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一点也不痛!你不用替我多担心。”才怪咧!那疼痛似是长了两根尖尖的长牙,不时顽皮地在他背上戳来戳去,弄得他有苦难言。
是吗?真搞不懂为何他明明痛得半死,却爱在口头上逞勇装强,是为了要她安心吗?
“我夏侯熙在此立誓!若是再让我碰上那几个臭山贼,我绝对要将他们千刀万剐,然后剥皮去烤!”说着说着,她一双灵动的大眼,竟迸射出慑人的森森寒光。
立意虽好,但不免血腥了些。左敛言只有心领了。
“我想,那些山贼并非有意伤我。”如果他猜得没错,那个拿刀砍伤他的山贼,该是因为一脚踩空,才会失了平衡的往前倾去而挥刀误伤了他。
“那是意外。”他坚持道。
呵呵!说来好笑,那些山贼一知道有人意外受伤后,立刻犹如惊弓之鸟,一哄而散,那怕事的程度,简直不像山贼该有的态度。
“你说是就是罗!”慧黠的她明白,他不要自己有太多的仇恨缠心,于是便转念调侃道:“不过,也幸好他们砍伤的是你的背,而不是你最引以为傲的白净脸蛋,否则呀,你可就再也当不成小白脸罗!”
左敛言大吼一声,作势向她恶扑过去。
“我最最讨厌人家当着我的面叫我小白脸了!你知道那会有什么后果吗?”邪慝之念,蠢蠢欲动。
夏侯熙被他的表情动作逗得花枝乱颤、疯笑连连,险些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趁着呼吸的空档,她倒在他的怀里摇头说。“是……杀人吗?”她猜。
“不对!正确答案是,我会有搔人痒痒的冲动!”说完,一双大掌蓦地呵起佳人痒来,“杀”得她无处可逃,只能更往他的身下钻。
“别呀!”夏侯熙娇嗲的告饶,香柔软绵的身子不断摩擦着那具极为敏感的阳刚之躯。“可人家……人家最爱小白脸了!”屏住气息,她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神色一凛,左敛言飞快收拾起嘻闹,以深邃多情的眼儿她道:“熙儿,嫁给我好不好?我有自信能让你一辈子幸福。”较白话些的意思是:他绝对有自信能够将她喂得饱饱,永不挨饿。
夏侯熙怔了怔,拿着一双水汪汪的墨瞳凝视他。“我很想说好,可是……这事我不能作主,你得同我爹爹提亲去。”
吓他一跳,瞧她忽儿敛笑的模样,还以为答案会是令人心碎的“不”咧!
“那是当然!”理应如此。“你放心,我立马差人回乡告知父母你我之事;再待我京试完毕,便速上你夏侯家提亲。你说可好?”其中细节,他早已周全的慎思好了,就等佳人点头允诺。
奇怪的是,这么完美的计画听在夏侯熙耳里,她居然没有开心地扑向他,对他又亲又抱的?反而是眼眶泛红。
“好,你说什幺都好。”她还是一点笑容也没有。“可是,你确定吗?”
“确定什幺?”左敛言眯眼打量着,猜不透为何她看起来很是忧心苍白?
“确定你是不是当真要娶我呀!”她的粉唇一弯,泪水骤然窜出眼眶,簌簌往下落去。
“当然是当真的呀!”他火速回答,就怕稍慢一刻,熙儿会以为他正在犹豫。
这保证果真神效,因为泪水不再成灾。然而夏侯熙依旧有些迟疑——
“可是,我有病耶!就连我二姊那样拔尖的神医都说没法治好了,这样你还要娶我吗?”
左敛言释然一笑。“不怕!倘若病医不好,那我就给你买来好多好多的夜明珠,然后将它一颗颗镶在所有房间的墙上,这样一来,你在夜里看不见东西的毛病,不就算是医好一半了。”小问题而已,轻松解决啦!
