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麻利快畅,就像喝完一杯饭后咖啡般稀松平常。
“不要……”大胖子一边嚎叫,一边捧著被废掉的双手,侥幸逃过一死,落荒而逃。
“小姐只是皮肉外伤,被刀子轻轻划了一下而已。”
“她流了好多血!”
“我已经止住了,只要每天给她消毒、换纱布、上药,两三天后就会痊愈,到最后再用美容胶布贴贴就可以。”
受雇於柯里昂家族一辈子,老医生什么样的伤口没看过?这个女人的伤势真的不重,可安东尼的脸色却肃杀得像什么似的。
尽避有老医生的再三保证,安东尼的心依然悬在半空中,怎么样都放不下来。
“先生,您也受惊了,请快去休息吧。”总管担忧的提醒。“我派人来照顾罗小姐就好。”
安东尼却不耐烦的一挥手,总管噤声,旋即又下死心地劝道:“先生,那至少让我服侍您将衣服换下来,都……脏了。”
脏了?
安东尼低头看看自己的衬衫,雪白上尽是点点的血红,这些是纱纱为了替自己挨上一刀所流的吧?
那三人……不,连他自己都该死!
他无言的拿过总管递给自己的衣物,却阻止他取走那件染血的衬衫。“把它给我,你可以退下了。”
“是。”总管不敢再多言,迅速退下,还给卧室一片静谧。
义大利虽然是个位於温暖南欧的国度,但春天的日与夜温差仍很大,只要夜幕一罩上大地,拂入屋里的风就显得有些湿冷。
“冷……好痛……”
坐在床边沙发上打盹的安东尼立即清醒,“怎么了?”
眨著犹带一丝睡意的黑眼,他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床边,这才发现纱纱冷得蜷缩起身子,可是考量她背部的伤,老医生并末让她穿上衣,仅有浅浅盖到腰际的被单。
纱纱双手抱在胸前翻来覆去,这下因压到背部的伤口而痛得申吟。
安东尼迅速将鞋子一月兑,颀长的身躯压陷在弹簧床上,修长的手臂温柔地制伏她半侧的身躯,五指滑过她的发间扣住她的颈项,另一手则锁在她的腰肢上,大腿横过她的臀部,勾在她大腿的后方,就像只结网的蜘蛛捕捉了她。
“冷……”她喃喃著一些模糊的字眼,半果的娇躯蹭呀蹭,叹息一声,主动往他怀里缩得更紧。
“不冷了。”安东尼疼爱的哄慰,标准的义大利男音,醇厚如酒。“我会抱紧你。”
他的话语似乎成功的进入她的潜意识,没几秒钟的时间,她果然安静了下来,心满意足地枕著他的胳膊,在一记小小的叹息后再度沉睡。
她睡得又香又甜又沉,他可是清醒得又难熬又痛苦。
禁欲的身躯很难受,但是,在看见她恬静的睡颜时却又满足得想笑。
……安东尼从不知不觉的浅眠中惊醒,发现纱纱正睁著眼睛一瞬也不瞬地凝视著他。
“纱纱?”他出声唤她,她伸手模向他的脸孔,眉毛、眼睛、鼻梁、嘴唇……指尖被轻轻握住。
安东尼吻住她。
劈啪啦砰……千百吨的黄色炸药瞬间引爆,焚出无与伦比的热力,汹涌席卷两人的身心。
他叹息的将吻滑到她的锁骨上,一个翻身就想压在她的身上。
“痛!”纱纱一喊,他这才想起她的背伤。
“对不起……”他从她身上翻下来,补偿地再度亲吻她,灵机一动,将她抱到自己仰躺的躯体上。
“呃?”她显然还弄不清他的企图。
安东尼不等她顿悟,双掌已经扶住她的腰肢,轻轻抬起又重重往下压--
极乐的一瞬间,安东尼以为自己到了天堂……
每个人都喜欢天堂,没有人舍得离开。
汗湿了一身,的气息薰了一室。
天边翻出鱼肚白,衬著五颜六色的朝云,从窗外偷偷窥看著凡夫俗子的激情戏码。
斑潮有开端、有转折,却还没有结束。
安东尼半坐起身,靠著床头,修长的四肢果陈,纱纱则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就这样贴著他起伏的胸膛入睡。
他们全都“灾情惨重”--吮、噬、吻、亲、咬,全都是他烙在她身上的男性痕迹,而他身上留有她十爪难耐的抓痕。
一战又一战,势均力敌,他很猛、她更恰,他来她往谁都不肯吃亏。不知是谁说过,男与女之间不是友便是敌,他们的战役不仅证明了这一点,还更演变得烽火激烈。
等天空退去五颜六色的朝霞,换上一轮金阳,他们才找回力气起身,安东尼更是夸张得觉得自己像只老狗在爬行。
这都要怪自己禁欲禁得太久……他几乎想不起上回抱著女人是何年何月之事。
反正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把勾住她的脖颈索吻,让他的一波才平、一波又起,抱紧了她想要再来大战一回,她却痛得又叫出声音,他这才想起她背上的伤。
“你没事吧?”他立刻翻过她的身子察看。幸好,覆在伤口上的纱布只晕开一点点的血红,但落入安东尼眼中就非常刺眼。
“该死!”他一骨碌翻身下床,光溜溜的身体和急呼呼的动作,简直像被丢入锅子里煮的鸭子,爬出锅子大逃亡。“医生--”
“小姐的伤口裂开了,幸好情况不严重,只是千万别--咳,别再做些激烈的动作,这样伤口会一直好不了。”老医生说得含蓄,任何人只要一看见那些青紫的抓痕及吻痕,十之八九就会知道“怎么回事”。
哎,年轻人,人生还长得很,慢慢来,不急於这一时嘛。
安东尼的表情似笑非笑,倒是作风看似直率的纱纱脸都红了。
她把整张脸压在枕头上,不肯见人,只留一双绯色的小耳朵泄漏心思。
“为了这种事看医生真是超丢脸的!”老医生一走,纱纱才爆出这么一句。
“我不要活了我!”
“抱歉,都是我害的。”嘴上虽是这样说,可安东尼脸上找不出任何愧色,反而得色洋溢。
所以,“我会好好照顾你--在你在那不勒斯的这段期间。”他宣誓著。
“是哦。”纱纱先是嗤之以鼻。“我可以猜出你会怎么『照顾』我了。”安静了一下,她才又迟疑的开口:“昨天晚上的事……”
“你不喜欢?”黑眉挑高,故意问著反话。“我表现得还不够好?没问题,等你伤口愈合后,我再来好好表现--”
“不是啦!”纱纱啐他一口,“谁管你表现得好不好!那不重要。我们昨晚的事根本就是一场错误,我不该背叛波鲁达的。”说著说著,她慌张起来。“我根本不该留下来,我要回到波鲁达身边。”翻起被子就要下床,作势要去打电话联络人。
“纱纱!”他眼明手快地抢过话筒。开玩笑,让她一联络上人不就前功尽弃了。“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告诉别人我们昨晚的事。”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用关系来夺得她一辈子的承诺,重要的是那颗芳心。
“不行。”纱纱一副愈想愈不安的紧张模样。“我要离开那不勒斯!”
“好。”安东尼只得哄骗她。“可是这不急,我再带你到别的地方散散心。你想去哪里?巴西利卡亚的海岸线风景很不错,还是去庞贝古城?萨丁尼亚那个小岛有许多庆典--”
“够了!”纱纱不肯接受他的顾左右而言他。“我说我现在要离开那不勒斯,离开义大利--天哪,我真后悔回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