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往常趴在他那张双人大号床上,排着下星期的统一课程,同时将班上落后的学生课程做个修正。她咬着笔想了半天,眼角瞥到男友坐在沙发上,把原子笔当香烟玩,心不在焉地,桌上的热可可只喝了两口——他有点感冒迹象,询问之下,才知道今天他在柯家食馆等着网页传输。
她拍拍床沿,嘴角微扬——
“遥久学长,请过来坐一下。”叫了几次,他才回神。
他拿下眼镜,慢吞吞走了过来,视线并没有落在她脸上,而是上衣胸前的项链。
不值多少钱的项链嘛。
他坐在床沿,任她模着他的额面。
“还好。学长,我今天晚上住下来好了。”免得他半夜发烧没人发现。
他默不作声,拉着她的手,然后顺势压在她身上,贪心地吻着她的唇。
她毫不抗拒,任他吻个过瘾。
两人呼吸愈来愈急促,柯四杰低声喊道:“学长!等等,我收一下资料。”
他瞪着她,一时之间神色迷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半晌后,他自她身上翻坐起来,抓抓头发,然后再转身时面露微笑——
“不用了,我有点感冒,怕传染给妳。”
吻都吻了,现在再说传染是不是晚了点……学长再这样吊她胃口,她也懂得妖魔化的。她模模鼻子认命,慢吞吞地要扣上衣领,却发现钮扣刚才被人很暴力的扯掉了。
她看了他有些尴尬的脸庞一眼,心里咕哝:再这样压抑下去,学长他迟早会化身狂魔,那时她的体力不知有没有办法跟他耗?
他在床上找到那钮扣,轻声说:“待会我拿针线过来。”
“好啊。”她继续趴着看资料,反正学长这种卑鄙点火的插曲常见,迟早玩火自焚,她等着啦。
他坐在床沿,开始把玩钮扣,忽然问道:
“四杰,妳的项链挺漂亮的。哪儿买的?”
本来正在整理课程的柯四杰在听见他的话后,缓缓抬眼看向他无辜的表情。
“……学长,你说错了,这条项链既便宜又老旧,怎么会漂亮呢?”
“我觉得很漂亮。会老旧是因为妳戴了很久吧?妳小时候爸妈送的?”
她没有回答,反而坐起来,越过他,拿过床头的名产跟饮料。
“学长,你不介意我在你床上吃消夜吧?”
“不,不会。”
她一把撕开饼干袋,开始吃吃吃、喝喝喝。五分钟之后,她才喘一口气,说:
“不,不是。”
“汁么?”
“不是我爸妈给的。”
“哦……”
“学长,你要我还给你吗?”开始做解项链的动作。
连遥久反应很快,连忙扣住她的双臂。“等等、等等!四杰,谁送的?”
“你送的啊。学长,你根本就忘记了吧?我毕业那一年,国际包裹送来的,上头写的是你在美国的地址,虽然没有卡片,但这是你送我的毕业礼物吧?你从来没有挂在心上,对不?”
他顿时哑口无言。遥远的记忆里,似乎有那么一回事……见她流露出受伤的表情,他暗声诅咒,沉默地抱住她。
“算了,我无所谓啦……”
“不准妳对我的事无所谓!”凶恶地飙完后,他抓抓头发,深吸口气。“我不是故意忘记,只是……只是……”那时候他忙着迁怒,忙着懊恼,不肯承认自己其实很在乎她的。
额面轻轻抵着她的,他低声说:
“我知道妳的个性,所以,如果当我伤到妳时,妳一定要说出来,别无所谓的抛诸脑后。”迟疑一会儿,没有百分百把握,他总是不敢轻言论出那句话来,只好暂时放在心里,垂下眼改口:“四杰,这样的恋情……我是指我们之间的恋情,妳失望过吗?在妳等了十年之后?”
她看着他老半天,轻声说:
“学长,你在看哪里?”
