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不知自己还是位公主。”德意怔于自己的身世竟是如此的出乎意料。“后来呢?”她心知后来一定发生了大事,她才流落中原,从此隐姓埋名。
“四名妃子明争暗斗,整个内宫处在腥风血雨中,凡是不表明倾向支持哪位公主的大臣,都遭到暗杀,虽然小赛萝最得王的宠爱,但因母亲莘达王妃在宫廷外毫无势力,便显得孤立,相反的,三名妃子皆背景傲人,娘家的人皆是族中显赫之士,其中又以奴妮王妃势力最为雄厚,而她共生有三女,其中一名即为王的长女,她自认生下长女,便是王后,她广纳亲信、结党营私,汲汲营营为谋王位,但眼见王对小赛萝的喜爱,胜过其他公主百倍,其中的忧心自然难以形容,所以她千方百计要扳倒莘达王妃,好让长公主能得到王的重视,但始终抓不到莘达王妃的把柄,她心急如焚,担心王哪天兴起会当众宣布小赛萝为继承人,那一切就迟了,就在她处心机虑不得其法之时,惊传王外出狩猎,不慎遭野兽攻击受重伤陷入昏迷。她见此机不可失,正是扳到莘达王妃的时刻,打算血洗深宫,当夜立即秘密招来了亲信及几个有势力的大臣密商,结果隔日便指王并非遭野兽攻击受伤,而是有人图谋不轨想谋杀王,而这大逆不道之人便是莘达王妃,并还指控她婬乱宫庭,硬是说她背着王偷汉子,甚至找来假宫女充当证人,证明确实看见某个男子经常出入她的宫殿,婬秽不堪,最后竟还恶毒的说王宠爱的小赛萝并非王之女,而是莘达王妃与情夫所生,面对不实的指控,莘达王妃百口莫辩,她人单势孤,王又处于昏迷状态,就这样在奴妮的势力与阴谋下,她以及小赛萝陷入囹圄,转眼便要成为权力斗争下的牺牲品,”老夫人说了一串残酷的往事,叹口气停了下来。
“我和我娘后来怎么了?”听到这里她已有些明白,但却感叹多于喜悦,她竟出生于这样丑陋的环境。
“你娘知道奴妮不会放过你们母女,尤其是你小赛萝,就因王的喜爱,所以你非死不可,莘达王妃深知这点,囹圄中她仍想救你免于荼毒,此时宫女禄初冒险进入监牢,想伺机救下主子,因为当年莘达曾对她一家有救命之恩,原因是禄初的父亲原是族里掌管粮仓的一名守官,但后来因贪酒误事,竟教外敌劫走了族里珍贵的米粮,王震怒之下,下令杀了其一家,后来是莘达王妃出面求情,及暗中帮忙才免除她一家死罪,从此禄初便进宫将莘达王妃当成主子伺候,莘达也才会将小赛萝托付给她,要她带着小赛萝远走高飞,等她沉冤昭雪之日再带着小赛萝回来,哪知禄初带着你逃到中原。十八年来便再也没有踏回家乡半步。”
“老女乃女乃,为什么当时意儿的母亲不一起逃出?”尧大富听得入神的问。
“当时禄初是迷昏狱卒才潜入监牢,若带着王妃一起逃,她的目标醒目,出不了监牢外半步就会教人认出,但禄初若仅将个子小的小赛萝藏于怀中带出去,被发现的机率极低,而且另外还有一个莘达王妃不肯走的重要原因,她不甘心受人诬陷如此不堪的名誉,若她真的逃了,岂不更加证明奴妮的指控是确实的,而她相信等王醒来,会明察秋毫的还她一个公道,届时小赛萝才有回归王朝一日,可惜天不从人愿,王昏迷奴妮又只手遮天,便在禄初带着小赛萝逃出不久后。惨遭杀害。”
“娘!”德意听闻至此,忍不住悲从中来的痛哭不止。
“唉!”老夫人也只有摇头叹息的份。
“老女乃女乃,说到这里,您还没提及意儿身上的烙痕与贻伶玉有什么闯系?”尧大书问。
老夫人由怀中取出贻伶玉,此玉果真是玉脂羊膏,一露光便满室霞光,灿烂夺目。“这块玉是王赐给莘达王妃的定情物,此玉来头不小,是德意拉罕族的镇国之宝,当年他赠此玉时大有封她为后之意,更意谓了钦定小赛萝为将来继承大统之人,而此举也就是奴妮为什么迫不及待痛下杀手的原因,所以当年禄初要带走小赛萝之前,她便用人烤红这块贻伶玉,将上头的刻纹烙印在她背上,并将贻伶玉戴在她身上,以更将来小赛萝回去时,以兹证明她确实为王的六公主,以确保她的皇族地位。”
“但这块玉为何最后会落入老女乃女乃之手?还有您又为什么会如此清楚这件事?”尧大富感到不解且震惊于他竟娶了个公主,当日的偷儿,今日的公主,这之中的变化有如天壤之别啊!
