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卓香玲长久以来隐忍的情绪再也按捺不住,如火山般爆发出来。她冲向前去,将手上的拆信刀,往渚炫初的身上猛力刺去…
“住手!”面对这突来的状况,渚炫初一手拉住卓香玲的手腕,制止她如此的冲动。
“这六年来,就算你不喜欢我,就算你对我冷漠以待,我也无所谓,因为我爱你,我希望你终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现在,既然我终于明白你的真正心意,与其让曾琪在你的心中存活一辈子,我宁愿和你同归于尽,我要亲手毁了你,谁也休想得到你,我不要你爱别的女人,我不要!”卓香玲哭吼着,拼命地拉扯他制止的手,两人陷入挣扎中。
“很好,你既然如此痛恨我,痛恨到想我死的地步,那么,你现在就杀了我!我绝不会阻挡你!”面对妻子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失控,渚炫初除了意外,他也显得委屈和不满。
这六年来,两人之间的婚姻生活,架构在对双方家族的委曲求全之中,这般的虚假和勉强,他和她一样早已疲倦。
对这段婚姻不满的人,不只有她而已。无法产生出爱情的人,就算已经身为夫妻数十年,也是无法奢求和勉强的。这一点,难道她还无法明白吗?
终于,渚炫初松开紧抓她的手,激动的情绪隐藏在他的冷酷表情下。
“我恨你,永远、永远恨你!”面对他的依旧冷漠,已经失去理智的卓香玲,举起手上的拆信刀,狠狠地往渚炫初胸前刺去。
这一回,渚炫初果真没有任何反抗,任由卓香玲的巨大痛苦,狠狠地加诸于在他身上…
时间,忽然在两人之间停止。
卓香玲的激动,以及渚炫初的冷漠,瞬间,两人全都风云变色。
望着全部没入他胸口的拆信刀,以及缓缓渗出红色血液的衬衫,卓香玲即刻呆愣住。
同时间,渚炫初望着她倏地刷白的脸色,被刺入刀刃的胸口,疼痛感也在同时传到脑神经,瞬间爆发出来。
“我…我…”香玲心慌失措地松开紧握拆信刀的双手,不停在往后退去。
“这下,你可满意了…”渚炫初意识到自己胸口的痛楚时,汹涌的鲜血已经自他胸口喷出,像止也止不住似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卓香玲捂住自己的耳朵,受惊过度地往门口不断退去。
她望着渚炫初胸口那喷射而出的鲜血,精神状态已然完全崩溃。
“没关系…算是我归还你这六年来的亏欠…”渚炫初缓缓地伸出手,压住自己的胸口。
他不怪卓香玲的出手,也不怪曾琪的绝情,怪只能怪造化弄人、情路坎坷。老天爷的无情捉弄,让卓香玲、曾琪和他自己,三人痛苦地活了这六年,纠缠在这短暂的红尘情爱中。
靶觉到全身的精气正在迅速流失中,渚炫初无力地往后一躺,倒仰在自己的办公椅上。
忽然,卓香玲的哭喊声、秘书和员工作冲入办公室的喧闹声,渐渐模糊了起来。
静望着被血喷染的墙壁,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感觉四周已经安静下来。
在安静中,他却听到一阵又一阵的海浪声。
“曾琪…”渚炫初低喃一声,脑海中的种种情景,飞快地一闪而过。
最后,画面静止在六年前的夏天,两人邂逅的蔚蓝海边…
☆☆☆☆☆☆
忙完学校的期末考和毕业典礼后,时序进入七月初,老师和学生们都已经开始放暑假。
曾琪和温传智的婚礼,这几个星期以来,筹备得相当顺利。
这个星期日,曾琪和温传智将在曾琪老家举行简单的订婚仪式,之后,曾琪将和温传智一起回日本,于一星期后在当地举行婚礼。
这天,温传智来到曾琪的公寓住所,凖备帮她事理行李,然后再请搬家公司把东西搬移到两人婚后的新居所。
“曾琪,在看什么相片?!看得这么入神。”温传智将一个大行李箱打包好后,却见到曾琪望着一本相簿发起呆来。
“没什么,学生时代的一些相片。”曾琪匆匆把相本合上,随手放入纸箱中。
