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成兰,教务处说妳到礼堂来了。”
学长的声音像救命符,她赶紧转身上前,走向礼堂门口那个女圭女圭脸但已经是主任级的男人。
“郑主任,我找你好久了,课表、课表……”
郑存华笑容满面。“我就是要跟妳说课表的事,我排好了,不过我一直忘了带磁盘过来,妳把妳的伊媚儿给我,我回家后再伊给妳。”
她连忙应声好,手忙脚乱地发现自己没带包包出来,最后还是田单借出纸笔。
郑存华看了眼她的伊媚儿,讶问:“这是学校的,妳家里的呢,不方便给吗?”
“我、我家的计算机有点问题,最近没办法联机。”她家是有计算机,只不过是装饰,不想让人发现她太月兑节而已。
郑存华点点头。“对了,妳叫我学长就好,叫主任太生疏了啦。”
“学长?”田单惊讶月兑口,看着他俩。“连老师,你们是学长跟学妹啊?”
“是、是啊。”她有点被吓到。有必要这么惊讶到好象外星人登陆地球了吗?
田单低声叫道:
“可是,我记得郑主任是本校毕业的啊。”怎么可能是学长学妹?
郑存华奇怪地看他一眼。“同学,我们毕业的学校很重要吗?”
“不不。”你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连老师。“我的意思是,连老师,我们下次再聊。”田单退了几步,然后转身走进礼堂的学生群里。
“成兰,妳跟他很熟吗?”他问着老是爱低头的学妹。
“没,不熟。”
“那还是少点接触好。他看起来……太随便了。”看起来就是不良少年的调调。成宁没发禁,对于服装也不严格,所以校园内分类得很清楚,自律的一群,不自律的多半归到不良少年去。
她顺从地应了声。
“对了,成兰,妳能不能帮我个忙?”
“好啊。”要说拒绝,她不行。希望不会拖太久,她还想早点回家。
郑存华看了银幕一眼,带着她走出礼堂。“这带子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才会结束吧。”
外头好冷,她没戴围巾,鼻子也好冷。“是啊,学长,你看过吗?”
女圭女圭脸笑着挥了挥手:“我没兴趣。有兴趣的是我老婆。对了,学校方面已经决定聘请哪位武术讲师了吗?”
“我、我不太清楚耶。”为什么最近这么多人有兴趣?
“这样啊,我还以为妳多少会知道一些内幕消息。”他耸耸肩,不再追问。说道:“我待会请了两个钟头的假,成兰,学校进了一套精装书,是要摆在我那科系的,妳帮我清点签收下,明天我再整理,好吗?”
“马上吗?”
“再过个十分钟吧。”他看了看表,有点急。“我跟人约好四十分钟见,快来不及了。”
“好,那郑主任……学长,你快去吧。”
怀宁楼不远,只要她走快一点,还是可以赶得及回礼堂收带子。跟学长分手之后,她冒着冷风往怀宁楼前进。
周五满堂的课通常很少,大部份的学生留下来除了社团活动外,就是留在礼堂看录像带,怀宁楼看起来真有点冷清。
她踏进怀宁楼的走廊,一阵冬天的冷风吹得她鼻子快挂掉了,她伸手要为可怜的鼻子取暖,突然之间,觉得捣住她鼻子的手掌好黑……
而且不是她的手。
“就是她!连成兰嘛!教务处那个女人嘛!”
咦?
“快点快点!没人看见!老大还没出来,快点!”
她呆了呆,甚至连小声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就被拖进怀宁楼后面小小的花园里。
“老师,妳很不够义气哦!”
“义、义气?”她的声音好小,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有没有搞错?她在成宁上班三年,从来没有正面遇上不良少年,至少,成宁的不良学生没有找过她。她这么的渺小,谁会专程找她麻烦?
腰好痛,被这几个男学生拽到小花园,摔在湿泥上;胃也很痛,她想起她中午的饭盒没吃完,老天爷是要惩罚她浪费吗?
“喂,妳是故意拆散老大跟我们吧?”绑着马尾的男学生看起来是国中部的,头发没染,制服却穿得很随便。
另外两个一看就知道是高中部的学生……其中一个人的制服是明年的毕业生。她不是正职教课的老师,也不是教官,不会有学生提前找她报仇吧?
“我、我跟你老大不认识啊……”她快哭出来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的生活明明过得很平常啊,是从什么开始她三不五时就要受惊一下?从她请假过后收到花开始吗?不,一定是从表叔搬来后,她的生活就变得异常起来。
她记得她的胃药放在背包里,如果她还有命回去吃的话,回家路上去药局一定要记得再多买一包胃药。
“少骗肖耶。他刚才还请妳喝饮料,妳把我们当没眼睛的屁啊!骗人也不是这么骗法吧!”
“饮……饮料,你是说……田同学?”早知道死也不拿了。
“废话?那一看也知道是我们老大!老师,妳是要做业绩,所以故意来感化我们老大的吧,让他月兑离我们,妳可以加多少薪水啊?”
“没、没有……”她领的是死薪水啊。
“脚踹在她身后的墙,她吓得全身抖动了下。这几个学生比她还粗壮,随便一脚就可以把她踹进医院里,她只是想、很想平凡的过日子啊。
“老师,现在妳要怎么解决?”那绑着马尾的国中男学生显然是老大之后的第二号人物。那一脚就是他踹的,踹得她胆战心惊。
“解……解决?”
“是啊,既然妳这么喜欢GTO,想当热血教师,那妳接下来一定是想要感化我们喽?我们打听过妳了,妳也是靠后门走进来的,对不对?妳想怎么感化我们啊?说啊,说啊,说啊!”
每说完一句,就踹向她身后的泥墙一次。他的声音愈拉愈尖,充份宣告他在极度不爽中。
连成兰浑身微颤,好怕那一脚踹到她身上。他的脚丫子比她还大,要踹中她,她肯定骨折。
“我……我没有想过当热血教师啊……”
“哇,妳说话好小声。妳再说一次,我们没听清楚啊。”另一名高中生问,同时倾上前仔细听她说话。
“他、他只是来借录像带的啊……”
“哇,真的不是我要说,妳在跟谁说话啊?声音这么小,还好我千里耳,阿隆,她说老大就是很容易被她感化,你能拿她怎样?”
啊?连成兰差点晕倒了。她不是这样说的啊!她怎么这么倒霉这么倒霉?学校里不乏跟学生打成一片的热血教师,怎么不去找他们,反而找上她这个一年到头几乎没有跟学生说上几句话的小职员?
“我能拿她怎么样?我能拿她这样啦!”
“会退学!会退学啦!”她小声叫。
“妳说话像蚊子,没人听得见啦!”叫阿隆的国中生骂道。
“阿隆,我听见了我听见了,她说有种你就打!她会告你告到退学的啦!”
连成兰听了,身体发软,看见那国中生举起左脚,嘴里咒骂道:
“我怕妳是不是!”
剎那她怀疑自己胃痛得出血了,直觉举起双手护住脸部。
“喂,教官要来了哦。”
熟悉到一听就很虚伪的声音响起,连成兰心跳漏子一拍,微微发抖地张开眼,看见她的表叔从转角慢吞吞地走过来。
表叔?真的是他?
她是不是紧张到看错人了?
“你谁啊你!教官来了我也不怕!”
“真的不怕?”他愈走愈近,双手懒洋洋地插在黑色外套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