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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惑那西色斯 第17页

作者:于晴

别以为不可能。她的家族人不多,只有一个小爹、一个老妈,偏偏都是偏执的疯狂;尤其是扮猪吃老虎的老妈……“小落,喝稀饭,还是吃吐司?”

樊落直接顺势飞进半开的落地窗,迎面的是老妈,还有……“不要吧……”她瞪眼,张大嘴一口咬住飞来“暗器”,第二度狼狈地跌在沙发上。“小落,身手迟钝了唷。”

“唉。”樊落囫囵吞下嘴里的“暗器”,跳起来,又瞧见老妈举动锅铲子里的黄色半熟体,准备迎面投来,她翻眼叫道:“别再玩啦!”

“笑话,就只有你小爹可以欺负你,生你的老妈就不行吗?”

樊落瞇起眼,外套袖口擦掉嘴角的面包屑。“你也知道小爹欺负我,那你这当人家妈的就不会出来说句话?”

“哎唷。”樊理丝显然发觉自己说错话,打迷糊陪笑:“其实你小爹也不算是欺负你,最多只是见不得天才女儿生于平常家而已。你的敏捷,可真叫他巴不得能冠上‘严’姓,供在严家列祖列宗前,以示有了继承衣钵的后代。”

“去!所以你就任小爹把我放逐到那个鬼岛上?”她就不信神通广大的老妈会不知道?在小爹前,老妈是顺从的小猫咪;在小爹后,那就是一只生龙活虎的大母狮!

“呵呵呵,说到底,你小爹也算是为了咱们樊家嘛!女儿,加不加鲜女乃啊?”伸手不打笑脸,她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凡事太过计较。

“卖命的可是我那!”天啊!天啊!她早说不回家的,宁可待在台北另谋生路;要不是为了老妈肚里的宝宝,打死她也不回来。灰姑娘是很可怜,但是灰姑娘只须扫扫地、忍受后母荼毒,就有人解救她一辈子,可是她樊落呢?谁来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有了这种家族不说,如果哪天要是又冒出什么樊家祖传的银杯、椅子之类的,她是不是又要卖命去?

“小爹只是你的老公,但我跟你是母女,流的是同一种血,你应该站在我这边。要为樊家卖命,由他去,没理由赔掉我的。”

樊理丝注视她,撒娇地月兑口:

“噢,可怜的宝宝,是不是又作恶梦了?”

听得樊落鸡母皮掉一地。

她真想好好地嚎啕大哭一场。瞧瞧小爹把她老妈改造成什么德性?十年前老妈最多只是迷糊点、喜爱恶作剧了些,什么时候连小爹那怪模怪样的表情也学了十足十了?

“小落!”

“欸,只是还调不过生理时钟吧!”她怎能说她的梦是延续的。

在恶梦的前半段是真实,是她枪伤了那个想杀黑宿原的佣兵,然而在她弹进黑宿原的怀里时,睁开眼不是现实中淡然的眼,而是她发觉他正在吻她……

“小落,你在脸红那。”

不脸红才怪!她、她是活了十九岁都还没暗恋情人的那种女孩,唯一的初吻也是他给强抢了去;感觉上像牙医生,一点也不吸引人,而且坦白说,她从来不以为唾液的交换有何乐趣可言,光是想象就觉得恶心。在这种情况之下,她怎会发起这种梦来呢?

“噢,小落,你是不是发烧啦?”

啊,该不是她思春期出现了吧?

天啊,就算思春也该找个好一点的男人吧!找那个姓黑的变态又自恋的家伙,不如一头去撞墙好了。

还是于晴的小说中毒太深了?早就知道不该相信里头的绮梦思想嘛!

“小落!我、我打个电话叫青秀回来好了……”

“老妈,根据你多年丰富的经验,嘴对嘴的感觉如何?”

樊理丝停下老母鸡的聒噪,漂亮的丹凤眼努力睁得圆圆大大的。

“你……发情期到啦?”

