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野家少爷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才跳出来讲话?先前也没见他反对啊?”
“耶!你不知道这阵子琉琳馆正计划往西方的国邦做生意吗?看野家少爷那模样,该不会是半途收到消息后折返冲回来的吧?”
的确是的!
一身的风尘仆仆,野夜龙就是那样丢下自己的商队,单骑快马杀回京城,此刻的他,束发已散,一脸恐怖阴骇的表情看来多不甘心哪!
呃!众人看热闹归看热闹,可还不想为此丢了小命!
只见野夜龙一步步往前踏进,人潮便自动地一步步往后退去……
“耶!不拜了吗?”只有丹白还兀自傻不隆冬的开口。
敝怪!野日风不是告诉他成亲有三拜的吗?现下三缺一,成吗?
还有,那个好似想拿把刀子砍他的人是谁呀?
“你,什么名字?”这个看来又白又痴的家伙便是妨碍自己对异母妹子一番安排的人?他那副无辜又有点憨气
的模样让野夜龙看了便气。
“快啊!还不回了我的话!。
丹白还是一副不肯开口的模样,然众后人便听见理该保持沉默的新娘居然挺直了背脊,单手便将覆面的红色头盖一撩,露出妆点得精致鲜艳的脸蛋,莹莹水眸一转一凝,原本众人皆知的乎凡淡素的面容在这瞬间竟明媚光艳得炫人!
“我允你开口,你可以回话。”野日凤无视众人的视线,宛如女皇般对着她的新郎公开命令着。
哦了一声,丹白才大声回了野夜龙的问题。“我是丹白,是野大小姐赘来的夫婿。”
“丹白?”野夜龙不屑地呸声……你凭什么当我的妹婿?我预备将日风嫁到城外的大户人家做少女乃女乃过清福日子,不必再为商务烦累。你呢?你是哪儿人氏?”
“大哥听过丹天谷吗?”一旁的野日风走了过来,挺身承下针对丹白的刁难。“我亲手挑选的夫婿自是眼光道地之极!丹白是丹天谷的一份子,这般的夫家可是最势力的屏障,妹子虽见识孤寡,可也还记得有这么一句‘丹天谷境,深不可测’,说的可不只是丹天谷的隐密难寻,更是在说丹家人的不容轻视啊!大哥,你不为妹子欢喜吗?脸色怎这般难看?。
“丹天谷又如何?”野夜龙不甘示弱,努力地反驳着,“离此怕是十万八千里远!在此有什么作用?我看这小子笨弱傻痴的,别说保谨你,怕是……自保都有问题D巴?”
愈说到后头,野夜龙一双竣眼愈是眯得紧锐,明显散发出某种会将言语恐吓落实于行动的压迫感,只要是耳聪目明的人,都会认为野夜龙十之八九将会对丹白不利!
“大哥恐怕是不、知、道吧?”野日凤特意加重最后几字……日前妹子不幸被一群恶徒骚扰,情况危急之际,是丹白出手解救,妹子也因此一见倾心,打定了非君不嫁的主意,而且丹白的武功怕是同大哥不相上下呢!应该足以保护妹子的吧?还请大哥毋需太过担忧……
野夜龙的脸色随着她的话阴晴不定,而且在听见她提及他原先并不知情的蒙难时更是难看,对丹白再度投射的注目眼光中多了更多的复杂,好像在对痛下某个决定两难之间举棋不定。
野日凤并不明白兄长在想些什么,但是她暗地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现在公开说了这番言语,教观礼的京城居民都听见了,便是种安全措施,提醒众人野夜龙恐怕是个狼心虎子的人,若自己有个不测,还能知道要将矛头指向谁。
“虽然早了一些,不过,我想请诸位做个见证人。”更进一步的,野日风招手唤来朱良川。
只见这名忠心的管事手中的托盘内放了一串黑底、红白彩纹相间的珠链,散发出古老、沉朴、光华内敛的色泽,当野日风拿起来如告示般高举时,众人的眼光可说是又讶又叹。
“这是野家代代相传给男主人的宝物‘珀魂玉’,现在,我将亲手为我的夫婿戴上。”她要确立丹白的地位。
示意丹白低子,野日凤果真为他佩戴上这串蜻蜓眼珠链,然后对一旁的司仪道:“继续。”便迳自将红头盖重新覆了回去。
“呃……小姐,”司仪小小声地趋近探问:“少爷好歹是你的兄长,长兄如父,你要不要请他就座礼?”
