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殷殷加盟“新意”,或许这次靖风又是奉命为她抬轿;但,她总以为除了自己,再没人有资格荣膺他的合作对象了……
原来只要神话一打破,任谁都可以跟进。
方幼柔笑骂是自己太天真!一切只是自己的情感作祟罢了,其实她并没权利干预靖风的工作呀!
可是,他为什么不事先告诉她?如果他先说,也许她能释然些……
若是她人远在台湾,感触可能不会这么深,毕竟只是读着渲染过的二手报导,缺乏临场靶的冲击,她也不会轻信。
但,难道他一点都不介意她的情绪?不怕她起疑?或者他认为这只是桩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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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幼柔患得患失地回到饭店,一进门就听到叮叮咚咚的琴音……晚间有琴师弹奏?
checkin时,她已垂涎饭店大厅那架三角钢琴许久;本想回来狠狠弹奏几曲,排遣满肚子的躁郁……突然一阵动人的歌声,止住了她的脚步。
定眼一看,琴边有个人慵懒地倚着,衬着美轮美奂的吊灯、喷水池与盛开的花卉,俨然就有股光芒万丈的明星架势。忧郁的蓝调粤语歌曲,流露出他独特的颓废气息……
方幼柔虽然听不懂,但仍和多数出入的旅客一样,忍不住多瞄了他一眼,却没人上前搭讪。
这就是观光饭店的好处,追星族不多,就算有也不至于造次。
方幼柔注意到这人很眼熟,凌乱的头发及肩,气质有些浪荡不羁,嗓音浑厚,不似靖风那可高可低的男中音,他另有一股沉稳磁性。
是姚远吧?一个出身香港,与靖风并驾齐驱,一样影歌双栖地席卷华人市场,却不怎么眷顾台湾歌迷的天王。
又是一个天王……
不期然收到姚远抛来的凝望,方幼柔吓退了一步,周围的人投以好奇眼光,她赶快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
她暂时不想,也不能接触与靖风有关的人事物,即便是他的劲敌。
见不得光,像是蟑螂吧?方幼柔苦笑自嘲。
第六章
棒天在餐厅里,方幼柔捧了份早餐正要找座位;一回头,姚远高大的身影伫立眼前,惊落了她手上的餐点,澄汁洒了一地。
“你——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方幼柔惊魂未定地问。
“我有这么恐怖吗?”姚远笑问,广东口音很浓。
服务生上前收拾,方幼柔抱歉连连地帮忙善后,一时忘了姚远还在一旁。等清理妥当之后,他还杵在那儿。
“我再帮你拿一份好了!你先坐。”
“不必了,谢谢你!喂!先生……”
一分钟后,方幼柔盯着眼前的早餐,再看看坐她对面的姚远。
他的国语烂到不懂何谓“拒绝”吗?可惜姚天王不眷顾台湾,平白让一群影歌迷眼巴巴地盼,望穿秋水。
方幼柔掏出钱,尽量把声音放慢说:
“这位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并不认识,没理由让你请客。”
“请美女一顿,这么点小钱算什么?”姚远说。
钱被推来推去,两人比耐性,最后仍塞回方幼柔的口袋。因为已经有数十道目光投射过来,她不想继续纠缠下去,只好道声谢。
“你哪里人?”姚远皱眉问:“真的不认识我?”
“我是台湾人,我应该认识你吗?”方幼柔装蒜反问。
两人大眼瞪小眼,他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吃了顿难以下咽的早餐。
奇怪的是,姚远并未报上名。大概是基于天王的自尊,无法面对现实吧!
