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不要碰我!”泉明媚一边哭,一边像发疯的大力推开她,一点都不领情,“我恨你!打从你害我跛了一条腿后,我就恨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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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月明,星无语。
怀抱着泉宛妍,坐拥在窗前的椅上,穆瑛安静地等待她开口。
“在我和小媚都还年幼时,有一回玩捉迷藏,她代替我当鬼,当我们大家都躲起来的时候,她却走向一片浓密的竹林……本来我想她只是在里面迷了路,一会儿就会走回来了,还阻止其他玩伴去找她,。哪里知道竹林里会有猎户设下的捕兽陷阱,刺断她右脚踝的足筋……”吞了口口水,泉宛妍艰涩地坦道出内疚的事实,“我……害小媚跛了一条腿……”
她已经忆不起儿时的心情了。
当时她为什么会那样做呢?
或许是眼红于小媚有着娘亲,而自己却没有吧?再加上她身为盈门客栈未来的主事者,为了训练将来接手的能力,她被剥夺了不少与同伴嬉耍的童年时光,心中早就不平衡了,也才会在那次的捉迷藏游戏中,重重伤害了小媚。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所以,凡事一旦是小媚开了口,你便任她予取予求吗?”穆瑛终于明白泉宛妍对泉二娘共事一夫要求几乎要让步的原因了。
“是我亏欠了小媚……”泉宛妍偎入他宽广的胸膛,痛苦地道:“亏欠她一辈子……”
“所以,你打算和她‘共享'夫婿吗?”
“你生气了?”尽避他的语气轻轻淡淡的,泉宛妍却能从中听出些许异样,她顿觉紧张了起来。她迅速的从他的怀中离开,拉开一些距离,好瞧仔细他的面容神情,“你真的生气了。”
“我怎么会生气。”皮笑肉不笑的,穆瑛垂下深邃难解的眸光,“我只不过是个赘婿,能同时和一对貌美如花的姐妹成亲,高兴都来不及了,又怎么敢生气呢?”话虽这么说,可他的眉宇间却泛上一抹恼色。
见状,泉宛妍不由得莞尔一笑。一般来说,都是正室怕丈夫动了纳妾、买婢的念头,进而威胁到自己的权势与地位,而她和你的情形却恰恰与其他夫妻相反,她有意为他纳妾,他却一脸恼色呢!
他们的情形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呢!
“别生气了嘛!”泉宛妍淡淡地笑了,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俊容,“我发誓,下回我绝对不会把你‘让'出去了,我说的是真的。”
“哼!还有下回?”穆瑛不满地咕哝一声,男人的成熟脸庞隐隐透出男孩般的可爱神情。
迷恋的贴近他,泉宛妍快速地在他的颊上吻了一记。
“这样是不够的!”一声低咆从他的薄唇逸出,穆瑛的大掌按住她的后脑,迫使她的娇躯与他密密地贴合。
月光下,俪影双双纠缠在一起。
在身躯与身躯的磨蹭间,两人的已攀向巅峰,烧去最后一丝忌惮,也烧去最后一丝理智,急切地褪尽彼此的衣物。
她光果着高耸美丽的酥胸,他则赤裎着光滑平实的胸膛。
肌肤接触着肌肤,滚烫而直接,欲火燃去最后一丝矜持。
自然而然的,挪移着柔润的腿儿,她以大腿勾住他的腰际,却又无法抛却羞赧的感觉,不敢看向他亢奋的男性。
自然而然的,执起她的柔荑,他带领着她探索他昂藏身躯上的每一处,享受她带来的纤柔细腻快感。
“啊……呀……”最后,握住她的腰肢,他让她慢慢往下沉坐。
月上树梢,长夜方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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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里,另一处院落却是怨声连连、怒气冲天。
“该死的!那个贱丫头、臭男人真是不识相,居然敢拒绝我的提议?我……呸!泉宛妍以为她算老几啊?”
