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原想斥责他:“既知如此,何必当初!”但话到口还是忍下的另道:“德意会回来的,你不要失望。”他已如此痛苦,她怎忍心再苛责。
“她不会回来的,我知道,她个性强,决计躲着我,不肯原谅我。”他黯然道。
“唉!若你们缘分未了,她会回到你身边的。”
他深吸一口气。但愿他们真的缘分未了,否则他决定就此孑然一生,不再娶妻。
“大富,你是尧家唯一命脉,女乃女乃和整个尧府全靠你一人,你要振作啊!”老夫人担心的叮咛。
见尧大富不发一语,让老女乃女乃好忧心。就怕他从此一蹶不振。
“少爷,好消息,好消息。”土豆匆匆来报。
“是不是找到意儿了?”尧大富惊喜的问。
“还没有,不过快了。”土豆喜形于色的说。
“怎么说?”莫非有意儿的线索了?
“昨儿个夜里,乔太守府里遭窃了。”
“胡来,这算什么好消息。”老夫人立刻怒斥。
“慢着,土豆,乔太守家遭窃的该不会是玉佩?”尧大富露出一线曙光。
“没错,正是一块他称之为传家宝的麒麟玉。”土豆兴奋得很,这表示偷儿极有可能就是二夫人,证明二夫人还在京城活动。
“果然是意儿,我怎么没想到她不会放弃寻玉。”尧大富又燃起希望。
“大富,什么麒麟玉,为什么我不知情?”老夫人的心不规则的跳。
“这事儿说来话长,其中的缘由我亦不甚清楚,等找到了意儿,再请她亲自告诉您。”
“喔?你有把握找到她了?”老夫人讶异。
“嗯,这回我已想到利诱她自动回到我身边的好法子了。”他很有自信。
“什么好法子?”老夫人好奇的问。
“老夫人,我想少爷是要化身某家员外,而不巧的这员外家里正藏有名为麒麟玉的玉佩,就等着这名偷儿自动……”土豆抢着说。
德意俐落的翻过这座矮得离谱的“高墙”。她奇怪怎么会有人将围墙建得这么“引人犯罪”,完全失去了它防止宵小人门的作用,更妙的是,墙下像怕宵小攀爬时受伤,还在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草皮,着实古怪的人家,她不禁好奇这位员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轻声走过柔软的草皮后,她小心的来到大厅。怪了,前来的一路上发现这么个大户,居然连一个守卫也没有,当真是家财万贯,不怕人偷?更妙的是,只要是特别难走的地方,或阴暗的角落都细心的点有一盏灯,她带着疑惑轻易的走入大厅,大厅布置倒也雅致,桌上甚至摆好酒菜,好似要宴客?她再瞧瞧菜色,不禁皱眉。每道菜倒像是为她准备,道道皆是她平时爱吃的餐点,大有邀她品尝之意?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是主人今晚的客人?偷遍不少人家,从没遇过这样的事,她疑心不已。
忐忑的逐步走向内厅,打算快速偷得麒麟玉便速速离去。但搜索了几个厢房,竟都是空无一人,她的疑团愈来愈大。该不会是个陷阱?
她心惊的打算退出时已然来不及,周围竟出现好几个蒙面人团团将她包圈住。
“你们是谁?”她惊慌失措。
“我是来抓逃妻的。”其中一名蒙面人由阴暗中走出。
“你……”这声音……她惊得不轻。
他缓缓拉下蒙面布巾。“意儿,是我。”他渴望的看着她。
“二夫人!”其他人也都拉下面布,全是尧府的人。
她愕然的知道怎么回事,这是尧大富布下的网,要她这只鱼儿自投罗网,她怒不可遏,起身便要走。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他的。
“别走。”他急切的揽住她,好不容易引她出现,他怎么可能再让她走。
“让开!”她推开他,不愿与他面对。
他硬是拖住她。“意儿,听我说好吗?”他抛却一切,苦苦哀求。
她硬是忍着心痛,想掩面而去,其他人竟全挡在她面前跪地不起。
“二夫人,原谅少爷吧,他是真心爱您,这点我们瞧在眼里,为了找您,他几乎是疯了似的,看在这份上,求您跟少爷回府吧,府里上下都需要您啊。”简汉代表众人哀求说。
她滚下泪珠。“我错看了你们家少爷,他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子,视女人如衣服,可以轻易送人,将我戏弄于掌中,骗得我好苦,你们教我怎么原谅他。”这些日子,她天天以泪洗面,像随时有虫在啃蚀着她每一根神经,她合不上眼、食不下饭,想到尧大富的种种便心痛难堪,也唯有寻找麒麟玉才能让她有一丝活下去的力量。
“二夫人,少爷不是这样的人,会这样做全是我和土产出的主意,您要怪就怪我们俩,别怪少爷。”土豆说。
“二夫人,您别全听信王娇娇的话,她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其实少爷一开始就爱上您,根本没打算将您过给廖彩头,这点千真万确,从您在尧府的这段时间少爷是怎么待您的,就可以看出端倪,不是吗?少爷说那么多谎骗您,自己也受罪,不仅喝了不少冤枉药,还时时担心廖彩头上门,尤其面对您时内心有罪恶感,他也是不好受,而原本我们和少爷已想好法子,可以解决廖彩头的事,哪知王娇娇提早将廖彩头给弄来,才会让您难堪了。”土产替尧大富向她解释了一遍。
她抹了抹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脸。“总之,他一开始便不该参与这样的赌局,不该将人当货物、妓女般毫无尊严的践踏。”
“意儿,我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只是──”
她打断他。“你只是将这当作是你有钱人的游戏,你根本不在乎,也不觉有何不妥。”
她要教训他,让他知道他们这些公子哥的生活态度有多伤人。
他哑口无言,意儿没冤枉他。他从前的日子确实荒诞不经,难怪她要恼得愤而离去,从前的他确实不值得依靠,但自遇见她之后,他改变了不少,已改掉许多恶习,难道这还不能祈求她的原谅,他心急的不知该如何说了。
“少爷,快说话呀,再不说就迟了。”土产心急的看着他发楞,拚命用手肘顶了顶他,要他赶紧表示。
他叹了口气。“意儿,你就当真心如铁石,不再给我任何机会?哪怕错失的是一份真爱?”
“我……”他晦涩的语气令她的心乱成一团。这个男人曾是她发誓要爱一辈子的人,也是教她咬牙要恨上一世的人,爱与恨之间她好生矛盾。
“意儿,回到我身边吧,让我们重新开始。”他激动的说。
“是啊,和咱们回去吧,老夫人交代了,若没带您回去,咱们也别回去。”简汉说。
她想起了老女乃女乃有多疼她,酸酸的鼻头又引发一泪水。
她还能回去吗,还能毫无芥蒂的与大富重新开始吗?
大富其实并没有真的背叛过她,他对她的真心并不假,也不会真将她过给廖彩头,这点她对他有信心,而自己坦而言之,也只是气他的放荡荒唐与对她的愚弄不实罢了。
“意儿……”尧大富痛苦的低唤。几日不见,对她的思念竟是无法想像,此刻她便在眼前,可悲的他竟连上前拥抱她的勇气都没有,她曾是在每夜娇喘的窝在他怀中啊!
“我……得先让我想想,考虑清楚后若想回尧府,我自己会回去,你别跟踪我。”她已被所有人说动,包括被尧大富为她颓丧的模样感动,但就这么回去太便宜他了,她还要让他再多受些煎熬,体会一些挫折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