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关你的事。”她不友善地瞪着取笑人的子薰,这男人笑死最好。
面对她不友善的态度,子薰先是愣一下,之后才了然地加以解释。“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取笑你……”见到满脸通红的可爱脸蛋,他的笑意更浓了。他真的不是因为见她出糗而取笑她,实在是她跌倒的模样太可爱了,他从来没见过如此逗趣可爱的小女孩,就连跌倒也跌得很“古锥”,让他忍不住发出会心一笑。
“明明就是在笑我还说不是。”贾小盄嘟着嘴,一脸的不开心。她都已经快要赶不上宿舍门禁的时间了,偏偏又发生这种衰事,怎么办,她的膝盖好痛,掉入水池中的发带再也拿不回来了。
她拖着一跛一跛的右脚,懊恼地看了手表一眼,然后又无奈地忘了池中的青色丝带,生气地瞪了瞪樱树年轻男人,才不甘不愿地拖着跛脚准备离开。
“等一等!”子薰见她就要转身离去,连忙起身唤住她。
贾小盄当然不会理会他,自顾自得往前走。
子薰见她不理会自己,情急之下,连忙冲入水深及大腿的水池中,找回那条落在池面的靛青发带。
一旁的贾小盄完全目睹他冲入池中,然后弄得半身湿的冲到她面前来。
“你的。”子薰露出如阳光般的温暖笑容,将手中的发带硬是放到她手中,顾不得春风吹到他身上的湿冷。
贾小盄一瞬间全呆愣住了,他的笑容好温柔,动作让人感动。
“你的膝盖不要紧吧?”见她短裙下的裤袜被磨破,他一脸关心。
“死不了的。”贾小盄心头微微一悸,手握着湿漉漉的发带,转身跑着离去。
伴随着她离去的,除了站在原地不明所以的子薰,还有那不停飘落的樱花雨。
“唔……”睁开眼,贾小盄骤然从睡梦中清醒。刚刚这个梦……不,该说是她和子薰在多年前邂逅的这段回忆已经好久不曾出现在她梦中,为何现在又忽然梦见?
她从沙发上坐起,视线落在客厅墙上的三皇子的巨幅海报上。
今天傍晚吃完白梅送来的便当之后,她便躺在沙发上睡去,然后作了这个多年前和子薰在帝京医院相识的旧梦。真是,一定是这两天都和一起,所以她的潜意识才会不知不觉浮现这段过往回忆……
坐在布沙发上伸了个大懒腰后,她打算起身找水喝,没想到才一起身,没开灯的漆黑客厅一隅,竟站着一位黑衣黑帽的……老巫婆?!
贾小盄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后退一大步的她一个重心不稳,再度跌回沙发椅上。
“原来屋子里有人?为何我刚刚按了半天门铃,没来应门?就连灯也没开,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究竟在想些什么?”“老巫婆”说话的同时,屋内的灯光登时亮起。
电灯一亮,让屋内的两人更看清楚彼此。贾小盄只见一个全身黑衣黑帽,年近七十的老妇人正用着她的老花眼镜,从头到脚的打量自己。从老妇人的衣着打扮、说话谈吐、尖酸刻薄的嘴脸,更让贾小盄确定眼前的这个陌生女人若不是巫婆,就是白雪公主里头的那个坏心母后;当然,还得多加二十岁才行。这突然出现在子薰屋内的老妇人究竟是谁?该不会是子薰的亲人吧,一股不祥的预感闪过她脑海。
“小娃儿,你是小薰的什么人?”老妇人用着相当锐利的眼光打量贾小盄,她甚至可以感受得到精明眼底所散发出来的寒气。
“我……是……”贾小盄一时语塞。“我是……助理,我是子薰的助理。”根本扯不上是助理的她说得有些牵强。
“你真的是小薰的助理?”老妇人再问一次,这回她走近窝在沙发上的她,视线更加逼近。
