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后座满满都是花,方幼柔眼睛一亮说:
“好漂亮!你可以开花店了!”
“鲜花配美人,相得益彰!”他微笑,拾一朵红玫瑰递给她。“公司本来要开庆功宴玩通宵,我好不容易才推掉的。没让你等太久吧?”
“没!”她坐进前座,捧着玫瑰痴笑。
车内播放着他们的歌,是那首“玩笑说爱情”,他车上如今只放他俩的CD。
回想当初录歌时隐约流窜在两人之间的火花,仿佛预言了他们的爱情,那歌词还真是贴切!于靖风很精确地表达出歌词中的感觉和情境,那种若有似无、忽冷忽热,想说又不敢说、想躲又舍不得……
“你这次执意要跟我合唱,你唱片公司和经纪人不反对?”方幼柔问。
“当然反对。不过,我每天被香港狗仔队烦得要死,要是错过了金曲奖,恐怕得再过半年才能到台湾来,说什么也要想办法和你见一面,顺便和姚远抢人。”他忽然问:“他很反对我们合作吧?”
“嗯!他说,我现在是他的——搭挡,不应该借给你助长声势;公司却认为和你合作对我有利,他们大力赞成。姚远还差点跟公司闹翻,不过我才不管他呢!”她说。
“他该不会说……你是他的人吧?”面对她的惊异,他淡淡地说:“他一开口就没有好话,想也知道!”
“他制造了一些——话题,你不会相信吧?”她不安地又问。
“放心!我知道他在变什么把戏,你别跟他走太近就好。”
车子突然在这时缓缓停住,是警察临检。
“驾照给我看看。”
于靖风依言递出,引来警察好奇地探头往车内瞄了瞄;瞄他,也瞄她。
“这是你女朋友?”警察多舌地问了句,可能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八卦。
“不是,只是顺路送一个同行朋友回家。”
于靖风模糊地说,没注意到方幼柔闻言沉郁的脸色。
“真的?那实在太可惜了!你们很配喔!”警察又瞄了瞄两人。
方幼柔暗喜在心头,于靖风却什么也不表示,维持他一贯礼貌的笑容。
警察向他们要签名。方幼柔想加注日期,却被于靖风悄声阻止。车子上路后他才解释说:
“除非是在宣传场合,私下我们尽量别在同一张纸上签名;就算签了,也别加注日期,否则让有心人抓到就很难说清楚了。”
“这就是你出道至今,记者从来都抓不到你把柄的缘故?”方幼柔觉得他太小题大作了。“你这算深思熟虑还是杞人忧天?他是警察,不是记者耶!”
“你相信警察不会卖消息给记者?”
“这……”顿时车里一片静默。
水银灯下的生活,慢慢将方幼柔的自信培育得日益茁壮,她可以潇洒地面对何钰琳,然而对于于靖风暧昧的态度她却难以释然。
就算他有不愉快的过去,他想证明什么,但他现在已经爬到最顶端了,为什么他还不愿追求自己的幸福?
难道他在乎事业远远超过了她?或者要别的女人才能令他坦然对外承认?还是像何钰琳说的,他们的恋情会危害了他的演艺事业?
如果他们的感情曝光了,他会是什么反应?方幼柔忽然很想知道。
仿佛察觉到她的焦虑,当晚,于靖风以前所未有的激情将她融在怀里,粉碎她所有的疑惧……
☆☆☆
同一家饭店,同一号房,维多利亚港也一样浪漫多姿,讨人厌的姚远仍是讨人厌。方幼柔在昨晚搭机抵达香港。两人的合作在台湾大受欢迎,“佳音”打铁趁热地安排他们灌录粤语专辑,再一起赴港发片,想借姚远的声势将她打入香港娱乐界。
香港媒体早就恭候她许久了,“天王杀手”方幼柔人未到名声已如日中天,算是有始以来,香港狗仔队全天候盯哨的艺人。
昨晚一路突围,累得她一沾枕就合眼,直到今天才联络上于靖风。
“下面的记者一直不走,我一步都出不去!”方幼柔懊恼地对着电话说。
“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于靖风语带笑意。“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到香港发展了,虽然走红的方式有点——出人意料!不过,习惯了就好。”
出人意料?说白一点,就是勾搭上天王,然后靠着绯闻一飞冲天?
“这种事还真不想习惯!”她抱头呜咽。
他笑笑地安抚她,又问:“你应该赶得及参加今天晚上的无线台庆吧?”
“不知道,这可能要先问姚远。”她烦闷地说,但一月兑口她就后悔了。
“你的行程都是他安排的?!”他的声音果然一变。
“呃,不是!是宣传排的。不过我们两个同时发片,又要跟对方合唱一首歌,录歌一起,上节目也一起,很难避得开……”她小心地解释,越说却越不安。“这是公司的安排,我没办法拒绝,而且,每一项通告都要他先点头才可以。”
那端沉默了很久,于靖风缓缓地说:
“没关系,等你行程排定了再告诉我,总会有机会碰面的,他不可能什么通告都不接……只是,别让他太接近你,嗯?”
“嗯!我知道!”
她暗舒口气,不自觉瞟了眼桌上。桌上摊着今天的报纸,斗大的新闻标题醒目而耸动——
与葛玉女忘年之恋,于天王中年危机提前到来?
尽避靖风已事先报备他与葛殷殷的绯闻只是一枚烟幕弹,纯粹为了转移媒体焦点;然而亲眼读过报纸以后,方幼柔还是不免震愕好半天……
十七岁?!她到现在她才晓得葛殷殷还未成年哩!
☆☆☆
姚远早上看了标题就捧月复笑倒在沙发里,两腿夸张地踢抬,还用他苦学两个月的别脚台语直嚷着于靖风“活该”,吃“幼齿”吃出了毛病。
今早姚远来敲她房门,知道他住棒壁,方幼柔差点昏倒。
奇怪!他姚天王白混的,在香港没房子住,偏要跟她一起住饭店?!
“我们现在是亲密的工作伙伴,当然要行动一致喽!”姚远理所当然地说。
他的恶形恶状,她不敢告诉于靖风,否则光是姚远在同一家饭店下榻,她就得花好一番工夫解释了。
晚上她偕同姚远公开露面时,媒体蜂拥而上。
方幼柔的广东话不是很灵光,听力也不够好,录歌时还是一字字注音唱的,全靠宣传亚成帮她翻译才大功告成。
“姚天王,从来没看你带新人,是什么理由让你破例?”
“我高兴!”
“你一向不参加台庆的,是为了提拔方幼柔吗?”
“对啊!保证捧得她大红大紫!炳哈……”
“听说于靖风和葛殷殷正打得火热,你对他们这一对有什么评价?”
“嘿!吧柴烈火!他小心不要吃上诱拐未成年少女的官司。”
记者围着姚远打转,他打哈哈笑着,天花乱坠地胡扯。
“方幼柔,如果要你在于靖风和姚远之间选一个当对象,你会选谁?”
话题骤然转向她,所有人统统注视着方幼柔,等候她回答,包括姚远。
“现在要我选,我会说是姚远;不过,如果下次换成跟于靖风合作,我就选他了。”她四两拨千斤地,摆明了虚应一番。
接下来依然是一连串跟绯闻有关的问题,仿佛除了绯闻,方幼柔完全没有其它的新闻价值,情况和在台湾差不多。
正喧闹着,于靖风也偕同葛殷殷到场,记者马上见“风”转舵,还他们一个清静。
方幼柔第一次仔细观察葛殷殷。
兼具了不驯与稚气,形成一种奇异的个性美;然而对应靖风的成熟稳重,葛殷殷则显得青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