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见她出神地打量,官介珩问道。
“没什么,拜……”她挥手转身,脚步才刚跨出,便被排练场所外的低矮石阶给绊倒。
“晓星,怎么这么不小心!我不是才刚交代你要留意点。你看你,膝盖都擦破皮了!”官介珩飞也似地冲出车外,扶起跌倒在地的她。
“我没事,只是摔了一下。”林晓星望着她泛着血丝的破皮伤口,感到相当无辜。这个石阶她走了不下十次,怎么今天会不小心被绊倒?唉,有点倒霉。
“我送你去医院包扎伤口。”说着,他便双手打横抱起她。
“不行啦,今天排的戏很重要,我不能缺席。而且这点小伤只要消毒一下、上点药就可以了,没必要上医院。”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晓星顿时之间感到不知所措。
“不行,如果伤口没有处理好,会留下难看疤痕。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要是身上有丑疤痕,就太可惜了,就算你不是专业的演艺人员也一样。”官介珩相当坚持带她上医院,他抱着她,直往右车门方向走去。
“等等!再过五分钟戏就要彩排了,我可不许你把我的女主角从眼前带走。”一个突来的声音挡下了官介珩的去路。
“导演……”林晓星望着站在两人面前的年轻男子,低喃一声。
对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官介珩显然没有多大耐性与之消磨。
“晓星的伤口要是延误医治就不好了。”他连正眼都懒得瞧,冷冷地横过年轻男子面前。
“等等,官先生,林晓星并不是你彩鲸旗下的艺人,你有何权力把她当作傀儡般任意指使。据我刚才所见,晓星并不想跟你一起上医院,也不希望你一厢情愿在车上等,是不是?”江磊这次直接伸手挡下他的去路,高瘦身材散发的强硬态度及气势不输给官介珩。
“晓星,你要跟我去医院还是留下来跟这小伙子排戏?”官介珩面无表情地和他较劲。
基本上,他不会把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导演放在眼底,但是他的出现及处处维护晓星的言行却让他相当不悦。简言之,就是不高兴这世上除了他以外,还有其它男人跟着他一起抢着照顾晓星。
“老板,我很想跟你一起去医院,可是今天的戏真的很重要……”晓星没有把话说完的勇气。她知道,她定会让他气得暴跳如雷。
很意外的,正准备接受挨骂的晓星,却没有见到意料中的臭脸和吼声。
“我明白了,我先回去了。”官介珩不但没有动怒,还一脸平静的将她抱下。
醋意再明显不过。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正生着闷气呢,一旁的江磊了然于心。
“老板?”晓星感到不对劲,这么有理性的风度行为,不似他的个人作风。
“她的伤口我会帮忙处理,你不必担心。”江磊见他如此识相,也就释怀不计较了。
按着,官介珩一声不响地默默离去。
“老板……”目送车子扬尘而去,晓星感到膝盖传来阵阵抽痛。
自从昨晚沙琳出现之后,官介珩的态度及性情就变得很奇怪,忽冷忽热,不似他平常的言行举止。如果说他的改变真的和沙琳有关,今晚她定要问个清楚。
她不要再被蒙在鼓里了。
晓星排完戏的这天晚上,出乎意外的,官介珩并没有准时出现在排练会场外。
在会场外等候近半小时后,晓星原本期待的心情转为担忧和焦虑。
辟介珩向来守信守时,就算临时有要事,也绝对不可能让她在此枯候。他没有依约出现来接送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要不,他就是介意着下午的受伤事件,因她决定留下的选择深深伤害了他,所以当时他才会出乎平常的冷静和理性。
原本打算排完戏后,利用两人吃晚饭的时间,跟他解释和道歉的。这六年来,他对她的好,她一直放在心中。只是,她一直烦恼着,不知该如何响应他对她的这份心意。这种没有回报的付出,官介珩总有一天也是会累的……
“晓星,还没走啊?官先生不是要来接你回去吗?”就在她出神发呆的同时,江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官老板他还没出现,我在等他。”她回头,望着眼前的年轻导演。
江磊和她一样,同样是教会的教友,这次在因缘际会下,两人有机会为教会募款的戏剧活动而合作,在此之前她和他其实是不认识的。另听其它教友说过,江磊不久前从纽约学成归国,在某个财团的资助下,拍了两部具艺术与商业色彩的电影,而且还获得海外影展的奖项,俨然成为国内最年轻的新生代导演。
同样都是传播媒体的工作人员,江磊会知道官介珩这号人物,也是不足为奇。
“天色已经渐暗了,你一个人在这里等太危险了,不如坐我的摩托车,我送你回去。”江磊骑着一部重型机车,相当具有年轻个性。
“不用了啦,老板他一定会来接我的,我再等一下就是了。”不难听出晓星对官介珩的信任程度。
“晓星,回家后要记得再帮伤口上些新药,不然下午受伤的伤口会发炎喔!我们重要的女主角就要演出了,可伤不得的。”离去前,江磊不忘交代。
“我会的,你放心。”晓星决定打官介珩的大哥大问个究竟。真笨,现在才想到这个方法,她自责一声。
念头才起,远远的,就见到官介珩的车子缓缓从远处开来。
“老板!”晓星见他终于出现,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既然他已经来接你,我就放心了,我走啰!”他对晓星挥了挥手,又酷又帅地骑着摩托车离去。
“老板,晓星等你等得好心急喔!是不是路上发生什么事?”车子才刚停妥,她立刻冲上前关心地问着。
辟介珩打开车门让她入座,紧蹙的剑眉并没有因她的问话而舒缓。
“老板……”见他一脸严肃,坐定一旁的晓星跟着安静下来。
这一、两天他不是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就是性情变得很古怪,不但安静理智许多,一反以往的暴躁和霸道,就连作风也低调许多。像今天下午的受伤事件即为一例。
“你的脚还会不会痛?需不需要送你去医院?”官介珩边开动车子边问道。平静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已经不痛了,回家后再上点药就行了。”晓星乖巧地坐在他身边,默默观察他的一言一行。突然,沙琳昨天说的话蓦地闯入她心中。
他的胸口若真有伤痕,那么那个伤处势必比她今天的伤口痛上百偣。
辟介珩很少提起他的过去及家庭背景,两人相识六年以来,官介珩对她的生活了若指掌,而她对他的了解,除了朋友般的关怀与认识外,几乎一片空白。六年来两人的相处模式上,显然很不平衡。她对他的过往以及所有一切,完全不了解。
“晓星,晚餐想吃什么?”见她的眼珠子不安分地在他胸前乱转,他拍了拍她的头。
“老板,能不能告诉我你晚到的原因。”晓星虽然没有生气,却有着想知道事实的冲动。
她知道他最讨厌别人多话多事,如果不是他主动开口,别人永远别想知道他心里正在想些什么。然而,今天她已无法忍受长久以来如同无形的角色,她想知道他现在的想法,想了解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沉郁。
“没事,你不需要知道。”他以很敷衍的语气回答她。
“可是人家真的很想知道嘛,刚刚在等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不是在路上发生车祸什么的,害人家担心得半死。”她嘟着小嘴,以相当温柔的方式,不满地抗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