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火儿全身上下冒出一片凉凉的疙瘩。
望着瀚天那看不出表情的表情,她的身子因为回想起上回那赤果果的、痛苦的经历而哆嗦起来!却又着了魔也似的在他定定的视线下而微微颔首。
“到那里去!”瀚天像是不实可否,大手指向靠窗的贵妃椅。“褪了所有的衣裳,躺下!”
“呃……”火儿不明白他的命令为什么会让她的肌肤发热、脑筋空白、心儿里几乎无法思考。
月兑光所有的衣裳……躺下?
她由头晕目眩里回神后,竟然发现自己真的照了他的话在动作——褪了所有的衣裳在贵妃椅上躺了下来。
“啊……”
赤果果的女体被衣冠依然整齐的男人从上头罩下,那光景,有多不搭轧就多不搭轧,却又怪异地再协调完美不过。
他粗糙的掌心先是揉上她一边的脸颊,凝眼看着那透明得发亮的眸心,那一瞬间,两道泪泉溢出,淌湿了他的手背。
“怎么了?怕了?”瀚天冷着声音,大手瞬间变得粗暴。“悔了吧?现在还敢说喜欢我?待会儿……我可是又要『骑』痛妳哟!”他就不信,一个姑娘家被恶气地羞辱到这等地步,还敢来“喜欢”他。“更何况我不相信妳喜欢我!”
五年内,其实不是没有姑娘对他说些甜甜蜜蜜的喜欢啊爱呀什么来着,可他会相信吗?当然不,那些都是窑子里出来的女人,或者本身贫困又想凭容貌嫁入“哈德林斯”享福的!
“哼!妳算哪一种?”他故意俯首贴近她的耳边哼气道:“是妓还是婊?”在他心中两者都一样!
“您为什么不相信我喜欢您呢?”什么鸡什么标的?火儿显然听不懂。“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您啊!打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我该怎么做,您才会相信?”她急呼呼地抓住他的衣领!求着他的答案。
“不必!”不,他决计不相信心底那莫名漾起的波动!决计不信!“我不会相信妳喜欢我,即便妳喊了千千万万遍;而且我也不喜欢妳,但是……”
他倏然降低姿势,唇舌欺上她的颈窝,用力一吮!换得她一记闷哼。
“我喜欢『骑』妳的身子!”而且他打算再次这么做。“妳愿意吗?”这问题是有些虚情假意,她愿不愿意压根儿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中!瀚天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提出这问题,心头更是紧张地卯起疙瘩,屏息以待她的一句回答。
“嗯!”小小的一番考虑,火儿表情是下定决心的毅然以及痛楚。“虽然会很痛……可……可您喜欢……喜欢的话……”她合上眼复又张开,脸上竟是一片单纯又奉献的表情。“你喜欢的话,痛……我会忍耐的。”
瀚天有一种被狠狠揍了一拳的狼狈感,是她用那只剩下一手的力道打的,是个无形的耳光,几乎要打入他执意顽固的意识,让他彻底清醒!几乎!
他重重一甩头,黑长的发丝跟着乱成无数的弧度,再一一落覆上他那伤痕累累的半张脸。
剎那间,火儿竟看得痴了!
透明漾水的双眼如梦如幻地看着他,然后一个很简单很直接的确定浮上她心头。这一回,他不会伤害她了,她不会再痛的,决计不会了……
像是要印证她心中的动念,瀚天的大手开始柔柔软软地抚模着她,用嘴吸吮她双峰上的肌肤!让她发出连自己也不曾听闻的婉转申吟,另一只大手再缓缓解开自己的裤头,在她忘我失神之际进入了她……
“啊啊……啊……”此刻的她,申吟得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更不用说是去记得什么痛啊、忍耐来着,她以仅剩的一臂勾上他的颈际,双腿自然而然分张地圈住他的腰际……
***
她的右脚踝怎么是有肿无消?
