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坐下。”余老爷严厉地扫他一眼,不愿放人。
他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乖乖坐下,脸色难看得可怕。
“咏心,你的父亲身体好一些了吗?”终于开口的是余之奕的母亲。
“嗯,已经好多了,妈妈每天都留在医院照顾他,所以爸爸的病情好得很快。”她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余夫人看起来雍容华贵、气质高雅,不像个难相处的婆婆。
她稍稍放了一点心。
“既然之奕已经点头答应这门婚事,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你就住下来,好早些适应习惯我们余家的环境。”余夫人优雅地喝了口茶,缓缓道。
“今天?”姊妹俩同时低呼一声。
“没错,就从今天开始住下,行李什么的再请人搬过来就行了。”余夫人凝望她一眼。“你不会不愿意吧?”她故意问。
今天初次和伍咏心照面,她对这位突来的未来媳妇感到相当不满。倒不是对伍咏心这个人有任何的挑剔之处,而是对她半路出现的角色和时机感到不悦。纵使她是公公亲自挑出的人选,她同样无法忍受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得平白接受认同这位媳妇的存在。
余夫人话一出,余之奕的反应是紧蹙眉头,伍咏心则是一脸为难。
“别开玩笑好不好?姊姊不但什么都没带,更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你们别强人所难!”伍咏倩不满地抗议着。
“喂,你有完没完,我妈咪又不是问你话,你抢个什么劲!”余偲泯狠狠瞪她一眼,两人愈看愈不顺眼。
“余夫人,余老爷,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先回家一趟,准备些随身行李,然后再到医院向我父母亲亲口报备,不然我一声没说就住进来,对父母会觉得过意不去。”她相当诚恳地说明自己的意愿。
“既然如此,就让之奕送你回去吧!”余老爷首肯后,又出了另一道难题。
“不用了,我和妹妹坐计程车回去就行。”她摇头婉拒,心头捏了一把冷汗。
“计程车?”余之奕的注意力这才落在这段无聊对话上。
伍家姊妹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穷酸到搭乘计程车而来。而爷爷为何又挑了个贫穷女给他?
“没错,所以我才要你亲自送她回去,藉这个机会,你们小俩口还可以多多了解对方。”然后,他转向咏倩继续说道:“至于咏倩,我请家中的司机直接送你回家。”余老爷有意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
“随便。”余之奕冷冷地应了一声,起身离座。
一旁的伍咏倩本想开口拒绝,却被咏心以眼神制止。
她相当明白,余老爷想要测试她和余之奕两人的适合度。所以,在言定的那笔钱没到手之前,她只能尽量顺从老人家的意思。不然万一惹怒了老人家,不但钱没了,爸爸的公司和整个完整的家庭,也将支离破碎。
很清楚的,她知道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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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咏心静静坐在车内,旁边的余之奕则专注地开着车,自始至终不曾开口。
两人已经坐在车内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说上半句话。
从台北到台中,最快也要两小时的车程。她无法想像,在如此沉闷的气氛下,她能安然挨过接下来的两个钟头。
“能不能打开车窗,我觉得空气有些不流通。”她开口请求。
说正确一点,她是头昏。这家伙开车的速度极快,让她觉得难受得想吐。
“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竟然如此体贴。
“嗯。”她欣然地点头,心想等一下到休息站后要好好喝杯水、吃块面包垫垫胃。
方才和余家人见面以后,她的胃因过度紧张一直很不舒服,加上飞车作怪,脸色苍白的她只差没直接吐出来。
车子下了交流道后,直直往桃园市区驶去。
“这边有休息站吗?”待伍咏心注意到四周街道,这才发现车子的行动有异,她不禁纳闷问着身边的余之奕。
“谁说要去休息站?”他冷冷地回她一句。
“那我们要去哪里?”伍咏心这才感到不对劲。
“去汽车旅馆休息。”他淡淡地回答。
这话一出,当场吓得她花容失色,原本苍白的脸蛋更无血色。
“停……停车,我要下车!”她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想打开紧锁的车门。
“有必要害怕成这副德性吗?”见她没命似地想逃,冷鄙的眼更深沉了。
“我不要休息了……直接回台中好不好?”见车锁打不开,她更加慌乱。
“你不累我可累得要死,我想先睡一觉再送你回去。”见她如此大惊小敝,他只觉好笑。
纽约的个人演奏会一结束,他便急忙赶回台湾,学长的失踪,让他失眠了一夜,隔天就被爷爷派遣这个忽来的任务,连想好好睡一觉的时间都没有,他的疲累可想而知。
“你真的只是想好好休息?”见他不似开玩笑,她这才稍稍放心。
“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次。”他的态度冷淡至极。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的意思了。”她低声道歉。
见她的态度如此卑微,他倒是有些动气了。
“我不知道爷爷究竟给了你哪些好处,也无意探知你和他之间的协定。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后悔,现在还有最后的机会,你可以立刻下车,回去后取消这婚事协定,我不会阻止你的。至于爷爷那边,我会帮忙说些话,你不至于会落到毁约的凄惨地步。”他边开车边不悦地表示。
“不,我不后悔。”她摇头,深怕反悔的人是他。若是他一改之前的无所谓态度,坚持反对立场,这门婚事恐怕就告吹了。
“为什么你非得嫁人余家不可?难不成贪恋我们家的财产?”他鄙睨她一眼。“在余家,女人可是没什么地位的,就算是财产也分不到几块钱,如果你为的是钱,我劝你别费心了。”
车子很快地驶进一家汽车旅馆中。
“请你不要再问了……”伍咏心黯然地别过视线。
“不问就不问,我也懒得知道太清楚。”仍是一副无所谓的冷淡态度。“旅馆到了。”说完,他自顾自地下了车,没有理会她。
被冷落的伍咏心只能乖乖跟在后头。
“我睡觉的时候不能有一点声音,不然会睡不好,明白吗?”走进房内后,他随手将别颈的领带月兑下,身上的西装老早被他留在车后座上。
“我不会吵你的,你放心地睡吧!”她乖乖站在一旁,晶眸在接触到他赤果的上半身后,红燥着脸移开。
余之奕旁若无人地把身上束缚统统解开,月兑得只剩下内裤时,他的动作迟疑了一会儿,最后终究没有月兑得精光。
他赤果的身体硕实修长,肌肉更是锻练得极富弹性。为了弥补脸蛋过于漂亮的缺憾,他在体格上下了很大的工夫。高中那三年,他长高了许多,再加上刻意的锻链体格,他的男性气息增加许多,至少,已不再会被人当作女人来欺负。
“我不习惯睡觉时旁边有人睁着眼睛看,要嘛你就过来一起睡,要不你就到外头去。”他钻人被内,右手撑头半躺。
“现在外面正在下雨……”她嗫嚅着。
这男人比想像中的难侍候。
“那就过来一起休息。”他很好心地空出双人床的另一半。
伍咏心一听到这种“邀请”,当然连忙拒绝。
“我躲到浴室去好了,这样既不会吵到你睡觉,也不用在外面淋雨。”说完,她当真就要走进厕所中。
“你这种样子,两星期后要怎么嫁给我呢?”他赤果地躺在床上,语气隐着不耐烦。“你这种处处防备我的心态,让我很不舒服。”他翻了个身,直接倒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