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他没有答应,出乎晓星之意料。
“你有心事啊?”看见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她这才把即将公演的兴奋感放在一旁。
“没有。”官介珩回以一个冷漠的答案。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见他眉头皱得紧紧的,她好担心他会长出额纹来。
他那紧皱的眉头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昵!
“我没有不开心。”他那不坦白的个性显然相当不可爱。
“可是你的脸臭臭的耶!”她睁着晶莹的眼,一眨一眨的。
“晓星!”见她故意取笑自己,他低斥一声。
“好啦,我误会你了。今晚我不想在外面吃,我们外带麦当劳回家吃好了。”她笑着提议。
“我不想回去。”他突来这么一句。
“咦?”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带着那些垃圾食物,到阳明山上边看夜景边吃。”他的提议完全不像官介珩会有的风格。
“老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情调?”晓星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她怀疑此时坐在她身边的,不是官介珩。
“晓星……你的生日快到了,是不是?”他言不及义地问。
“还有两个月昵!”她感到不解地望着他。
今天他怪怪的呢,不晓得发生什么事。
“我上次送你的手镯,你有在戴吗?”他问。
“那只手镯太漂亮、太贵重了,人家才舍不得戴它呢!”她摇头,预感大事不妙。
通常他在大发雷霆之前,会来个暴风雨前的宁静。
怎么办?眼前的情势显然就是那诡异的宁静。
“既然你喜欢那只手镯,为什么要把它送给沙琳?”
手镯?沙琳?
晓星被他突来的问题间倒。这么说来他已经知道她收留沙琳一事了。
“我在等你的解释。”他不耐地皱眉。
为何她没有立刻否认?她在犹疑什么?
“看来你都知道了……”她心虚地别开视线,不敢正视他。
她指的是偷偷收留沙琳一事。
“晓星,你真的令我失望。”语气冷淡到极点,他不敢相信她竟然点头承认,竟把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转送绐沙琳……她怎能如此待他?
显然,他会错她的意,而她则是心虚且害怕他的脾气。但,两人彼此都没发现对话中的误会。
“因为沙琳跟我开口,我实在不忍心……”
“够了!”他忽然低吼一声。
“老板……”晓星整个人呆愣住。
“就算她跪下来求你,你也不能轻易就答应。你知道……”他气得说不出话,声音直颤抖。
她不知道那只手镯是他花费多少心力才买到手的?镯子里藏有他对她的心意及关心。而她竟然将他的心意轻易地转送给别人。
“可是沙琳真的很可怜,你狠心把她赶出去,她没有地方可以栖身,我那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她泪眼汪汪地向他解释。
“不要说了!”
他完全没注意到两人对话间的差异,只是一径地无法接受她那微不足道的理由,更无法说服自己原谅她那不经思索的行为。她伤了他,深深伤了他……
“老板……”晓星感受到他传来的痛苦和恨意。
恨意?他恨她吗?她迷惑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坐出租车回去吧!我想直接回彩鲸。”他将车子停在路边,残忍地对她说出这种话。
“为什么?”她震惊地望着他。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待她。
“我想好好静一静。”他从皮夹中抽出一叠千元大钞,面无表情地递给她。
“我……”晓星心痛得难以言喻,不过是收留沙琳罢了,他为何要如此残忍地惩罚她?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啊!
“我讨厌你,我不要再见到你了!”晓星哭着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辟介珩沉默不语,低望手中的那叠钞票。耳里传来的,是她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及哭泣声。
他这么做错了吗?自责的眼神里尽是痛苦和心伤。
敝只怪他太在意她、太重视心底对她的那份情感。他无法忍受她忽视他好不容易表态的心意,无法忍受……
辟介珩坐在车上,为自己的冲动懊悔不已。他不是有意伤她,正如同她无意伤害自己那般。
遗憾的是,双方的伤害都已深深烙下……
天,开始下起雨来……
当窝在沙发椅上看电视的官沙琳,一眼见到全身湿淋淋的晓星时,她惊讶的神情可想而知。
“晓星,你怎么全身湿得像只落汤鸡,我哥呢?他怎么没送你回来?”官沙琳丢下手中的零嘴。从沙发椅上跳起,来到她面前。
只见此时的晓星全身湿透,长发不断滴下水滴,湿了地毯一片。而她,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地转身,准备步入卧房。
“晓星,你又和我哥吵架啦?”闲得发慌的官沙琳当然不会错过这种凑热闹的机会,她奔向前拉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小手又冰又湿,好似刚从冷冻库中走出来。
“没有啦,谁会跟他吵架啊,我们两个根本吵不起来。”晓星苍冷一笑,脸颊上的泪水早已和雨水化为一体,让人分不清。
“晓星,别把我当外人看嘛,告诉我,我哥是不是欺负你,我去帮你报仇。”她这两天闲得慌,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介入两人之间,她岂能轻易放过?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要回房洗澡、换衣服了。”晓星摇头一笑,轻甩开她不放的手。
“晓星!”官沙琳见她一脸黯然地将自己关入房间,深知事情必不单纯。
今天下午女乃女乃现身之后,官介珩的心理压力想必增加许多,加上有工作狂之称的他正值休假,闲得发闷的结果,势必让他盼暴躁火气更易发作。而晓星近来忙着募款公演,有意无意冷落了官介珩,两人之间若不出问题才怪昵!辟沙琳坐回客厅沙发椅上,暗中思索这一切。
看来不必她从中作梗,老哥和晓星两人的关系也岌岌可危。
辟沙琳嘲笑一声,人类的情感,尤其是爱情,是经不起任何考验的,她一直如此深信。
晓星才刚洗完澡,一踏出浴室,就看到官沙琳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毫不客气地“参观”房里的一切。
只见她的衣柜被翻得乱七八糟,化妆秮上的保养品、香水也全被动过,CD、杂志、书籍……更不用说了,无一逃过她魔掌的蹂躏。
“晓星,真受不了你的审美观,你衣柜里的衣服啊,全是‘软趴趴’的材质和样式,你难道没有一件象样些、有个性的服装吗?还有啊,这粉女敕色系的房间真让人受不了,就连窗帘也是粉红碎花布料,看得我浑身不舒服。”官沙琳坐在她那铺满毛绒绒泰迪熊、洋女圭女圭的单人床上,不满地挑剔叨念着。
罢刚她翻了下她的衣柜,全是连身式的雪纺洋装,且几乎全是白色系列的款式,可以想象她对这种衣物的偏好和喜爱。至于房间的样式,更是极尽女性化之能事,粉色壁纸、粉色窗帘,古法式宫廷的白色金边家具,让人误以为踏入了哪一位十八世纪法国公主的闺房。
真是的!人没个性也就算了,就连房间也这么“没品”。由此可见林家父母对这位宝贝女儿宠爱有加,这般的奢华与排场,可非等闲之辈的父母供应得起。
“你可以到我弟弟的房间去找找看,说不定他的衣柜中有你要的服装。”晓星看着满屋凌乱的幓状,眉头也不皱一下。脾气性情之好,让官沙琳看了就有气。
这家伙要不是太虚伪,就是太善良。难道,她想故意惹她生气都如此困难吗?这女人简直是怪胎一个,常人才不会像她这样不懂得发脾气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