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尹正是在上周的健康检查中,发现自己的胃肠有异状,经过X光检查和再三的检验后,医生宣布他得了大肠癌,幸好发现得早,只要开刀治疗即可——医生是这样说的。
只是,医生说得轻松,但病人的家属怎么轻松得了呢?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癌症呢?”严玉嘉哭喊着,而婉婉除了在一旁陪着妈妈外,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整件事发生得很快,医生说手术愈早动愈好,匆匆地排了个时间,严尹正就入了院——
此时,他人正在手术台上。
爸爸得了癌症,近日要开刀,速回——
那封简短的、可以算是求救的信,就是婉婉传真到伦敦去的。
她想,不管如何,严凯宇有权知道这件大事,毕竟他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秒过去。
婉婉盯着白色墙面上的时钟,看着时针动、分针动、秒针动——等了第一个半小时,“手术中”的灯仍亮着,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曾听说过,如果病人在半小时内就结束手术——那代表癌细胞已经扩散,再动手术也是枉然,所以医生只是很快地把开口缝合而已;如果手术时间超过半小时,那代表病人还有救,医生已经开始割除那些癌细胞。
手术顺利地结束了。
婉婉向公司请了几天假,陪妈妈在医院里等严尹正清醒。
昏睡了半天,严尹正果然清醒了。
婉婉淡淡地、欣慰地笑着,严玉嘉则是激动得痛哭流涕。
两天后,严尹正已经从加护病房转出。
那天下午,护士帮他吊完点滴离开后没几分钟,病房房门被打了开,来人不请自入——在场三人都怔在当场。
“怎么会是你?”率先发出尖叫的是脸色惨白的严玉嘉,模样像是活见鬼——
一个十年不见的鬼魂!她突然从头凉到脚底,尽避室外是摄氏34度的高温,全身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终于回来了!”相较于母亲的惧怕,婉婉反而有一丝喜悦。
她一直很担心严尹正的手术情况,却又得强作镇静来安抚母亲,现在看见严凯宇,她反倒像吃了定心丸般松懈下来。
“小宇……”又惊又喜,原本已经对儿子死了心的严尹正绽出笑容,一点也不理会儿子满脸的讥讽。“你终于回来了……过来,让爸爸好好看看你……”
“看我?”身穿雪白衬衫及笔直西装裤,一头黑发绑成小马尾,脸上绽出俊美却狰狞的笑容,严凯宇嗤笑道:“你要看我这个被你赶出家门的儿子做什么?”
“小宇,你怎么这样说——”严尹正脸色变得很难看,乍青乍白,还喘不过气似的张大嘴巴。
“啊!”严玉嘉吓得猛按急救铃,等医生和护士冲入病房,众人一阵乱烘烘时,婉婉却发现那个始作俑者正一脸悠哉悠哉的扭头走人,急忙拔腿追上去。
她在走廊上到处找人,却在转角处被一条手臂攫住。
婉婉差点放声大叫,凌乱的发丝衬着她的心型脸蛋,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韵味,足以撩起所有男人潜藏在灵魂深处的劣根性。
“让我猜猜——”严凯宇一下子就将她压在墙面上,“是你传真给我的,对不对?”
婉婉吞咽一口又一口的口水,却连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只能用力点头示意,面对那张愈逼愈近的魔鬼脸孔,不由得一窒。
“亲爱的姊姊,你真是好心啊!”声音更低了,威胁似的将唇凑近她的。“我该如何谢谢你呢?”
“不!”她害怕的摇头,发出干涩的声音。她不需要他的“谢谢”,一点都不需要。
“也许,我应该送你一个感激的吻?”严凯宇非常快意地欣赏她的惧怕,猝不及防地掠夺她的唇。
吻是烫的,唇是热的,但婉婉却觉得整个人冰冰凉凉的,冷到骨子里去。
阳性的、刚强的、凶悍的,这股以往青涩、如今却无比成熟的男性气息,直窜她的四肢百骸……
“噢!”她竟敢咬破他的下唇?
“你——”好不容易可以呼吸,婉婉害怕得想要尖叫!
和十年前那个时候一样,她的反应完全没有进步——先是惊、再来是呆、然后是想哭、最后是想尖叫!
不,有一点是不同的,这回他记取了上一次的教训,不给她尖叫的机会,舌尖没有在换气时放松,反而缠得她更紧。他的身躯也不像少年时期那般瘦弱,而是高大而结实——光是一条手臂就能托起她的臀。
他的唇舌非常冷酷强硬,没有达到目的绝不罢休,紧紧的缠住她的丁香小舌,火热的唇更将她的樱唇吻得红肿。
婉婉被吻得晕了、眩了、茫了,几乎要昏死过去。
她的娇躯像泡了水的布条,又沉又重却又软趴趴的,只能挂在他的身上细细地痉挛……然后力气全部丧失,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他总算放过她那可怜又可爱的小唇。不过,他只是转移目标,灼烫地舌忝起她的颈子——啊!是柔软的天鹅绒触感!
“不……”神志稍微清醒,婉婉试图用没力气的小手推他,但那太难了,背后是冷硬的墙面,身前是硬邦邦的胸膛,没有被压得断气就很不错了。
迷迷糊糊的,婉婉以为又回到了十年前——
“不!”
十五岁的严凯宇被她的反抗给吓得松开她的唇时,婉婉立即反应——她大声的、带着哭音的、不停不停的尖叫着,马上引来了服务生、饭店保全人员、晚宴的宾客,以及他们的父母。
“天哪!”
“孩子,你在做什么?”
“好可怕……”
“那不是严尹正的儿子吗?”
严凯宇没意识到自己还压在婉婉身上,双手还握着她的肩头。
而婉婉脸色苍白、双唇肿胀,整个状况不言而喻。
“你——你这个孽子!”羞、愤、愧、气,全场最没面子的就是严尹正了。
“你居然、居然——”
“我的女儿!”严玉嘉跑过去护在婉婉面前,情急之下月兑口道:“严尹正!看看你的好儿子!他、他居然年纪这么小就想对我女儿——婉婉,别怕,快告诉妈妈,他……他有没有伤害到你?”
“呜……呜呜……妈……他、他……”婉婉惊吓过度,钻入母亲怀中哭个不停。
天!严凯宇觉得好冤,他又没有把她“怎样”,他只是——“爸,我只是吻—
“啪!”那是严尹正当时的回答。“我不要听你解释!”
“呜……”她痛得呜咽,只因他蓦然咬住她的耳垂,白女敕女敕的耳垂很快地变红。
“这个吻,你欠了我十年。”严凯宇的心中燃烧着痛快的复仇之火。
为了这个吻,他付出了被赶出家门的代价。
冷冷笑着,严凯宇放开了她,丢给她一记“走着瞧”的眼神。
她急忙拉住掉头欲走的他。
“你不能走!”
“我当然可以。”严凯宇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用力地甩开她的手。“当初也算是你间接把我赶走的,怎么?你现在不喊救命啦?”
“我——”他怎么可以这样“怪罪”她?婉婉难得被激起怒气,“当初是你侵犯我,我当然会被吓到,而且……而且我还是你的姊姊——呃!”
最后一声“呃”是因为他一个转身伸手掐住她的喉咙。
“亲爱的姊姊,你信不信我现在会做得比一个吻更多?”严凯宇低语着,“你想试试看吗?”
“那好——”婉婉努力发出声音,道出浮现脑海的念头。“只要你回来——我——随你想怎么对我……”
“小宇,爸爸年纪大了,要退休了……你回来台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