“嗯。”贾小盄吞了吞口水,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然会害怕一个老妇人审视的目光,怪了。
“既然是助理,怎么这会儿躺在椅子上睡觉?小薰人呢?”老妇人站在原地,用着不高不可攀的态度打量静悄悄的屋内。
“子薰在开记者会了。”贾小盄连忙站了起来,让一个老人家站着跟她说话,她有罪恶感。
“既然小薰去工作,你这个助理怎么会在家里偷懒?”老妇人用手指指了门边的行李。“把我的行李搬进来。”之后她坐了下来。
“我负责家里的工作,所以不必到外面去。”谎话一出口,小盄立刻后悔,走到门边的她,看见那如小山高的大型行李时,她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家中的助理……不就摆明了她是家中女佣,可以任人呼来唤去。
这么多行李?怎么搬?她蹲在行李堆前伤脑筋。
“把行李搬到小薰的房间去,要小心点,别搬坏行李箱里头的东西了。”老妇人优雅地取下顶上的帽子,吩咐道。
“喔。”贾小盄低应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拖起其中一样行李。
“你这是什么态度,回话时要答‘是’,不是‘喔’。”见她应对不得礼,老妇人严厉地纠正她。
“是……我知道了。”贾小盄嘟着嘴,不甘不愿地拖着行李准备走入房间。
“等等,不是告诉过你行李要好好搬着,你这种拖法,会把里头的东西全弄坏的。你得用提的!”老妇人一见到她拖行李的方法,差点没吓得花容失色,里头装的可都是从英国特地带回来的昂贵礼物,她怎能如此虐待它?!
“提就提嘛。”小盄真是受不了了,她索性使出所有吃女乃的力气,双手一提,左拥右抱各一件行李。
死老太婆,给我记着!
好不容易来回了四趟,贾小盄终于把所有的行李搬到子薰的房间,累瘫的她正准备坐下来喘口气时,一旁的老妇人又说话了。
“用这茶叶泡壶茶来,茶具就用棕色行李箱中的那套蓝白色骨瓷。”老妇人又说话了,显然一点也不给小盄休息的机会。
“我不会泡茶。”这回小盄学乖了,她想以不会来拒绝她的无理要求。这老巫婆,真的把她当女佣使唤。
“不会泡茶。?!”老妇人冰寒的眼光扫射向她。
“是……啊,我向来只喝即溶咖啡,很少喝茶的。”贾小盄深觉此地不宜久留,所以当下她立刻拿着外套,走到玄关穿起球鞋。
“你要去哪里?”见她打算出去,老妇人冷着脸问。
“我忽然想到得去记者会现场帮子薰处理一些事情,婆婆,你就自己泡茶喝吧。我走了!”话一说完,贾小盄立刻开溜,顾不得身后所传来的阻止声。
笨蛋才会继续留在屋里,死老太婆!冲往电梯的同时,她不忘朝着屋子扮个鬼脸。
没人告诉她三月的台湾竟然还是这么冷,明明听人家说台湾是个“四季如春”、“鸟语花香”的宝岛,怎么,第一次踏上这块土地,竟然是一堆川流不息的人潮和车潮,拥挤不塂,乌烟瘴气。
“凯悦到底在哪里呢?白梅明明说离住处不远的,怎么我走了这么久还没见到一家饭店?”她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有些后悔自己没多加件衣服,夜晚的台北,在眼花瞭乱的霓虹灯中显得冷漠凄凉,当初她没选择前来台湾的“银剑学园”见学是对的,她不喜爱过度热闹和繁华的地方,显然台北并不适合她。
“子薰人到底在哪里嘛?”连续走了近一个小时,贾小盄有些挫败地坐在世贸中心大门前的石阶上。都已经晚上九点了,就算是开记者会也早该开完了。子薰到底在做什么嘛,如果他不回去,她铁定得在外面晃荡一夜,她不想再和那个老太婆共处一室,会短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