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贻伶玉,就是……意儿身上……
尧大富取来贻伶玉交给大夫,大夫将玉用丝线包裹住,然后轻柔的置于流血处,再覆上一层厚厚的止血消炎药膏,不到一刻,德意的血立即止住了,只剩几滴血丝微渗。
“血真的止住了,瞧,从她脸上也逐渐看到血色了,她没事了,她活下来了。”尧大富一会儿模模她的脸颊,一会儿又碰碰她的额头,确定她气息已稳。几乎喜极而泣。
“这贻伶玉神奇之处便在于能将覆上的止血药膏彻底渗入伤口,达到止血消红的目的,老夫也是第一次有幸见到此物的疗效,真是妙不可言。”大夫大赞。
众人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贻伶玉的神奇,个个目瞪口呆。
“尧少爷,二夫人是活下来了,但失血过多。这几日仍是危险期,你千万得小心照料,否则仍有危险,老夫开一提振元气药方,你命人按时给她服下,若度得过七日,她便真正月兑离险境。”大夫将药方递给他。
“我明白,我一定照大夫吩咐仔细料。”他目光紧紧的看着床上仍气息微弱的人儿。
“其实不用大夫吩咐。少爷就算拚了命也不会让二夫人出一丁点差池的。”土豆见二夫人暂时无虞,才敢轻松的说句话。
众人都同意他的看法,二夫人一日不起,少爷会夜以继日的照顾直到她好为止。
“老女乃女乃。”尧大富来到杏银居。
“怎么有空到我杏银居,意儿她呢?”老夫人关切的问道,近日大富片刻不愿离开意儿的床前,这会儿在深夜出现在她面前,她颇感讶异,莫非德意有了状况?
“德意很好,已安然度过七日,目前正睡着呢。”见德意月兑离险境,他有说不出的感激之情。整个人也因德意的获救而一扫连日来的阴霾。
“那就好,我正打算去瞧瞧她。”她起身,近日她都关在佛堂里为德意祈福,已两天没探望她了。
“老女乃女乃,稍后我再去陪您去吧,孙儿有事相问?”他面色凝重。
老夫人瞧他一眼后,缓缓坐下,啜了茶才开口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可是问贻伶玉之事?”唉!就知道这块玉一见光,便会惹来麻烦,大富终究好奇问起了。
“是的,这块奇玉老女乃女乃可否告知其来历?以及为何老女乃女乃要如此秘密藏之的理由?”
“我不打算说,这也与你没有关系,就忘了贻伶玉这事儿。别再提起。”她沉着脸。
“我不得不提,因为这事关意儿,我得问清楚。”他说。
“事关意儿?”她胸口一紧,也许真是……老女乃女乃神色不对,此玉确实大有问题。
“因为贻伶玉就是意儿要找的麒麟玉。”
她惊愕万分。“贻伶玉就是你为意儿四处搜寻的麒麟玉?”