欢爱过后,瀚天缓缓退出火儿柔软滑紧得不可思议的体内!先是看了眼她憨憨昏睡过去的脸儿,眼光接着不知怎地溜到她的右脚上去了。
他还记得,上回在马厩中,她是怎样笨拙地扭伤了自己。难道打从那时起,她就没好生照料自己的脚吗?
他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臭臭地皱起眉头,下了贵妃椅并朝桌几走去,从抽屉暗筐中取出一小鞭药膏。
“唔……”
好怪……怎么有人在捏她的脚啊?嘤咛一声,才张开眼睛的火儿险些挥下椅子!
“您、您、您、您……”想将脚儿从他的大掌中抽出,她却抬头警告般地瞪她一眼,待她再度静止下来,乖乖地不敢乱动时,他才又开始揉捏她的右脚。
整只脚的肌肉本来是绷得死紧的,却在他指尖力道的推拿下,一分分地松弛,药膏沾在肌肤上时凉凉的,揉入肌肤后却是带了点烧灼的热感……咦!她的足踝是不是没那么肿了?
“大少爷,您好厉害呢,”在他终于结束推拿后,她惊叹道:“我的脚儿舒服多了呢!”她试探地小踢了两下脚,然后咧嘴笑得好不开心。
瀚天却是怔怔地看着仍残留在自己手上的些许药膏,复又厌恶地甩了甩。
他做了什么啊他?反常!太反常了!
“舒服多了就好!”罢、罢、罢!要反常就给他反常下去吧!“妳的脚是天生就如此吗?”
也就难怪她之前的扭伤,那些同她睡大统铺的丫头没人察觉;如果要发觉一个跛子扭伤了脚,倒不如在一片高粱中寻找一颗谷粒,还比较容易简单。
“不。”下了贵妃椅正弯腰拾着衣裳的火儿怔了一下,旋即意欲背转过身,表明不想继续回笞下去。
“不?”那就是另一个可能性了?瀚天阴下了表情。“是谁伤了妳?”
“没……没人伤了我。”原本就吃力的穿衣动作益发迟缓,光是上衣的第一颗钮结就怎么样都扣不上。
瀚天冷眼看着她因为紧张而频频失控的举止,心下更怒了!
难道过去伤了她的人留给她了什么样恐怖印象?深刻得直到现在她光是回想起都会害怕?
“没人伤妳吗?我不相信!”
“不!”随着这声轻喊,火儿手下力道一个使劲,当场坏了那颗钮结。“没人伤我、没人伤我,这是我的报应……报应啊!您满意了吗?求您别再问下去了!”
“火儿!”想都没想!瀚天从后头抱住她的身子。
在她突然开始失控的那一剎那,他竟然兴起了一种魂飞魄散的恐惧感,逼得他非得将她搂回怀中不可,就怕她……怕她……
“好、好、好!我不问,不问了!”瀚天迭声安抚着她,感觉到手背上头多了几滴温热水珠,让他益发的紧张。“妳不说,我也不问,这样好不好?”
随着那一声声急切的轻唤,瀚天本能地用上的碰触试图转移火儿的不安情绪,他的唇轻轻含着她的小小耳垂,他的舌尖柔柔舌忝舐着她的光果肌肤,胳臂缠绕搂着她的款款腰肢……
两具躯体,高大与瘦小,相偎相贴得如此亲昵,桌上灯火映照出那剪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旖旎意境……
“我……该走了……”火儿用力挺了挺背脊,想继续穿衣,没料到有双大手比她更快一步,一把抄起她所有的衣裳,坚决的拍开她的小手,然后一一替她穿戴。
“您……”最后一颗钮结扣上,火儿怔怔地看着他用手指顺着她的发丝。“您怎么……”
“我怎么?”他模仿她颤巍巍的语调,手指倒像是玩上瘾了,不停穿梭在那片黑中带赤的秀发中。“妳对我这个主子有什么话要说的?嗯?”虽然她不是长得挺美,但这般呆蠢的表情还满可爱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