“去!谁的发情期到了!”跟老妈讨论是白搭。“我看你跟小爹才是一年十二个月时时都在发情!”樊落伸起懒腰来……“你……你要去哪儿?”

“我去走走总行吧?”“可以……小落?”

“嗯?”老妈的眼神好象有点怪,像是雷达。

“小落,其实我们家是很开放的。如果有什么……有什么中意的对象,带回来没关系啦,反正都十九岁了,也算是老大不小,你小爹绝对不会吃醋的啦……就算、就算是初夜,你也可以回来向老妈讨教一、二,不要害羞唷。”

樊落瞪着她,抽动嘴角半晌。

樊理丝的眼睁着更大。“小落,你一句话也不辩……该不是初夜已经过了吧?有没有戴……该不是、该不是你这件外套的主人侵犯你吧?”

“这是我的外套。”樊落模了模穿在身上的黑色外套。显而易见的,这是一件男性的外套,反正现在流行的是中性,穿着它不觉有何不妥之处。她是再也不会出现在那西色斯岛上、不会再见到黑宿原,那么这件外套就当是她的吧!

“少来!没见你这么宝贝过一件衣服……宝宝,你要去哪儿?想逃了吗?唉,你的个性十足十像你亲爹……”

樊落翻了翻白眼,懒得理她、转身走出樊屋。都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了,还把自己的女儿当雏鸟般的照顾。

“临功镇”上的居民大概有几百人,老人是不可避免地居多,年轻人泰半是往北部发展;也因此当年小爹招赘入樊家定居在镇上时,是相当受镇民欢迎的。

瞧!对面迎面来的风骚是自老妈十年前退位,由镇民选拔的镇上之花。

“嗨,樊落。”

“啊,你这什么啊?”

“菜啊!我买菜啊!在这种观光淡季还有人来观光,是洋人呢!要是我忙不过来,你来帮我吧!

‘好啊,钟点计费。’

樊落告别了‘招财旅舍’的老板娘兼伙计,打了个呵欠,往堤防闲踱而去。

‘今天天气不错,该带本于晴的小说来看的。’这些日子是有点无聊,成天逛来逛去,要不然就是缩在有冷气可吹的小电影院里,看着不知道几轮的片子。虽然小爹明为陪着老妈待产,但也不难了解小爹的偏执;他是个喜爱家族永远聚在一起的老式家伙。欸,也好,等老妈生了宝宝后,再回台北吧!

这些时日,人总是有些懒懒散散的,像是月兑离了那西色斯岛上紧绷骇人的世界之后,生活便漫无目的似的。

樊落撩起了短卷的发丝,跨坐在堤防上。每当时间停下来时,她总会想起身上外套的主人。

他……不知好不好?

是不是已经……葬身狮月复?

到现在,依旧不明白他为何要救她?他不是这种会舍身救人的男人!在她眼里,他应是一个只求自己快乐的男人;在他眼里,她犹如一只他玩在掌心的老鼠,他怎会救她?

这大概永远是个谜了……她再也不会到那西色斯岛了,不会了……反正她跟黑宿原本就是两个极端世界的人;她永远也无法忍受他杀人时,仍是处之泰然的神色………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他了……

‘啊……’小小声的低呼。‘啊……啊……’中分贝的叫声。‘啊……啊……啊’破空的高分贝。

她仓皇地跳了起来,宽大袖口中的藕臂不由自主地举起来,纤纤玉指发抖地指向一个惊奇地、悚然地、不该出现在台湾的人体!

不、不、不,就算是宣运也不该出现的!

‘这是礼物吗?’她瞪着,心浮飘了起来。

不不,面对‘这项礼物’,她不该是这种反应,她的反应该是……‘圣诞节还没到,您不该给我礼物的。’

她眨了眨有些雾气的眼,低喃道。而后头皮开始感到了发麻,对!这才该是她对他应有的反应。

对她而言,他代表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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