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妙丽戴着优等生面具,温婉道谢。
离去前一堆“安可”声,姚远不知几时才能月兑身?唱那么烂还有一堆安可,怪不得他混!
西侧门的天空很暗了,看看表已经八点多,她还没吃晚饭呢!懊不该就趁此离开?她已经饿得很难受了!
“葛殷殷……想不到你真的来了!”这个声音如幽灵一般,又愤又苦。
一股臭气薰来,卓妙丽循声扭头,勉强从月色下认出他是那个三十多岁有如流浪汉的歌迷。
“你真的跟姚远在一起,难怪不回我信!”他呜咽着说:“我上次看到你本人,很高兴你是X中的好学生、乖女孩,可是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卓妙丽心惊肉跳,步步后退。
“我在‘新意’一直等不到你,就来姚远的演唱会看看,我本来不希望碰到你的,结果竟然真的看到你偷偷坐着姚远的车来听他演唱会!”他悲哀地控诉。
他的信里除传达仰慕之意,还谆谆告诫她别闹绯闻,破坏了形象;又说她像极他的初恋情人,纯洁漂亮如天使,不该被坏男人给骗了云云……卓妙丽觉得他精神状态有些问题,便没回信,哪晓得此时此刻他会像个幽灵一样出现!
“我没你想像那么完美,我不是天使!”她冷静地说。
“你不完美也没关系!来之前我想过,你和姚远如果有什么关系,我就帮你月兑离他的掌握。”他自言自语地说:“只要我得到你,那坏男人就不会要你了,然后你就可以乖乖待在我身边,由我来照顾你……来吧!做我一个人的天使……过来!”
他朝她伸手,她向后退避。偷瞥一下左右,四周不见人迹,侧门又没开……
两公尺半的墙跳得过吧!……都是姚远选的鬼地方!她要求援也无人理。她慌什么?不是一向扁人扁得很顺手吗?她伸手入包包里……糟了!昨天拿瑞士小刀出来削果皮,忘了再放进去,今天真是她的衰日!
还好她有不错的身手。出其不意捶他两下,她听到他闷哼着说:
“你这么会打架,果然是被坏男人污染了!没关系!我帮你洗掉身上的罪恶!”
看他的动作,她以为会有硫酸药剂往她身上泼,脚步慌张后退,一不小心绊倒。然后她感到一阵呛味扑鼻而来。虽然及时劈掉那块沾了麻药的毛巾,她还是吸入了一些,脑袋开始有些浑沌。跟着他臭烘烘的躯体压倒了她,一双恶心的手在她身上模索。她用力挣扎,神智却慢慢模糊,力气也一点一滴地流失……
“妙丽!”
惊慌的声音传来,身上的庞然重物卸去,然后那男人“砰咚”一声落地。
茫茫然间,卓妙丽感到身体腾空,仿佛是姚远背她爬过墙,接下来她就无所知觉了。
第八章
醒来时,卓妙丽身处一个陌生环境——一张陌生的床上。
“啊!”她急喘喘坐起身,想到昏迷以前的事。
“放心,那家伙被我揍得面目全非,已经没事了。”床边,姚远安抚的声音传来,他朝她说:“很抱歉,我真不应该约你在那种地方,害你遇上危险。我不知道那边的门已经关上了!”
卓妙丽揉揉额头,戒备地瞪他一眼又低头看看,幸好衣着完整无缺。她松了口气的模样和举动,看得姚远啼笑皆非。
“当我是?”他故意叹口气,套话问:“可见我那天真的做了什么,对吧?”
“你想得美!就算你想,揍你两拳你就‘垂头丧气’了!”卓妙丽恢复过来,口吻鄙夷地说:“你还敢说对我没兴趣?喝醉了,还不是什么样的女人都行!照样讲那些恶心巴拉的话……”
“既然我喝醉了,那我所说的、做的,都不是本意。反正又没得逞嘛!你就别念念不忘了!”姚远既像松口气又像失望地说。
那么,他说她可爱、很久前就喜欢上她,都不是真心诚意?果然只是凭他锻炼成精的风流本能?