“没错,老女乃女乃,这块贻伶玉上的刻纹,与德意背上的疤痕一模一样,我一眼便认出。”当时他第一眼见着这玉时,也是十分惊愕。
“你是说意儿背上有个与贻伶玉刻纹一模一样的烙痕?”她震惊。
他点头。“意儿背上为什么会有道烙痕,以及为何我寻找与烙痕吻合的玉,其中详情意儿并没有告诉我,只道这烙痕对她来说极为重要,甚至会带来杀身之祸。”
“莫非她这次遭人追杀,便是此因?”老夫人惊道。
“不清楚,但直觉告诉我一定月兑不了关系,而且当日蒙面人撤退时遗留下了此物教陈师父给捡了。”他由怀中掏出一块列有精致图徽的银牌。
老夫人一见脸色大变。“走,带我去见意儿,我要亲眼瞧瞧她背上的烙痕。”老夫人突然心急的起身。错不了!当初乍听意儿的名字时就该猜到了,偏偏自以为事已隔多年,都是她大意了。
意儿遭人追杀也一定是“她”派来的人。
“老女乃女乃,这事不急在一时,意儿正熟睡着。”虽然不明白什么事令老女乃女乃如此惊慌失措,但他实在不忍惊醒入睡后的德意。她身体还虚弱得很呢。
“我等不及了,非见她不可,见了她我有好多话要问她。”老夫人焦虑的说。
“老女乃女乃──”对于她的此番反应,他大惑不解。
“什么都别说了,等见了德意,我自然会说。”话一落,她人已疾步出杏银居了。
他在后头追了上去,意儿的谜题与老女乃女乃的秘密都将有解答了。
第九章
“老女乃女乃,您慢走哪!”老夫人从杏银居走出来,走得太急,令在一旁扶着的尧大富捏把冷汗。
“这事藏了近二十个年头,如今有了眉目,怎能教我不心急。”
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让老女乃女乃整个人变了?尧大富不由得也急了起来。
“大富,你瞧,意儿的屋子是不是在冒烟?”老夫人指着福临居的四周雾蒙蒙,以为自己眼花,将大雾当成烟。
尧大富这才吃惊的抬头望去。“是火,福临居起火了,糟了!意儿还在房里。”他大惊失色,飞快的往火海去。天啊!他才离开一会儿怎么就起这场大火?意儿!他急如焚,深怕相救不及,让意儿葬身火海。
“少爷,别进去,里头烧得正烈呢?”土豆一干人也在发现大火后与他同时火速赶到现场,见他如一头疯狮便要往里头冲,急急将他拦下。“火不知已闷烧多久,现在闯进去,太危险了。”
“别拦我,意儿在里头。”几个人拉住他,他狂怒的要挣开冲进去救人。
“少爷,你现在进去铁定烧成灰,不成的。”土产强拉着他,其他人已开始提水救火。
“不……”眼看梁柱“砰!”一声倒下,接着火焰如鬼魅般向外吐出,熊熊大火让周围的人皮肤刺痛。
“全部让开!”他睁着恐怖的大眼,全身颤抖的低吼。
“少爷……”没有人敢再出言阻止,全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眼见他如铁人般只身走进火海之中。
他忍着身上毛发的灼痛及刺鼻的烧焦味,冲进她的厢房,但并不见她的身影。她在哪儿?他疾呼也听不到她的回音。
火焰中他焦急与恐惧得无以复加。
断梁由他面前惊险倒下,他虽躲了开来,却也教火舌烫伤了手臂,他不为自己担心,只为重伤中的她忧心,烈火如此骇人,她又重伤不良于行,如何逃月兑,说不定此刻已……他不敢再想像,尝试着往火焰的中心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月兑去着火的外衣,不要命的在火中翻找,手也烫伤了,发也焦去一半,但这些的疼痛还不及面对她可能死亡的恐惧,更教他不能承受。
“不!那么重的刀伤都能让她活下来了,这场火也要不了她的命的。”他几乎狂吼向天。
老天若真要让他失去她,当初就不该让他遇见她。更不该让他爱上她,太多的不该,老天不能这样折磨他。
火愈烧愈旺,他终于绝望的立于火海中,眼前的一切都在飞舞燃烧,红红的火、剥剥的声音吞噬了所有,找不到一线生机,他死寂的震慑在原处,所有东西都化为灰烬。“意儿……”找不到她。她是否已成了火的祭品?“不──”他声嘶力竭的怒吼。
“大……富。”十分微弱的叫唤声突然传来。
他整个人僵住了半晌。“意儿!她没死,她在唤我,意儿,你在哪儿?”他立刻狂喜的大叫。
但一声叫唤后再没了声响。他不会听错了?不可能,方才的声音虽然极为轻微,但他确定是意儿的声音无误,可为什么她不再出声了?他着急的再次高呼:“意儿,别怕,快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