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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下水晶帘 第31页

作者:阿蛮

“小含。”他轻唤她一声。

“干嘛?”她心行不甘地抬头,闷闷地问。

他犹豫一会儿,言不由衷地问:“你的名字有特别意义吗?”

“特别意义?我不晓得,只是我出生时,碰巧赶上女乃女乃特别珍视的兰花花期,那种兰叫作笑玉。所以我的名字是由‘笑玉含苞’而来。不过,大概是我天生没那种附庸风雅的命,英明的户政人员阴错阳差帮我改了名。”

原来还有这等的事啊!屠昶毅觉得有趣极了,不过他接下来要谈的真可是一点都不有趣。

“小含。”他唤。

“又干嘛?”她还是没从沮丧中回复过来。

“我考虑过你的提议了。”

“什么提议?”

“就是你昨天提到关于夫妻之间的事,也许……我们真该等到你考上学后后再说。”

“为什么?”她直言迸出,贝齿随即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不要露出弃妇的表情,但这很难办到,尤其她已渐渐习惯他的温柔。她心里暗忖,他一定是觉得她的表现乏善可陈,所以宁愿不和她有进一步的关系。

屠昶毅注意到她的脸部表情,低斥:“不!别多心,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干嘛改变主意?我昨天死求活求地要你别碰我,你不肯听,现在反而良心发现,宣怖我们不用睡同一张床了。不过,告诉你,我高兴得要死,根本不在乎你虚伪的动机是什么。”

“好极了,我不用解释太多。”他顺水推舟,“你只要知道我这么做是因为关心你,希望你能专心考试。今早我同一些老师谈过你,他们相信以你的资质再加上专心一致的话,要考上大学绝不是问题,唯一的问题,是你能不能够确切掌握这最后三个月的时间。”

“我现在就告诉你,不能!”她赌气的说,双臂一抱,头一扭,不再睬他。

“是不能,还是不愿?”屠昶毅以手控制她的头,强迫她看着自己。

“都是!”她被迫迎视他,不由得恨恨地说。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排斥学校?”他音调一沉,为她执拗的脾气伤神。

“学校的课程无聊得要死,老师讲课又不生动,更烦的是我打瞌睡又没碍到别人,竟然还要我在走廊上罚站!”

“小含,上课打瞌睡本来就是不当行为。若换作是你在讲台上授课的话,不知道你有没有雅量忍受这种挑衅的行为?”

“我起码会先检讨自己是不是有尽到做老师的责任!”她大声顶了一句。

“但是你连做学生最起码的义务都没尽到,又有何权利去诃责别人?”他尖锐地反驳。

她无话可说,久久才忿然的说.“你又不是我爸,少在这里教训人。”

“我知道我不是,也很高兴我不是﹔我要是你爸的话,早就好好抽你一顿了。我希望你不要让我逼你去上学,因为那么大的人还要人拿着鞭子挥才肯听话,实在很丢人。”

“你不敢!我是你老婆,不是佣人,也不是奴隶。”

“喔!那你就看我到底敢不敢。”

他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岳小含见状,气得只想一把扯掉他嚣张的胡子。

他佯装没瞧儿她怒发冲冠的模样,环顾四周一圈,评道:“又起雾了。”然后正视她。“把东西收一下,我们该下山了。”

“不要。”她将头撇过去,不屑地拒绝。“要收你自己收。”

他闻言耸耸肩,径自开始收东西,五分钟后他已收拾妥当。

“来吧!别闹脾气了,我已决定照你意思做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屠昶毅朝她伸出手,和颜悦色道。

“我……”她结巴,说不出话,心里直喊:但我不想改变婚姻之实的关系啊!她始终没脸说出口,只是冷冷地盯着那只僵在半空中的手。

仿佛是在比耐力,他们静得像两个被钉死的木头人。最后是屠昶毅移动步伐走上前,把她架起来,强迫她站稳。

她顽强地甩开他的搀扶,没想到腿一软,差点跌倒。屠昶毅眼明手快,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哎哟!死山羊,看你做的好事,”