验证她的猜测,卓妙丽更是怅怅不平,那忿怨的模样惹得姚远满月复委屈。
“女孩子不是都很喜欢对救命恩人以身相许吗?你这是对救命恩人的口气?”他试探地问:“还是,我那天说了什么,得罪你了?”
“得罪倒是没有,只是觉得……很肉麻而已!”卓妙丽故意作呕带过。“敢要我以身相许?你不是警告过于靖风,小心被告诱拐未成年少女?现在你该留着警惕自己了!”
“以前你还不是想对我霸王硬上弓……”姚远的咕哝刷红她的脸。他心一动。“那等你满了十八岁,你愿不愿意到时候再报答我?”
暧昧的语意、挑逗的语气和神色,震得卓妙丽芳心荡漾。她随即警惕自己,不!这一定是错觉!这样的眼神不可能对着她!姚远只想逗着她玩吧?他一向只对有兴趣的女人是这种态度,就像面对方幼柔。
“猪八戒!‘老二导向’的动物!用下半身思考的婬虫!”她骂。
“你恢复得还满快的。”姚远无奈地收回电力。“肚子饿了吧?要不要去上次去的地方吃东西?”
夜市吗?他们半年多前去过的。卓妙丽看看表,她大概昏迷了一个小时。在姚远住处洗个澡才与他一起出门觅食。
此情此景,依稀是半年多前往事重现。如今姚远仍然是天王,卓妙丽却已经不只是个小拌迷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进展一大步,连绯闻都有,姚远的态度更是明显与上次不同。
“我吃不下了!”她推拒他递上来的猪血糕。
“那我喂你。”他掐一小块往她嘴里送。
“不要!你干嘛啦?当我是小孩子啊?就跟你说了吃不完嘛!”她嘟嘴,不小心打个喷嚏。
“冷吗?”
他立刻月兑下外套,往她身上罩,引得她不解半天。
“我没说我冷啊!”她看看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当成没什么行为能力的三岁小孩了。
“我是怕你感冒。”他温婉解释。
“安啦!女人的皮下脂肪比男人厚,也比男人耐寒,所以发生山难时,先冻死的通常是那个月兑下衣服给女人御寒的男人。所以,你照顾好你自己就好了嘛!”她好笑地拍拍他。
姚远并未因此停止他过于殷勤的照顾。他一路握紧她的手,人群挤时将她往怀里搂,人少时也环住她腰不放。
嘘寒问暖、呵护备至,连她老头都没他这么啰嗦!
但他毕竟不是她老头,这么亲昵的肢体碰触,慢慢教她觉得不对劲了。卓妙丽一心想将之当成对小妹妹、对小拌迷的亲切举动,但她觉得根本是自欺欺人。
在弹珠台前打玻璃弹子,老板对他们的组合相当感兴趣,身边的客人也频频探看。一来他们年纪差一大截,二来她还穿着制服,姚远的殷勤又这么明目张胆,暧昧的眼色与问话就猛绕他们的关系打转。
“你们不是兄妹吧?长得不太像哩!小妹妹满十八没有?这么晚跟男朋友约会,爸妈不担心?看你是X中的学生,不必读书补习吗?”有人问。
“甘是在做援助交际的?”这句竟是以台语发问。“穿这身来做有比较好的价钱?不然像你这款……人家怎会看得上你?”
“啪”一声,卓妙丽一掌拍在玻璃板面上,不爽地叫:
“我妈死了!我老头去香港跟他情妇风流快活,干你屁事!还有你!我做不做援助交际又干你屁事?要做也不会找你!”
真的!进演艺圈之后她就很少当众发飙了,顶多背后玩阴的,找碴、刮车、撵人滚出演艺圈之类。可是……可是他胆敢说姚远看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