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仕猜不出来,也没那个心思去猜,趁着电梯楼层往上攀爬的短短数秒间,快速地整理自己的心绪。
佩佩在外地留学七年了,懂得如何照顾自己,她身上的红色迷你裙布料是少了点,但是该遮的重点部位都遮住了,想剥想月兑的话也很顺手……天哪,他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直到电梯门开启,他终于压下心头因焦虑而烧起的怒火。
一直到走到佩佩房间门口,他已经恢复平常那副冷静的口吻。
“佩佩,你长大了,也没有什么门禁了,但是也该告诉我一声再出门吧?”
开门的动作一顿,佩佩缓慢地转身瞪他。
“怎么了?”阎仕被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她瞪着他的眼神愈来愈生气?“发生了什么事吗?”一时间,他忘了他们之间近乎针锋相对的情势,口气一柔,不由得想伸手安抚她。
佩佩不等他的手触及,一个偏头就躲开了,眼中还露出厌恶的光芒。
阎仕吓了一跳,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佩佩重重甩上门。
接下来事情就变得有点失控了。
佩佩每天都玩到凌晨三点多才回饭店休息,翌日中午才叫了送餐服务,下午两点多又出门去逛街。
她一头钻进精品名店,东挑一件裙子、西拣一款披肩、南试一双高跟鞋、北戴一条项练,毫不手软地刷卡付帐。
拎着战利品回饭店,只稍作休息,晚上就又出门通宵达旦狂欢去也!
佩佩显然非常懂得堕落──呃,是享乐之道!她这种“愈夜愈神勇”的精神真是值得掌声鼓励鼓励──
“啪啪啪啪啪!”
“你干么?”阎仕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冷冷的,瞪着莫名其妙开始鼓掌的家伙。
“呃?”白梵天这才发现糗大了!“哈、哈哈……”模模鼻子,陪着笑把手放下。“这个……佩佩小妹妹今天好像玩得比较久哦?”
白梵天一说完就后悔地想咬舌头了!因为身旁的男人马上烧起三级怒火!
不过,这个女人心哦!“你还不明白吗?阎罗。”在他看来,佩佩的搞怪纯粹只是为了引起某人的注意罢了。
“我要是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还需要这么伤脑筋吗?”说着说着,怒火直接烧到最高级。阎仕可没心情跟白梵天打哑谜!
“你可以问问她嘛!”白梵天闲闲地提供忠告。
“如果我问这种问题,不就代表我还把她当小孩子在管?她长大了呀!”阎仕反驳着。
“是呀,她长大了,不能问问题了,所以你就抓着我一起跟踪到这里来?”听起来是有那么一点好笑说!
白梵天快人快语的“呛声”,换来阎仕一记杀人的目光。
本来就是嘛!一开始,阎仕只是在佩佩房门前站岗直到她平安回来,接下来就变成盯梢,他把白梵天抓来充当司机,当她在前头逛街,两个男人就在后头尾随,见识到她的挥霍样,以及流连一家又一家的PUB玩乐。
阎仕终于看不下去了,同时也担心着佩佩的安危,于是采取紧迫盯人的跟监方式,她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现在会缩在这个嘈杂舞厅的角落的原因。
只见佩佩尽情地在偌大的舞池翩翩起舞,游走在每一个邀舞的男人间。
时间愈晚,她就眺得愈起劲,而紧紧盯着她看的阎仕,表情就愈来愈阴冷,手中的酒一口都没动,握着玻璃杯的手指都发白了,那只可怜的杯子彷佛随时会被捏得粉碎。
从头到尾,冷眼旁观的白梵天便觉得这对男女很有趣,表面上针锋相对,却又带了点暧昧,他们自己究竟有没有发现?
也许他们是真的没发现,需要别人帮忙推一把……
清清喉咙,白梵天道:“对了,阎罗,你知道这家舞厅是这一带最有名的‘交际场所’吗?换句话说,在这里跳舞也好、喝酒也好,就算是才刚认识的人,都能一起玩个3P啦、SM啦……咦?那个跟佩佩小妹妹说话的家伙是谁呀?啊啊,我看错了,不只一个男的,?总共有二三一四五六七……那么多人排队等着和她说话呀!嗯哼,她的人缘真好──”
话未竟,白梵天并不意外看见嘴角抽搐的阎仕霍然起身,没头没脑的就往前冲。
呵呵,祝你好运啊!阎罗。白梵天得逞地一笑,举杯算是致意。
在白梵天那番刻意提醒的言语中,阎仕可以很清楚地听见自己体内某条忍耐的界线正在急遽崩裂。
原先,他以为佩佩已经长大,不必再费心管教,但是如今,他发现那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的想法──她呀,根本是长不大,欠人管教,而他很乐意担起这项重责大任!
昂首阔步,阎仕一步步走入舞池,彩球般的水晶霓虹灯闪烁着,色彩缤纷,映得舞池中摆动的人影明艳无比。
好几个女人发现阎仕就想靠过来,可一看见他眼底酝酿的风暴,顿时吓得跑开,凡是他走过之处,人们纷纷自动让开一条路。
佩佩今晚又穿着那件布料少少的连身迷你裙,她把一头长发盘得高高的,让更多男人方便用眼睛吃冰淇淋。
跳舞是一种很激烈的运动,跳得她一张脸蛋红扑扑的,香汗淋漓,闻起来有股性感的气味,叫人想一口吞下去;一双美腿微微岔开,站得又挺又直,俨如尊贵的女皇,而那一大票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就是她的臣属。
只是,这位女皇对这票臣属似乎不怎么满意,黛眉微拧,一看见往这边走过来的阎仕,小嘴微张地一怔,下巴立即抬得高高的,等待着他的趋近。
围绕在佩佩身边努力献殷勤,想一亲芳泽的男人们也发现了这异状,顺着佩佩的视线打量着这个有著一双棕色眼睛的东方男人。
一股敌对的、抢夺的气味,在众男之间迅速弥漫开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总算达成默契,决定要先共同“抵抗外敌”──把阎仕赶走,再来争夺佳人芳心。
阎仕终于走到他们身边。“借过。”他有礼地道。
“喂,先生。”而肢体语言──或者该说是暴力,是最好的工具。一个有着健美体格的大胡子率先动手,毫不客气地挡在阎仕身前,伸手就是一推。“想过去是吧?嘿嘿,凡事总要有个先后顺序吧?是我们先认识这位小姐──呃!”匆地全身一软。
大胡子手掌才一碰到阎仕的胸口,就感觉到一阵刺刺麻麻的痛感,全身力气突然就消失了,双脚更是萎软,站不住的跌在地上。
“砰!”就这样倒了下去,像是连一根指头部动弹不得。
“啊!”好几个蠢蠢欲动、也准备对付他的男人全都吓到了,欲前进的脚步迅速缩回,用惊惧不定的眼神看着阎仕。
这个东方男人是做了什么?那个体型比他大三倍有余的男人,怎么会突然挂掉?
棕色的眼睛淡然地扫视四周,予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奇异感受。
“借过。”他又说了一遍。
这回,每个人像听见什么可怕的指令般,逃难似地一哄而散!
“呜呜呜……”最倒楣的就数那个壮烈牺牲的大胡子了,他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手脚并用爬着离场。
“啊……”佩佩带笑的表情冻结了,高傲不复,反倒多了丝狼狈。
真该死!她本来在盘算着,这些男人或多或少可以抵挡阎仕一下下,哪里知道还真的是一下下而已!
佩佩咽了口口水,在心中为自己壮胆,这才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