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总算是听懂了,不可思议之余更是怒不可遏。“所以你们就要眼睁睁的等着看少主发病受苦?”
猛然抽手收回柳叶小刀,身形才欲动,却冷不防被白梵天握住。“妳要去哪?”
“放手。”樱瞪着他。她现在就要去找其它长老,要求撤换这名蒙?古?大?夫!
“不准走!”就算不知道她想去哪里、做些什么,可她那一脸下善的表情教人不用猜也能模着七,八分。白梵天可不能让她去“告状”,这样可就毁了一切的估计了,“你想太多了,没事没事,不会有事的。”
“万一真的有事呢?”如果白梵天安慰人的语气能再认真一点,而不是这么马虎草率的话,樱或许还可以稍微克制一下心中的怒气,而不是这样毫无理智的爆发。
“樱!”这回连黑田医生都遏止不了情势的发展。
黑色身影如狂风般疾扫,柳叶小刀划破空气的声音尖锐又骇人,左一刀、右一刀,尽数从白梵天的耳边、发梢、衣服边缘擦过,没几分钟,白梵天身上的衣裤很快地变得七零八落,无一完整--可教人惊奇的是,他的衣裤破归破,底下的肌肤却一点都没有被伤到,足见樱一身的好功夫。
“嘿咻!嘿咻!嘿嘿咻!”相较于樱的杀气十足,白梵天却像在玩游戏似的,我闪!我躲!我躲躲躲……
整个画面看起来就像大猫跟老鼠在对峙,老鼠拚了老命、卯足了劲,可大猫却只是边打呵欠边伸掌拨拨玩玩罢了!
至于谁是老鼠谁是猫?嘘……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我信任白医生。”
当然,樱的“忠谏”并没有被德森所接受,长老们更不用说,全往黑田医生那边倒,到头来,樱不过是孤军奋斗,无人相挺!
这让她觉得有些沮丧,向来显少表情的脸上罕见的有些郁郁寡欢,可是她又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纡解这份心情--别忘了,她现在可是白梵天的贴身保镖。
“樱樱啊!”他明明知道她讨厌这个称呼,偏偏喜欢这样叫她。“既然德森叫妳来保护我,那我也可以算是妳的主人了对不对?”
“……是。”真不想承认!
“所以,妳就是我的仆人了对不对?”
“……是。”她开始痛恨这个字,不过更痛恨这个明知故问的男人。
“仆人要听从主人的话对不对?”问话的声音愈来愈贼。
“是!”
鱼上勾了!白梵天笑得好开心。“那我叫妳做什么,妳得就做什么啰?”
“是--”咦?应得顺口的樱,发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把话收回去。她不敢相信自己这么没有防备的回答,不禁愣在原地。
“乖~~”白梵天可满意的咧嘴笑了,伸出手--
“你要做什么?”樱及时躲过他的毛手,狭眼怒瞠。
“我在给妳『乖』呀!”白梵天不满的道:“妳合作一点。”
“合作?”
“对,不要动喔!”白梵天再度伸出手往她头顶模去,樱这回没有被吓到,而是一脸的忍耐,用力咬着下唇,完全下懂他在干嘛。
“乖,乖乖,乖乖乖乖~~”白梵天对这个动作乐此不疲。
忍耐、忍耐、忍耐……可随着他一下接一下益发轻柔的抚模,她变得愈来愈无法抗拒,愈下抗拒就愈觉得……
“白医生?”门外传来通报声,“晚宴时间快到了,请您准备。”令人迷蒙的氛围不见了,狭眼再度变得清朗。
啧,真可惜!白梵天最后是近似赌气地揉乱她的头发。
“白医生?”门外的人不知道自己打断了里头的“好事”,问得更大声了。
“知道啦!”心不在焉地打发来人,他一脸惋惜地看着恢复戒备的樱,“我们下次再继续吧?”
哼!她才不会无聊到再跟他玩这种游戏。但不知为什么,她的感官竟不由自主的细细回味起他大掌的触感?
