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请你这只进门……”叶霓霓用尽最后力气瞪他一眼,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立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愣了一下。
“怎么了?你脸色很难看……”关切的问候还在耳边,她忽然眼前一暗、脑袋一昏,跌跌撞撞的往连正旭身上倒去。
还好他反应够快,迅速伸手抱稳住她娇弱的身躯。
“不要碰我,你这只……”她顽固抵抗他的温暖怀抱,但虚弱的身体却使她无法挣月兑分毫。
“该死的,都病成这种样子了,你还能逞强?”她倔强的苍白脸蛋,令他快要发疯。
低望她的责怪眼神中,隐藏着不自觉的心疼和关爱。
“只不过是感冒罢了……”她摇摇头,软弱无力的身躯根本无法从他温暖的胸怀中移开。
“小靶冒也是能够要人命的,真是不知死活。”他边说边用脚踢开铁门,然后双手打横,毫不费力地把她整个人抱进屋子里。
映人眼帘的是一间小小的十几平方的套房,放眼所及就只有一张小床、一个茶几、一个小衣橱、一套四格收纳柜、一张大书桌,以及一间小浴室。简单朴素的房间摆设,不难看出这屋子主人的俭约个性和经济窘况。
“不要告诉我,都病成这样,你还没有上医院看病打针。”他边说边把病恹恹的她抱上小床。
这是他第一次踏进叶霓霓的住处,却以这种反客为主的方式把她抱进了屋子,不禁有种侵犯他人领域的异样感。
他打量着眼前冷清简陋的小小空间以及她那病死鬼似的病容,英挺的剑眉蹙得更深了;心头的疑问和关怀,如吸水膨胀的棉花般迅速累积起来。
他的问话,当下让脸色苍白的叶霓霓心虚不已;她躺在床上,昏沉的脑袋瓜混乱思索着这冒失鬼突然造访的目的。
“你一定没去医院对不对?一定又是为了省那几块钱什么的。”见她的垃圾桶中只有康师傅方便面的
塑料袋,连正旭又心疼又不客气地指责。
他随手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一位医生朋友。
“就算有钱,我也没力气去医院……”沉重的脑袋让她无法思索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理由。
她应该不希望这辈子再见到这个冒失的,然而他此时的出现,却像是忽然收到一份惊喜的礼物般,令人感动。
只是……他为何会忽然出现呢?她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一定是她病得太重,脑细胞失去了原本该有的推理功能。
叶霓霓缓缓闭上眼睛,昏沉睡去前,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轻轻响起。还好今天现身门口的人是这冒失
表,是他的宽大胸膛接住脚步不稳的她,是他强而有力的双臂抱她上床,而不是那讨人厌又骨瘦如柴的小气老房东。
谢天谢地,一定是老天爷听到她病死前的呼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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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睁开眼睛,一直纠缠身体的沉重感已经消失不见,望着周遭的熟悉环境,以及白花花的窗外,叶霓霓一时之间还无法反应过来。
她记得自己被冒失鬼抱上床后,不久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接着就没有了记忆……冒失鬼呢?叶霓霓试图从床上起身,这才发现生病的自己仍然无法下床。
她全身虚弱无力,四肢还有一种睡躺过久后的酸痛感,只要稍稍动一下,她就感到头昏目眩、筋骨酸痛。动弹不得的叶霓霓只好乖乖躺回床上,纳闷地来
回在窄小套房中不断搜寻。
床边的茶几—亡放着一大袋药包以及一大杯水。药包和水想必是那冒失鬼放的吧。
他人呢,怎么不见踪影?不安的视线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中来回梭巡,忽然冒失鬼的说话声音从套房门口传来,内容不甚清楚,却可以清楚知道他正在讲电话。
套房的隔音设备原本就不好,再加上现在又是大白天,单身居多的左邻右舍几乎都上班去了,以至于他的说话声很清楚地回荡在套房门口的走廊上。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听见他不断地讲电话、接电话、结束电话……直到他不耐烦地低吼完一个电话之后,推开铁门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进来。
连正旭一进门,见到叶霓霓已经睁开眼睛,原本冷硬的神情总算有了些许温度。
“你醒啦,身体有没有舒服一点?”随着关切声,连正旭缓步来到床前。
“嗯……”叶霓霓轻应一声,稍稍恢复元气的身子,却充满对他的许多不解和疑惑。
为何他会知道她的住所呢?为何他昨夜会忽然来找她呢?他和她的牵连,应该早在那顿荒唐吵闹的午餐中完全结束了才对。
来到床前,连正旭忽然探出额来,贴身抵住她的额。
面对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叶霓霓整个人呆愣住,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确定她的高烧已退,连正旭总算放下心来。昨晚见她病况严重,他连忙打电话请私人医生前来看诊疗;还好处理得当,才没让她的严重感冒并发肺炎之类的危险并发症:
“还好现在烧已经退了,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发烧到快四十度?医生说你差点丢了这条小命,真是不知轻重的小东西!”他心疼地捏了下她的鼻头,狠狠责骂道,“医生也说,因为你没有三餐正常饮食,才会造成营养不良、抵抗力减弱,原本的小靶冒才会变得这么严重。”
“你说话就说话,于吗动手动脚?”叶霓霓边抚着鼻子,边抗议。
“这样你下次才会记得要乖乖上医院,”他拉了张椅子在她床头边坐下。
这个脾气欠佳又倔强的小女孩有股天生吸引人的魅力,这种特质最适合担任霓裳羽衣的代言人;服装展示会眼看在即,而她这最适当的天女人选,却还躺在这里悠闲生大病,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又不是人家故意不上医院,你来的时候人家正准备就医的嘛!”她噘起小嘴,一脸委屈地低喃道。
看在他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分上,叶霓霓决定暂时不跟他计较之前的旧账;现在先饶了他,等她病一好,再来好好清算个够。
见她倔强的脸蛋上写尽月兑俗的天真,他审视的眼神中激起一阵激赏和疑惑。
“真是嘴硬。”心疼中有不容置疑的霸气。
像她这样傻里傻气的单纯个性,如何在尔虞我诈的残酷社会中求生存?如同一只误人野兽丛林的迷途羔羊,连自己身处生存危机中也不自知。她连自己的生活都无法照顾好,更别提要在危机四伏的都市丛林中和他人求食竞争。
他安静地打量她耍性子的倔强神情,世故的眼神中添了抹罕见的同情。
见他毫不避讳地打量自己,叶霓霓感觉全身好似有千条虫子在乱爬。
“你有没有记得拿收据之类的,我可以回医院补盖保健卡。”她故意别过头,小嘴还是嘟得老高。
“我请的是私人医生,不适用保健卡。”他笑望她嘟嘴生气的可爱模样,方才电话中的不快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不用保健卡的话,我没有钱还你医疗费的。”一想到还有一堆欠款没缴,她就气短。
“我不记得自己开口跟你要过医疗费用。”他摇头笑着,世故的冷静视线不曾离开过她。
“可是……”她犹疑着。
这样一来不就等于她欠这冒失鬼一份人情了
“不过是一点小钱,不用这么在意。”
“对你来说几百块可能是小钱,对我这个穷鬼来说可是一笔天文数字。”她挫败地倒头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