“还有,我的胃口很大也很能吃,这点你是知道的,难道你不怕被我吃垮?”若是要她不能尽情大吃大喝,那不啻是要她命休!怎好?
伸手抚上那头似丝滑女敕的长发,左敛言不禁仰头失笑。
“别笑!人家很认真的。”她气不过,素手狠掐他一把。
他赶忙止笑。“你忘了我家是干啥的?是开饭馆的耶!岂有被你吃倒的道理。”她真是多虑了。“好了,现在起不许你再拿那些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来烦我,知道吗?”
“不行!我还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没说。”
“是什幺?”翻翻白眼,左敛言乘机低头窃夺一枚香吻……嗯,确实蚀骨销魂。
夏侯熙讶异地抹抹唇,那上头……还残留有他的味道。
“是什么?”他再问一次。见她错愕地失神着,左敛言有股说不出的满足。
回过神,夏侯熙睖瞪他道:“不准你再这幺做。”那种亲昵的感觉对她而言还太陌生,而且,他还受着伤耶!万一害他伤口又裂了怎么办?届时谁来赔她一个相公呀!
左敛言装痞地耸耸肩,聪明的不给正面答复。
总是拿他没法的夏侯熙,索性懒得计较了,还是回头专注于正事上比较重要。
“你……”糟,有些难以启齿。“你能不能答应我一定得考上状元才行?”
“为什么?难不成你对状元夫人的头衔有兴趣?”不像呀,他的熙儿不像是那种重名重利的人呀!
“我没兴趣,可是我爹有兴趣。一直以来,我爹老爱把话挂在嘴边说,说他要是有个儿子,铁定栽培他去考个状元回来威风威风!可惜我们五姊妹全是女儿身,无法上考场去替他扬眉吐气,所以……”她只是薄弱的希望,爹爹能对自己刮目相看而已。
“所以你无法办到的事,就由我来完成,对不对?”话说至此,他全懂了。
“哇!你真聪明,我话都还没说完呢,就全给猜出来啦!”漾着浅浅甜笑,她甚是谄媚的奉承道。
“少来这套。”他喜欢她口头上的甜言蜜语,但是他更喜欢她的具体行动,例如亲吻、拥抱什么的。
“人家都说女婿是半子,万一我爹就因为你没考上状元,而不把我嫁给你,届时你可别后悔喔!”她居然凉凉地恫喝起他来。
哀平着不算太过紊乱的思绪,左敛言冷静异常地默默思虑着。
其实,他根本无意去追逐那些虚幻的名利,也讨厌去挣那当官的荣华,他只喜欢简简单单、自自在在的过日子,即使那样的生活平淡如水,却也甘之如贻。
“怎么样?你迟迟不回我话,是不是害怕会考不上?”夏侯熙自以为是的了然讪笑道:“早教你买书来看,你还不听!这下好啦,没把握了吧!”
“你就这么把我瞧扁啦!以为没书我就考不上状元?”呵,他可是左敛言耶!那个打小就是众所皆知的天才神童耶!是有着具于常人的聪明才智,以及过目不忘的高超本领。
这样的他,岂有不轻松拿下状元之位的道理!
“你只管等着吧,届时我会风风光光顶着状元头衔去迎娶你的。”他意气风发的狂傲道。“可你仔细听着,我这状元只为你而考。不为我娘,也不为你爹,纯粹就只是为你夏侯熙一人,知道吗?”这就算是送给她的定情礼物吧!
夏侯熙尖叫地搂上他的脖子,开心地对他又亲又吻的,一颗芳心几乎都快双手捧上送给他了。
“你对我真好!我好爱你喔!”停不了的欢乐,满满充塞在她的四肢百骸里。最重要的,她终于体会到刁二爷说的“真正生死相许的情爱”究竟是什么了。
靶受着她全然的愉悦,左敛言仍不免要问:“可万一我不幸落榜,那么你是不是就不爱我?也不嫁给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