“又怎么了?别耍把戏。”

“谁跟你耍把戏!我的腿是真的麻痹了!”她毫不客气的反驳,忘记是自己蹲太久的后遗症。

他无可奈何的看了一下表,打定主意,将剩余的食物和垃圾一并递向她。

她一脸不可置信,好象他教唆她去杀人,而不是举手之劳的小事。“见鬼!我才不拿!你这个没良心的欧吉桑,我脚都麻了,你还要奴役我。”

“安静!你说话的分贝大得足以吵醒山脚下的人。”他低斥,好脾气已被顽冥不灵的她榨去百分之九十九。他硬将东西塞到她手上,然后转身背对她,命令道:“上来。”

“我……”

他不给她机会说话,恶语地催促:“现在就上来!否则我放牛吃草,让你一个人蹲在岗上露营,享受餐风饮露的滋味。”

岳小含一听,忙打量四下。

这儿夜深沉、风萧萧,虽然没有怪鸟长鸣,但光是想象孤零零地置身此处,不被吓出病来,也会吓出尿来。她认命地瞅了他宽阔的背影一眼,心中彷徨不已,最后见他不耐烦地要起身,她才慌乱地使劲一蹬,攀上了他的背,像个小女圭女圭似的,腼腆地缠着他的颈子和腰际。

他长吁一声挺直腰杆,两手向后轻轻放在她的臀部,确定她的重量,便开始迈步向前走。

她将绯红的右颊贴在他的背脊上,聆听他短促却均匀的心音,感受他稳健的步履和适中的速度,在不知不觉中,她松地紧绷的神经,满足地趴在他身上,渐渐地沉睡过去。

★★★

叩、叩!两记敲门声后,纪元隔着一道门,催促着:“少女乃女乃!请起床,已经六点半了。”

见门后没动静,他又用力敲了几下,没想到里面传出恶言恶语的叫嚣,足以媲美河东狮吼。

“这里没有叫少女乃女乃的!七早八早叫人起床的是缺德鬼!去死吧!”

纪元被骂得灰头上睑,只得模模鼻子,忍不住又开始埋怨屠昶毅。

“这下倒霉的事全推到我头上!少爷也真是的,老早就要他娶贤妻、生良子,偏把这番忠言当作耳边风,现在倒好,挑到一个喜欢赖床的小泼妇,分明是在劫难逃。咦?啥米碗糕声?”

纪元正想打退堂鼓离去,突然听见房内钤声大作,想是行事按部就班的屠昶毅为她调的闹钟,不一会儿,门板上传来剧烈的撞击声,接着几片金属掉下地,发出叮叮咚咚的残音。

显然,一缕“钟”魂已缈,同样难逃“疤面女煞星”的魔掌。纪元一想到闹钟的惨状,不禁摇头。

“老纪,你愣在这儿干嘛?”

屠昶毅突然出现,吓得纪元的心差点蹦出胸口,他转身没好气地答:“我还能干嘛?

我照你大少爷的吩附,给你的准悍妻MorningCall,你的好媳妇骂我缺德鬼,还咒我去死!我拿你们家多少钱啊,得这样低声下气的。古有明训:择婿当视头角,择妇须观庭训。光比这点﹔岳老太婆就比你爸技高一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下回劳你自己办。”

接答咕哝不休地抱怨屠世民没眼光,挑了这么一个尖牙利嘴的小女孩。

“对不起,老纪,她是冲着我来的,不是针对你骂。我昨晚带她去爬山,迟至十二点才回家,她八成还没睡饱,在闹脾气。”屠昶毅怕老纪难过,连忙安抚。

“知道啦,你赶快去叫醒那头小母狮吧。如果还是没效的话,届时我再请两广醒狮团来助阵。”纪元说着,人就下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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