可恶,她居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不想了!“樱告退。”
晚宴是为了欢迎白梵天而设的。
相较于一票主人的肃穆,白梵天就像个好奇宝宝,一下子看看案前一道道陆续端上的佳肴,一下子瞄瞄挂在墙上的浮世绘真迹,一下子模模摆设在旁的饰品,根本没有一秒钟能静下来,到最后,他还随着现场演奏来段带动唱,炒热现场气氛。
当樱不得不现身“善后”时,看见那些平日总是不苟言笑的长老们,如今都在一瓶瓶清酒的催化下醉倒在榻榻米上,或和白梵天勾肩搭背唱着日本传统民谣,跳着歪歪斜斜的舞步。
“真是糟糕。”现场唯二清醒的,就只有樱和黑田医生了,后者尴尬的微微苦笑。
这也难怪,少主此时正卧病在床,而这个据说是唯一能挽救少主的救星,却在这里喝得烂醉,教人如何能信服?
和同伴一块儿扶着白梵天回房时,樱依旧幸幸然地想着这个问题。
不行,她一定要叫长老们撤换这个蒙古大夫--等他们酒醒后。
“这是解酒药。”黑田医生递给她一小袋药物。“等白医生睡醒后让他服下,宿醉的头痛就会好一点。”
“是。”她伸手接过。看来今天势必要守在他床边了,樱认命地暗忖。“请黑田医生也好好休息。”
终于,夜已深,人声已静。
樱已经很习惯守夜这项职责,也很习惯凝视着被守护者的睡容--
以前,她凝视着少主,他连睡着时看起来都是那么从容优雅--
“啊--呼呼呼呼……”
樱回过神地瞪着眼前的金发男人。他身上的浴衣前襟大开,胸毛一根根的看得好清楚,更别提他的睡姿了。整个人呈大字型的瘫着,嘴巴咧开,唇角还淌下一道口水……
樱鄙夷地从鼻孔哼气,浑然不觉这个小动作在她的冷脸上有多不协调--也多了一丝孩子气。
“好热……”白梵天在睡梦中发出咕哝。
或许是酒精正在他体内发作,这时反而更应该保暖,偏偏棉被一盖上去,白梵天马上就把它踢掉,就这么盖盖、踢踢的,费了好大的劲儿,樱最后索性连人带被地扑到他身上压住他--
看你怎么踢!樱发狠地收紧双臂,盖得可牢了!
“布啦布啦……”突然,他发出似要清醒的呓声。
樱一个屏息,起身的动作僵住了,她身体悬空,双臂撑在他的身体两侧,两腿跨坐在他腰侧,姿态实在不怎么雅观。
可为了不吵醒他,她只能干瞪眼,对着那张露在厚厚被子外的脸孔咬牙切齿--他看起来睡得可真?舒,服啊!
支撑过久的手脚发麻剌痛着,樱索性翻滚到一旁,背部接触到榻榻米,还来不及反应,身上就压下了一个从天而降的礼物--不,是重物!
白梵天一个大翻身,身体侧压在她身上--说得更正确一点,他的手臂枕在她的31A上,大腿横过她的小肮,沉甸甸的重量让她几乎被压扁,但令她真正惊恐的是,他的手脚愈收愈紧,还有欺近她耳边的呼吸声--
好可怕,她这辈子从没和人这么“亲近”过!
她有种想尖叫宣泄一番的冲动,但是她不敢尖叫,甚至连呼吸也不敢太用力。
事情过后,她不禁纳闷着:为什么她当时明明可以设法挣月兑,就算是吵醒他也无所谓,但她却没有这么做,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三章
一大清早,鸟声啁啾,晨光透过雕花镂空的窗户,映在一张精神抖擞的男人脸孔上。男人正大口大口吃着早点,可立在他身后的却是一张带着黑眼圈的郁卒脸孔,模样简直就像鬼女圭女圭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