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噙着笑意回房更衣,迅速喝了一碗绿豆汤,然后迫不及待地回到她身边,和她并肩坐在钢琴前。
突然,有气质的美丽孕妇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真复杂,通通忘光光了啦!”
对嘛对嘛,这才是他印象中的安芷娴啊,他记得她从小就没办法安安分分坐在钢琴前练习,“今天兴致不错哦,居然想到弹钢琴!”他忍不住调侃。
“每天只知道吃,睡和看肥皂剧,这样对宝宝不好,我也是有胎教概念的。”要不是为了陶冶宝宝的性情,做好胎教,她怎么可能自投罗网坐到这座庞大的催眠机面前。
程海东挑眉:“那现在不弹了?”
“你在家,当然是换你弹啊!”指派工作她倒是做昨又快又确实。
好,他弹,免得宝宝还没出生,就被她不成调的旋律抽得精神错乱。
修长的手指架式十足地摆在琴键上,下一秒,一串优美的旋律便随着指尖的跳跃悠然响起,灵巧又动人。
程海东会弹钢琴,说来也是阴差阳错,端看某人的陷害。
记得五岁时,安芷娴也为了上钢琴课,策划了一连串的捣蛋计划,每次要开始上课前,她就赖在地板上大吵大闹,最夸张的那次,还足足闹了一个多小时,哭得安叔安婶头痛不已,钢琴老师甚至差点翻脸走人。
他奉命来当说客,谁知道安芷娴居然要他陪她一起上课,就这样,他莫名其妙展开他的钢琴不归路。
每次上课不到三分钟,安芷娴就在旁边模鱼玩耍,就算被钢琴老师威胁要敲她的手背,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妮子,依然故我。
好几次她真的把老师惹毛了,挨揍了,但她还是不痛不痒,简直是十足的小油条,倒是他,越弹越好,俨然成了老师眼中的爱徒,差点就要走上音乐之路。
一曲弹完,程海东侧过脸,啄吻她的脸颊一下,“送给你跟宝宝。”
第7章(2)
她喜不自胜地模模肚子,笑得好满足,“再弹一首好不好?就弹高中的时候,你常常弹给我听的那一首。”
“梦中的婚礼。”也在暗示她,他对她不同的心思,怎知这丫头听着、听着,居然靠在他肩膀上,用媲美雷响的打呼声替他伴奏,让他足足气了好久,现在想来还真是好笑。
好吧,难得她主动想听,他当然要满足老婆大人的要求,马上演奏。
浪漫的旋律响起,弹着弹着,程海东仿佛回到高中时期,现在他身边依旧坐着安芷娴这个不解风情的傻瓜,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搞不好几分钟后,打呼声又要开始帮他伴奏……
然而奇妙的是,当他弹完整首曲子,记忆中的打呼声没有响起,倒是在他别过头的时候,看到一双浸润着水色的黑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令他没来由地感到心头莫名一阵悸动。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他低哑地问。
认识这么多年,她好像不曾这样看过他,这么近,这么静,这么仔细。
他的眉是她熟悉的,他的眼是她熟悉的,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也都是她熟悉的,这么熟悉的一张脸孔,她为什么不曾这样仔细的瞧过?
安芷娴忍不住伸出手,将他秀逸清俊的五官轻轻抚模了一回,娇声说:“我终于知道大家为什么要喊你钢琴王子了,因为你弹琴的样子……好帅。”
好帅?她觉得他好帅?程海东觉得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地大叫。
“既然我这么帅,你有没有被我迷倒?”他嘴角微扬,表情勾人又魅惑。
“哼,我又不是高中的那群傻妞,被你迷得团团转不打紧,还天天送你情书巧克力。”噘着红唇,用食指点点他的额头,语气微酸。
程海东好像嗅到以往没有的酸味,心情更乐了,一扫先前工作的沉重。
“还好意思说,那一大堆巧克力,最后还不全都进了你的肚子里。”
“哈哈哈……没错,没错,我还记得隔壁班的美女班长买的巧克力超好吃,是高级进口巧克力哦。”她一脸意犹未尽。
“对啊,好吃到某人没义气,口口声声说是好哥儿们,结果居然为了区区几块巧克力,就逼我牺牲色相。”咬牙切齿。
哎哟,小心眼的男人,不过就是让他陪美女班长出去喝喝下午茶,他也要这么计较,又没有叫他“捐躯”,充其量不过就是陪陪笑,又没什么损失。
再说,他回来不也一直称赞人家不愧是大美女吗?男生就是这样,明明自己心里爱死了,还要装委屈。
还记得当时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模样,说有多相配就有多相配,可惜美女班长没多久就被家人送出国念书了,不然,她应该是程海东的初恋,而现在跟他结婚的,应该也不会是她了。
唉,往事不能再提,再提,小心眼的程海东一定又要说她出卖他。“哈哈,我有吗?不记得,我不记得……”
她想要装傻开溜,却被某人从身后一把抱住,钳制在怀里无法逃月兑。
“不能打人,我是孕妇,我很脆弱的!”她嘻嘻哈哈,根本一点也不害怕。
“为了奖励你今天乖乖在家,我买了礼物要给你。”
安芷娴一听,随即停止嬉笑,一脸期待地转头看他,“什么礼物。”
他放开她,起身走到沙发旁,拿起那束紫玫瑰,坐到她身后,“送你。”
瞬间,她的眸光闪动着异彩,像是一百盏烛光同时被点燃,灿烂炫得令人不可置信。
花!玫瑰花!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耶!天啊,她是在做梦吗?这辈子还没有哪个男人送过玫瑰呢!