婚后,曾琪依旧打算持续学校的教师工作,对于生小孩,曾琪则是尊重温传智和长辈们的意思,决定顺其自然。
虽然曾琪相信温传智,相信他可以给予自己幸福美满的家庭和未来。但对于即将到来的婚礼,曾琪却是一点真实感也没有,好似即将结婚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另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
愈接近两人的婚礼,这种不真实感就愈显沉重。
“东西也整理得差不多了,我们先去吃个午饭休息一下。”温传智将她把相本丢进纸箱的慌张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他可以猜得出来,那本相本中,一定放有渚炫初和她的相片。
然而,将一切看在眼底的温传智,却什么也没说。过去的事情如果真要计较,那是永远也计较不完的。谁没有过去呢?就连他自己,也是有些过去不曾跟曾琪提起过的。
“正好,我肚子已经饿得受不了了。”曾琪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随即站起身。
于是稍后,两人一起下了楼,凖备用午餐。
“想吃什么?!”两人下楼后,温传智随口问道。
“都可以,我没有…”曾琪的话说到一半,却忽然停住。
“怎么了?”温传智随着她的停顿,顺着她的惊愕视线望去。
一位陌生老太太站在两人前方的不远处,锐利的视线盯定在曾琪和自己的身上。
“曾琪,她是…”温传智纳闷地望着曾琪的凝重脸色。
“终于让我找到你,曾琪。”渚炫初的母亲,在老管家的陪同下,等在曾琪住所前,显然已经有一段时间。
“渚夫人…”曾琪万万也没想到,渚炫初的母亲会在此时此地忽然出现。
为何渚母会面色凝重地忽然现身?难道渚炫初或是卓香玲出了什么事情?曾琪纳闷地望着渚母,一股不好的预感掠过脑海。
正在纳闷的同时,渚母缓缓地向前走来,忽地,在二话不说的情况下,凶狠地甩了曾琪一巴掌。
随着脸颊突来的火辣痛感,曾琪整个人随即呆愣住。
“这位夫人,虽然我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一旁的温传智见状,连忙将曾琪拉到自己身后,站在她面前护着她。
“曾琪,你到底想把我们渚家害到何种地步才甘心?!”渚母狠狠地指着她的鼻子。
“渚夫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曾琪推开护着自己的温传智,来到渚母面前。她抚着红肿发前的颊,压抑着情绪追问道。
“前几天,因为你,炫初和香玲起了口角,结果香玲冲动之下,拿刀刺伤了炫初。炫初的心脏因而受伤,现在他人还躺在医院的加护病房,病情危急。”渚母一说到儿子的状况,情绪显得相当激动。
曾琪一听,脸蛋瞬间苍白了。渚炫初受了重伤躺在加护病房中…
“这位夫人,渚先生和妻子起口角,那是他们夫妻俩的事情,何必把责任推给曾琪。”一旁的温传智看不过去,连忙帮腔说话。
“我和曾琪讲话,关你这不伙子什么事。”渚夫人怒斥道。
“当然有关系,我是曾琪的未婚夫,曾琪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温传智义正辞严地表示。
“原来你就是曾琪现在的男人?!”渚夫人尖酸地瞧了温传智一眼,“这么说,我儿子受伤这件事也和你月兑不了关系!”
“这话怎么说?”温传智耐着性子追问。
“前几天,炫初回来这里,就是依照我的意思,来找曾琪回美国去。因为香玲多年未孕,我希望曾琪可以取代香玲,帮渚家生个一儿半女,好延续渚家的香火。结果,曾琪却以已经有了论及婚嫁的对象为由,拒绝了炫初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