泉二娘不停在房内踱步,谩骂到口干舌燥,才坐下来歇息一下。
饼了一会儿,她又开始谩骂着,“你这个死丫头!你是哑巴吗?不会开口说话吗?刚刚你在那个贱丫头的面前不是说得挺大声的?现在呢?舌头被猫咬掉了吗?”她将满月复怨气一古脑儿发泄在女儿的身上。
她愤愤不平地想着,自从台生被那个贱丫头撤了职、扫地出门后,外面的传言说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也害得她一起被人耻笑,再者,台生在客栈内做了虚帐,被那个贱丫头查了出来,吓得台生包袱款款,连夜逃跑,到现在人还没消没息。
“真是气死我了!”她愈想愈气,看到房内能砸的物事,拿起来便拼命摔在地上。
相较于泉二娘泄恨的举措,泉明媚的小脸仍是苍白若纸、神情呆愣,对周遭的动静置若罔闻。
她的一颗少女芳心仿佛已碎成千片万片。
穆大哥他……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他……会是因为嫌弃她跛了一条腿吗?
都是大姐害她跛了一条腿!她好恨啊!
“喂!你这死丫头到底有没有在听啊?”泉二娘对女儿魂不守舍的恍惚神情更加光火,毫不思索地赏了她一记巴掌。
“啪!”的一声,她的粉颊顺势一偏,颊上已是鲜明的五爪印痕。
颊上火辣辣的,泉明媚在心底怨怼地想着,穆大哥不喜欢她一定是因为她跛了一条腿,都是大姐害她跛了一条腿的,她好恨啊!
此时,她原本空洞无神的美眸泛出一抹古怪的神采。
***
心神不宁。
泉宛妍说不出心底的骚动从何而来。
她下意识地轻抚着胸口,却挥不去凝聚于心的郁气。
“新娘在喜床上可得坐端正,才好等着新郎来揭喜帕喔!”一身大红装扮的媒婆赶忙上前扶了泉宛妍一把。
喜房内贴满了喜字,红红的烛火正炽烈的燃烧着。
房间里满桌的佳肴是范大娘和珍馐阁内的伙计们通力合作的拿手好菜。
盈门客栈内的流水席大开了一天一夜,欢迎长安城内的所有人士前来捧场道贺。
由于盈门客栈名闻遐迩,来捧场道贺的人更是将客栈挤得水泄不通。
“泉大小姐真是好福气,这姑爷可是媒婆我帮人牵红线以来,见过最出色、最俊挺的男人了。”媒婆嘴甜地道。
红色喜帕下,泉宛妍抹上脂胭的脸庞淡淡一笑,交叠的衣袖内,一只手儿正无意识地抚弄一面铜镜。
好久了,她几乎快忘了“青泉梧桐”的存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心中梧桐的身影已经渐渐被瑛取代了……
日子一久,她会不会连梧桐的模样也快忘得一乾二净了?
梧桐……瑛……她是何等的幸运,碰上的都是这么温柔贴心的好男人,都会关心她的身子安泰与否,都会耐心地陪伴她,都会静下心来与她谈天说地。这种窝心的甜蜜,光是用回想的便滋味无穷。
恍恍惚惚间,青梧桐及穆瑛的身影已在她的脑海中交叠成一体,再也分不清楚了。
一边抚着“青泉梧桐”,一边暗自思忖着,她丝毫不觉媒婆与丫鬟们已经退出新房,有人正坐到她的身旁,以喜秤轻轻地揭开她的喜帕。
“娘子。”穆瑛含笑温柔地唤道。
刹那间,泉宛妍感动得泪盈于睫。
“相公。”自然而然的,她羞怯地响应道。
默默地,她将“青泉梧桐”藏入袖内。
小小的动作,却也代表她已收拾起心绪,让心境归于平静,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青泉梧桐”已经成为过去,她和青梧桐的感情也成了过去,穆瑛才是她日后终伴一生的良人。
长夜过半,穆瑛搂着她沉沉入睡时,泉宛妍却悄悄地睁开眼,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呼息缓缓地拂过他的胸口。
她心满意足地忖着,瑛带给她的不只是身子的取悦,还有心境上完全的宁静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