他微愣一下,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视线落在她的领口间,因为钮扣被扯掉,所以露出大半的美丽肌肤……他立即调开视线,恼怒地瞪她一眼。她在这种时候耍冷?
她笑出声,拉好衣领,轻轻吻上他的嘴唇,微笑道:
“学长,我从来没有预期我们会谈什么样的恋爱,我只是一直等着,等着一个叫连遥久的学长回来。老实说,我想你的次数并不多,但你已经先预定了这个位置,我每年只要有空就会写信给你,你一直没有收到过,对不?”
他讶异地看着她。
她眨眨眼。“信里都是写些很不为人知的秘密喔。学长,你想看吗?”
“……条件呢?”
“这个嘛,我常看见你在写笔记,如果你把记事本给我看,我可以把一盒信全交给你看过瘾。”
那种笔记怎能让她看见!“……我想想。”
“好啊,学长,你慢慢想。对了,刚才我吻你,你尝到什么味道?”
“没什么味道啊。”他微笑。刚才似乎有点大蒜味加甜甜的饮料,老实说并不好闻,但他一点也不介意。
“是这样吗?”她又换个名产,打开吃吃吃、喝喝喝。过两分钟后,她说道:“学长,现在五月了,我计画七月暑假环岛走透透,好不好?”
“妳作主就好。”
“这算是我们第一次一块出游,是不?”她状似随意地说,又越过他拿过遥控器,简直把这里当她家。她打开房内的小电视,一台一台选,就这样趴在他的大腿上,任他吻着她的发梢。
“学长?”
“嗯?”如果收买五帝,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得知信的内容?
“我记得月底就是你三十岁生日,对吧?”
“恩。”他微笑。
“过了二十九就能结婚,那这次环岛旅行就当蜜月旅行,你觉得怎样?”
亲吻的动作顿时停住。
她翻身看向他,嘴角隐约有笑意。“学长,我不喜欢大肆宣传,公证结婚好不好?”以免学姐们杀过来。
他瞪着她良久,才恼火地骂道:“这种事,应该我先说!”
“好吧。学长,你要娶我吗?我今年八月二十七,明年二十八,接着就二十九喽。”她笑意盈盈。
他慢慢扫过她带笑的脸庞,与她十指紧扣,哑声道:
“我不离婚的。也许我永远也不如常人那样健康,也许妳还不够了解我的本性。”他一步一步小心的走来,尽力稳住两人的感情,就是不让她有任何后悔的余地。现在她先开口了,又跟他的计画有所不同了。
她伸出双臂搂住他的颈子,深深注视着他,微笑道:
“学长,现在你说了,我都知道了,那你愿意娶我吗?”毕生唯一一次求婚,老实说她没有预期会有否定答复。其实她一点也不介意跟他耗,只是偶尔会觉得他太过小心对待这份感情而不敢跨前一大步。
好吧,他不敢,就她来吧。
况且,每天骑车回家真的很累耶,她宁愿在这里抱着学长睡觉,他的腰一直让她很着迷;当然,她也很喜欢被他亲吻啦。
她敢打赌,他在他的记事本上随时修正方法,而她预估他很有可能等到她快二十九岁时才会求婚。
电视的吵杂吸引她的注意,她索性坐起来往电视看去,讶叫了一声。
“遥久学长,是你跟三姊。”
标题多耸动!
昔日同窗,埋下情种,民众目击二人多次同游。
转台再看——
柯三良为夫息影,隐藏老公终于现身。
再转台——
发福是怀孕?柯三良疑有身孕?
电视里的男女面带微笑,不过男人看起来有点僵硬,仔细再看,女方笑容灿烂,很像是恋爱中人。
三姊是故意的吧,竟然用这种演技来搞绯闻,但连她的男友也利用,这是不是太物尽其用了?认真看,不管是哪一台,三姊一定巧妙地让身后的食馆进入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