“不了,”野日风果断麻利地拒绝。“我没有那样的兄长!”
耶!。那样”是什么模样?
丹白反射性地往野夜龙的方向看去,只见野夜龙一脸都是痛和苦挣扎交织的表情,心下不禁一动。
但野夜龙那种表情也似昙花一现,很快便消褪得一千二净,只剩下铁青的颜色,掉头离去。
“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随着这声话落,婚礼暂时结束。
***
礼不能免,在成亲这一日,饶是如野日风这么坚稳独立的女子,此时此刻也只能静静坐在喜房的床上,待着新郎官入房。
红色头盖下的菱唇弯成一抹自嘲的笑容。这场婚姻,是她如同做买卖般换来的。
当时,在那间荒废佛堂内──
“我可以将‘珀魂玉’卖给你。”深吸一口气,野日凤忍痛作出了决定。
她不信什么传于不传女或噩运等等流传下来的传闻,她之所以珍惜这条蜻蜓眼珠链,是因为这是父亲的遗物……不过同迫在眉梢的危机相较,取其利害轻重,影响到水玉馆的未来,她甘心放弃“珀魂玉”。
“真的吗?”丹白一听,兴奋得咧嘴笑开。“你要出价多少银两啊?不够的话我会尽快修书回去再要钱的。”
“我不要钱。”野日凤开出了条件。“我要你做我的丈夫。”
吸?丹白手脚顿时慌了起来。
“姑、姑……姑娘?”这走求亲吗?啊!天下何时反了过来?女子竟能这般大胆地同男人求亲?“你要我娶你?”
“不!是你来嫁我,入赘我野家。”野日凤冷静地更正事实。“不过你放心,我是因为目前有难处才会提出这等要求的……你刚刚说,你的兄长要你在一年内找到‘珀魂玉’并带回去交差?”
待他颔首后,她才又说了下去,“那么就一年吧!你采做我的一年假夫婿,然后便能带走‘珀魂玉’做为酬谢。”
“这……”丹白猛眨眼,迟疑不决。
“怎么?”常年做生意磨练出野日凤察言观色的技巧,没几句话她便明白“珀魂玉”对丹白来说肯定有非得带走的重要性,这变成她可利用的弱,氮。
“你兄长不是要‘珀魂玉’?你这做弟弟的连这个忙也不肯帮?”
呵呵-─简单容易得很啊!他当下就猛点脑袋地同意了。
野日风还兀自寻思着,房门却“咿呀”一声敞开,在一阵簇簇拥拥、吵吵嚷嚷中,新郎官终于踏入了新房o
“丹兄,我们到了厂
“是啊!丹兄,这新房布置得真讲究,不介意我们参观一下吧?”
哎哟!这下可不得了,敢情是存心来闹洞房的?
“丹兄,先来喝杯酒吧!这可是金尊地方的名产──”
“不!丹兄,先同我聊聊吧!你当真是从丹天谷来的吗?那儿是怎般的地方……”
被了!
端坐在床边的新娘蓦地发出一记低喝,“夫君!”
“啊?”和人说话说得正高兴,丹白不知轻重地,没有回头便应了一声。
“夫君!”第二声比先前强又重了许多,一些客人已听出不对劲,纷纷住了口。
“咦?张大爷,你怎么不说话啦?”丹白还是没啥警觉心,犹纳闷地在众人间看过来又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