安芷娴一手捧着花,另一手的指尖则爱不释手地抚毒害丝绒般的花瓣,表情满是娇羞喜悦,藏都藏不住。
“喜欢吗?”
“嗯,喜欢,好漂亮!”她笑弯的嘴角像是撑了蜜,甜极了,粉扑扑的脸颊透着光彩,明媚又动人。
靶染到她的喜悦,程海东再次张开手臂,将她圈在怀里。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心血来潮送好她玫瑰花?人家都说玫瑰花代表爱情,他送她玫瑰,也是代表他爱她吗?
才刚这么揣测,安芷娴便感觉到自己的心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起来,难道,她其实也在期待着什么?期待着她和他……
可是他是程海东啊,她可以对青梅竹马的他有这样的念头吗?
靶觉到他正温柔地抚模她的发,以指代梳,滑过她的发丝,然后将它们拢成一束,摆放到左侧的肩上,露出她左边肩颈线条。
他好像不曾这样把玩过她的发,顶多就是安抚地模模她的头,而不是这么仔细地梳拢,好像她是他的芭比女圭女圭似的。
才正想要揶揄他,忽地,她感觉到劲窝处有股暖热的湿意,他似乎正在亲吻她,将她敏感的肌肤熨烫得又湿又热。
一下,一下,又一下……
那种触碰轻得像羽毛扫过,却又炙热得像火苗,令她无法忽视,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顿时在她的喉间。
坐在身后的男人重重吐出一口气,哑声说:“你身上好香。”他情不自禁地收紧双臂,将娇小的她搂得更紧。
明明是用同一管牙膏,她吻起特别甜,明明是用同一罐沐浴乳,她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就特别香,或许不是牙膏,也不是沐浴乳的有关系,而是她与生俱来的独特馨香,迷惑了他,让他深深着迷。
“才、才没有。”她赭着脸,傻气地说。
“有,香极了,香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口。”
好害羞,他怎么会对她说这么害羞的话?安芷娴忍不住缩缩肩膀,羞赧的微热感飞快涌上,让她连耳根都红了。
“你在害羞?要不然……为什么连耳朵都红了?”
“没、没有……”她的声音微微发抖。
“你的心跳得好快,要我停下来吗?”他突然这么询问,却不停止。
要停下来吗?可为什么她又觉得渴望他的碰触呢?突然,她的脑中闪过王洁说过的话——
虽然才刚交往,虽然还没结婚,但就爱上了嘛,不管他做了什么,你就是完全无法招架,深深地喜欢,不自觉只想为他一个人融化,就想他对自己为所欲为,别死板地以为夫妻之间才会这样,夫妻不是机器,也得要有喜欢的心情才能做那些事啊。
她喜欢程海东吗?
不是因为他们是哥儿们,不是因为他们是夫妻,而是以一个女人恋慕着男人那样的心情喜欢着他吗?
要不然,为什么她也有那种不管他对自己做什么,都无法招架,只想为他一个人融化,放任他对自己为所欲为的渴望?
她的思绪好乱,整个人都发烫得快要无法思考……
“要吗?芷娴,你希望我停下来吗?”他嘶哑的再次问着。
“……不……”她无法思考,只能顺应本能,破碎地说。
蓦然身子腾空,她吓得赶紧攀住他,“海东,放我下来,我很重。”怀孕让她变得臃肿,变得沉重,她怕他会笑她。
“一个男人若不能稳稳抱住自己的老婆跟小孩,那还算是男人吗?”
他轻松地抱着她,从容地迈开步伐,神情仿佛是在说她的重量根本不算什么。
意识到两个人即将发生什么事,她紧紧抓住他的前襟,心里既期待又觉得不安。
才刚让她躺到床上,他的吻,就迫不及待地欺向她,她有些不安地想闪躲,他则软声安抚,“别怕,我会小心的,决不会让你跟宝宝受伤。”
她凝望着他,看他带着一抹温文的浅笑朝自己靠近,接下来,他们几乎没有机会说话。
这一次,没有酒精,她清醒地感受他,程海东并不焦躁,相反的,他相当温柔克制,以她的感受为优先。
蹙眉,为那陌生却刺激的兴奋,舒眉,为那不言而喻的欢愉。
好美妙,原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竟是这么美好,像是要飞上天似的。
随着快乐的感觉越积越多,他们的呼吸不自觉益发急促,目眩神迷的那一瞬间,一股说不出的舒畅,像退潮的海水似的,从四肢慢慢传递出去。
有好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说不出话来,都还沉醉在方才的喜悦之中……
他的手指怜爱地拂去她颊旁汗湿的发丝,在她眉心落下轻吻。
曾经,她这株含苞的花蕾,束缚在花萼里,青涩纯真,不曾为谁染上红艳,而今,这朵花蕾已经在他面前,完完全全绽放自己的美丽。
“你还好吗?”他深情地注视着她,关切地问,怕自己太过忘情而伤到她。
许久,她才开口问,“……那一天,我们也是这样吗?”
他嘴角微扬,“嗯,也是这样,很亲密,但我更喜欢今天。”他喜欢清醒的拥有,而不是虚幻的美梦。
她也喜欢,喜欢他们刚刚发生的一切。
“海东,抱我好不好?”
他伸出手,圈住她。
他们亲密地将自己交给彼此,不是因为他们是夫妻,不是因为喝醉,而是因为他们的意愿,因为他们的情感,因为——爱。
爱啊,她,爱程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