天王是否都有同样的怪癖?愈不理他,反而愈引他侧目?就如同靖风,姚远似乎也是,满心以为全天下没有不认识他们孔雀一族的。
姚远很少到台湾作宣传,方幼柔对他最深刻的印象,仅止于一篇娱乐杂志的介绍。
报导中,他与靖风被并列评比。从外型特色、兴趣嗜好,擅长的曲风和常饰演的角色;甚至房车收入,绯闻状况,以及喜欢的女孩类型,都被拿来超级比一比。
两人名气相当,姚远略小了靖风两岁,个性却截然不同。
靖风重隐私,沾上了绯闻他一概否认——除了自己是他惟一态度最保留的;一想到此,她不禁有些甜蜜,然而一想起昨天,她又不免黯然。
姚远的私生活就很公开了。女友一个个换,他从不避谈,只要记者一扯,他就天花乱坠地认了,乃至假戏真作,谈感情如同儿戏,因而恋情没一段能维持超过两个月。圈里圈外,据说不知伤透了多少颗芳心,却仍有不少傻女人前仆后继地,真正应验了那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女人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是我的女朋友。”姚远接受采访时曾大言不惭地这么说。
花心大萝卜!这种男人是方幼柔最不想碰的类型;岂料一趟香江行,就倒霉地让他黏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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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让你请一顿,不表示这一整天都是你的吧!”她恼怒地回头斥喝。
“别这么无情嘛!大家交个朋友不好吗?”姚远故作亲热地说。
大街上人来人往,她本不信天王巨星敢随便公开现身,于是就让他跟;谁知道姚远毛线帽一套、墨镜一戴,变装迅速又纯熟,根本没人认出他来。
狈仔队呢?方幼柔左顾右盼。
香港的狗仔队不是无所不在的吗?怎会放任这无耻的姚孔雀在路边缠惹女人?
正巧路边有个在开罚单的警察,方幼柔上前求助道:
“警察先生,这个无聊男人一直跟着我,不知道有什么企图,麻烦你抓回去问问!”
“嗨嗨!阿Sir!系吾啊!”姚远凑近,墨镜一掀又戴上,嘀嘀咕咕不知和警察说了什么,两人还握手谈笑。
只见警察拿出记事本,让姚远在上头签几个名;他看了看,似很满意,乐得朝他们挥挥手,仿佛不理会她的控告。
“你跟他说了什么?”方幼柔惊疑问道。
“没什么,只说你是我‘正港’的女朋友。大老远从台湾跑来找我,可是又生气仰慕我的女人太多,所以跟我吵架了。”他还随口卖弄了一句台语。
神经病!谁是他女朋友?!
十之八九那警察也认得姚远,所以轻信了他。但是重法治的香港,讲人情也通?方幼柔忿忿地一扭头,决定当他不存在。
她漫无目的地坐电车逛了九龙一整天,姚远自弹自唱,一路跟随,还抢付饭钱和车费。
方幼柔懒得与他周旋,反正姚天王钱多,爱当凯子就让他当吧!
晚饭后她看看表,也差不多时候了。可是这牛皮糖该怎么打发?
“晚上有约会?”姚远笑笑地问:“你今天昏茫茫的……不!应该说,从昨天晚上就是满肚子心事的样子,原来是跟男人有约,那我倒要看看是哪号人物。”
他从昨天就注意到她?那么今天的黏人是预谋的了?
狠瞪他一眼,方幼柔挥手招车,不要脸的姚远也硬是挤上车。
她想想,反正他没有入场券,就不信他有兴致去捧敌手的场。
“红勘体育馆。”
姚远眼神疑虑地看着她。“你是于靖风的歌迷?”
丙然是同行!他对劲敌的动态了若指掌,她还以为闲散的姚天王是浪得虚名哩!
“算是吧!”方幼柔不愿多透露。
一路缄默直到下车,姚远不忘抢着付帐。
方幼柔掏出门票,愉快地摆摆手,总算挥别了那个牛皮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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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幼柔捏着票左右张望,姚远喘吁吁地出现了。
“想不到那家伙行情这么好,花了我三千块港币!可恶!下次我也要涨一倍,跟他比黄牛票价!”他忿忿不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