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言不由衷,关朽苍瞪了他一眼。“师父来信说央央她在拜堂前逃婚了。”他颇为烦恼。
“对象是谁?竟让邹姑娘临阵逃婚?”开元好奇的问。
“师父信上没说,只交代要我将她送回,好让她完婚拜堂。”
开元高兴的拍手叫好。“那不就成了,赶明儿派组人马护送她同去,您不就什么麻烦都没了。”
“央央不是麻烦。”关朽苍说。
“帮主,属下以为您是希望赶紧摆月兑邹姑娘的?”邹姑娘有对象要嫁人,怎么帮主看起来一点都不如预期的高兴。
必朽苍沉吟不语。是啊,他不是希望早日送走央央吗?可怎幺一听闻她即将出嫁,内心竟是沉甸甸的。
“央央会逃婚便是不满意这桩婚姻,既然如此,我怎能不顾及她的幸福,强行押她回去完婚。”他为自己的反常找了个理由。
“可这也是老太师作的主,邹姑娘是他的独生女,他怎会随便挑个人做她的夫婿?”
“这——”他顿了顿。“也许是师父他一时胡涂了。”关朽苍恼怒的说。
“胡涂了?我倒觉得胡涂的是邹姑娘,难得会有人看上她,还不赶紧巴着嫁掉算了。”开元不以为然喃喃的道。
“不能这么说,央央好歹是我师妹,她要嫁的人必定是人中之龙才行。”
开元吓了一跳:“帮主,难不成您要亲自帮她择夫?”他吃惊的说。
“择夫?”关朽苍被这两个字给怔住,但随及一想,“有何不可。”
“您真打算这么做?”开元吃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我是央央的师兄,为她择夫有何不可?”关朽苍耸肩。
“可是这么一来,她不就要长期留在咱们帮里,直到您为她选到夫婿为止?”开元惊恐的说。
“没错。”关朽苍理所当然的道。
“但您师父那儿怎么交代?”开元存着一线希望。他盼望帮主能改变主意,留下邹未央不仅帮主倒霉,连他们也得跟着受累。试问他们的主子受了气,他们这些底下的人能好过到哪里去!
“师父会明白的。”他是为央央好,师父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帮主,您似乎忘了,您对这个师妹……嗯……似乎颇为惧……烦恼。”开元本想说颇为惧怕,幸好赶忙舌尖一转省得惹恼了帮主。
必朽苍哪里会不清楚现在全帮的人都知道邹未央是他的克星,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的胆便挂在她的身上,他也懊恼得很,就是想不通,他为何只独独对她狠不下心,骂不了口?这下可好,任她胡来的结果便是让他成了众兄弟的笑柄。唉!盏帮帮主有了供人荼余饭后嚼舌根的糗事,谁不卖力的张扬一番?他的一世英名算是毁在央央这丫头手上了。
见帮主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开元觉得奇怪,帮主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模,天底下哪有人将标准的冤家克星摆在身旁,这不是存心与自己过意不去吗?他摇头晃脑想不透。
“帮主”开元正要进一步劝说。
“小苍蝇,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了你大半天了。”邹未央踢开门冲了进来。
必朽苍见她像个野姑娘似的直冲入他怀里,彷佛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他苦叹,更正收回方才对开元所说的她是个“大家闺秀”,因为这词似乎跟她扯不上关系。
“央央,妳就不能规矩的敲门走进来?”他数落她,也只有她有这个胆子视他所在之处为无人之境,如此妄为。
“哎呀,人家有件事急着要告诉你嘛!”她心情极好,赖在他身上撒娇的说。
“八成没好事。”开元在一旁嘀咕。
“什么没好事,是天大的好事。”她朝开元横眉竖眼。真是乌鸦嘴一个!
“好事?央央,妳是指……”她该不会是后悔了,想回蟠苑成亲了吧?关朽苍心中顿感焦虑。
“我决定要成亲了!”她得意的说。
“恭喜恭喜,那邹姑娘您何时回蟠苑啊?呃——算我没说。”开元原本是开心的问,但瞥见关朽苍杀人的目光,立即模着鼻子后退到角落。
“回蟠苑做什么?我与小苍蝇的婚事在这儿举行就成了,不用回蟠苑了。”
必朽苍先是楞了一会儿没听明白,接着,“什么!”他吃惊的跳起来,而开元则是“咚”的一声直接倒在地上了。
一会儿后,她泫然欲泣。“你不要我。”想不到小苍蝇会一口拒绝她。
“央央,妳别开玩笑了,咱们是师兄妹不合适的,妳要成亲我会另外给妳找对象。”关朽苍快被吓坏了。他怎能娶她,他若想在往后的岁月里活得畅快些,打死也不能娶她,否则等于自找死路。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娶我,呜……哇!”说到最后,她竟然号啕大哭起来。
“别哭了。”他慌慌张张的不知所措。打小只要她一哭他便慌了手脚,冷汗直流,这种自然,喔,不自然的反应他是怎么也不明白?
“你都不要我了,还叫我别哭,我偏要哭死算了。”她索性要起赖来。
这回轮到他想哭了。“妳是我师妹,我怎么可能不要妳呢?”他差点没跪下来求她别哭了,她再哭下去,他的心都要教她给哭干了。
“还说呢,那你为什么不肯娶我?”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这是两回事嘛!”他着急的说。她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嫁给他呢?
“你嫌弃我。”她哭得死去活来。
“怎么会,别别……别哭了。”他只能挤出这句话。
“你就只会叫我别哭,我情愿嫁给你也不愿意嫁给那捞什子病夫!”她哭说。
“病夫!师父要把妳嫁给一个病夫?”他惊心道。
她掩着面扑进他怀里又挤出两滴泪来。“小苍蝇,你忍心教我整天守着一个病恹恹的丈夫?我不要,我才不要啦!”也不知她是真哭还是假哭,总之她哭得唏哩哗啦的。
“病恹恹?”这还得了。师父当真是胡涂了,怎能帮央央安排这样一桩婚事,难怪她要逃婚了。
“小苍蝇,我想过了,只有嫁给你,爹才不会逼我嫁给那个病夫,你娶我好不好?”她扯着他的膀子直摇晃。
“妳是因为不想嫁给那个病夫,所以才打我的主意?”他满不是滋味。他成了将就的替代品。
“也不是这么说啦,咱们自小相处对你总是有感情的。”她说。
“你懂什么感情?”他好笑的问。
“嘿!”她双手扠腰气呼呼的,好象他侮辱了她似的。“我当然懂!打小我便知道你只对我一个人好,我不嫁给你嫁给谁呀?”她理所当然的说。
“算妳还有良心,知道我对妳好,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要我娶妳吧?”话又说回来,他也不想对她好,说穿了他也是身不由己,天生拿她没办法呀!
“怎么不能?你讨厌我吗?”她睁着刚哭过的清亮眸子朝他直眨。
“不敢。”他苦笑的说。
“不敢?就是指不会啰!”她侧着头径自解释。“既然不会,那咱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了。”她喜孜孜的说。
这什么跟什么啊?“央央!咱们不适合的。”他连忙说。
她恼火的揪住他。“你到底娶不娶我?”她凶神恶煞的说。软的不吃她只好来硬的,谁教他这么不识抬举。
“妳这是逼婚?”他愕然。天下竟有这等事?
“这怎能叫逼婚,充其量叫求婚。”她理直气壮。
“求婚?”他怪叫。“倘若我拒绝妳的求婚呢?”他几近昏厥的问。
她只冷冷瞧了他一眼。“你、说、呢?”
他打了个哆嗉。“央央,妳听我说——”他企图说服她打消这个荒谬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