“那是因为当时我与你的爷爷正在德意拉罕作客,你爷爷与王是至交,当年王狩猎受伤时他也在场,而这场爆庭斗争我们更是亲眼目睹,明知这一切全是奴妮的阴谋,却碍于只是王的客人无力插手干预,而我与莘达王妃私交极好,所以帮禄初救出小赛萝之后,莘达王妃便要她来找我,要我协助她们逃到安全的地方,我义不容辞,便安排她与小赛萝混入我们即将返回中原的队伍,哪知此事仍败露,奴妮得知后便追杀上来,我见情况危急,便要禄初改装为商人之妻,要她带着小赛萝先行逃离,临走前禄初取下小赛萝的这块贻伶玉,要我帮忙保管着,等日后相聚再行归还,因为这块玉目标实在太显眼,必会教追杀者一眼视破而丧命,这就是为什么贻伶玉最后会落入我手中的原因,以及为什么会得知这一切详情。”
“原来如此,但又为什么事后禄初逃月兑后从没来找过您要回贻伶玉?”尧大富一肚子疑团,继续问道。
“我想是因为她逃走后,听闻整个德意拉罕内宫丕变,奴妮展开血腥的排除异己举动,不仅杀了莘达王妃,就连其他皇妃、公主都难逃其毒手,当年她一共杀了三位公主,传言还软禁了一位公主,这位公主目前不知是生还是死?另外两位皇妃亦遭放逐,所有局势就在她及所生的三位公主手中掌控,王仍昏迷、亲王派的人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在地下巩固实力等待反击,所幸王在三个月后醒来,但局势骤变,虽夺回一部分大权,但势力大不如从前,奴妮的势力仍猖狂,他甚至无法将她治罪,禄初也许就是了解这情势,自知莘达王妃蒙冤未雪,若带着小赛萝回去,一定难逃奴妮毒掌,所以打算就此定居中原,从此深居简出隐姓埋名,并且为了安全计量愈少人知道她们的下落愈好,所以始终没来找我要回贻伶玉,而我久候不见她到来,一来猜中她的心思,二来担心她们已送命,便绝口不再提及此事,心想让此事从此深藏大海,哪知多年后她的下落还是遭奴妮的爪牙追查得知追杀了去,临死前,她发觉只要赛萝活着的一天,就会有危险,因为王仍对六公主念念不忘,奴妮怕王得知她还活着,会想尽办法废了现在长公主的继承权,改立赛萝为王储,赛萝的存在始终是威胁,奴妮基于如此,此生绝不会放过赛萝,赛萝若想免于追杀,唯一的方法便是找回贻伶玉,为母亲雪冤并寻求王的庇护。”
“这就是姨娘为什么到死才告诉我寻找贻伶玉,但还来不及告诉我如何寻得,便已不支辞世。”德意难过的落泪。
“意儿,别哭了,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帮助你回到德意拉罕,解决与奴妮的恩怨,否则她已知你的下落,一击不中一定还会再来。”尧大富担忧的说。这群人手段狠毒,且防不胜防,尽避他保让再周密,长期下来恐有疏失让他们有机可乘,再来伤害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