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小兔!你是存心讨打是不是?”晚餐过后,丁芙蓉拉着月兔到厨房说话,留下男人们在客厅谈天,丁家老妈则上楼替胤伦换上新床单、新枕头。至于其他姊妹早远嫁台湾各县市去了。
“六姊,你拉我来厨房就是为了这件事?”月兔刚洗完澡,换上一件圆领T恤,一条百慕达短裤,湿湿的头发还编着两条麻花辫,看起来就像是个国中生。
“你少装没事样!”芙容狠狠的拧她一把,让月兔哀号一声。“晚餐前,你拿V12在客厅里晃来晃去想干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
“想拍一些精彩画面喽!难得三巨头会聚一堂,如果不留下一些珍贵画面,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啊?”月兔很无辜的说道。
从小她就被迫学会说谎而面不改色。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姊姊们的男友多如过江之鲫,有一阵子还编号登记,见了人就对号喊人,看见二号人选登门拜访,还不能说姊姊跟一号人选出去玩,要说参加社团什么的。所以从小月兔说谎可是脸不红气不喘,也不认为说谎有什么不对,善意的谎言嘛!
“什么珍贵画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小兔,我跟你可没仇,你也不必这样报复我吧?”芙蓉一想起先前幸灾乐祸的月兔就有气。“你知不知道这样做让高泰很没面子?”
“追求你本来就要具备厚脸皮的神功嘛!”月兔眨眨眼。“再说,既然李大哥就要成为我的姊夫了,起码也得先适应我的幽默感。”
“死丫头!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老爸、老妈亲生的。芙蓉咕哝着,把一肚子气发泄在碗盘上。
“是啊。”月兔很惋惜的说:“十岁那年我还特地偷看户口名薄,计划去找亲生父母,没想到我还真是老爸他们生的。”
“你不是说真的吧?”芙蓉当她在开玩笑。
“再真也不过了。六姊,你对干哥有没有死灰复燃的感觉?”月兔好奇问道。
“你想干嘛?我可先警告你,别乱点鸳鸯谱!我对高泰可是一心一意,如果你敢乱来,看我敢不敢切断姊妹关系?”
说也奇怪,丁芙蓉当年好歹也是学校公认的第一美女,同时也是小镇上认同的美女,每年游客来到小镇上,总会对丁氏姊妹投以惊艳的目光——除丁月兔之外。她的追求者可是大排长龙,其中也不乏出色者,偏偏丁芙蓉就是看上了长相平凡、身材中等的李高泰。第一次介绍给丁家人的时候,月兔还以为天上下起红雨来。这可不是她夸张,实在是从十二岁起就有不少被围堵经验的芙蓉——所谓围堵就是每天总有人守在校门口、丁家门口,反正常出常入的地点,都有不少痴心男子守候着。而芙蓉每每受邀出去玩,对象不是相貌出众的,就是高大威猛的;很像现在的朱胤伦,所以七年前李高泰出现时,她实在不看好此人前景。不过令丁家人跌破眼镜的是,这段感情非但没因时间转淡,反而在今年十月就要下嫁于此男子,可惜偏偏此时又出现了朱胤伦这号人物。这种复杂精彩的三角关系,实在让月兔看得目不暇给,恨不得每天守候在这三人身旁,静观其变。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见了那姓朱的后,一想到他与六姊旧情复燃,她的胸口就不太舒服,像是经过猛烈撞击之后又归于停摆的地步。
“丫头,又在作白日梦了?”不知何时,朱胤伦站在她身后,拉拉她新编的辫子。
芙蓉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
“你进来干嘛?要是让老妈看见,一定又唠叨我们让男人进厨房来。”月兔看见他又恨又喜的,这种经验还是头一遭。
他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声,收礼物时间到了。”
“收礼物时间?”
他点点,拉起她的手,朝客厅走去。
“丫头,你不会以为我带两串香蕉来吧?”
她蹙起眉。“我不是小孩子了,要是你以为可以收买我,那可轮到你作白日梦了。”她低语,本以为会在客厅停下,不料他竟没停下之意,而那丁案和未来姊夫正朝着他们别有用意的笑着。趁她还来不及转过念头,竟然让他给带出门外去了。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
胤伦深吸口气。“这里的空气不错。”
“比起台北,是不错了,如果你是想让我帮你说好话,我劝你死了心算了,六姊就要做十月新娘了,你要是敢从中作梗,丁家人不会放过你的。”
胤伦笑了笑,打量着她。“丫头,有没有听过丑小鸭变天鹅的故事?”
“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她已经把他当神病看待了。
“现在我打算向这只漂亮的天鹅求婚。”他微笑道。
她愣了愣,情绪不由自主的陷入低潮。
“你——是来求婚的?”
“十年的时间,我相信应该够她准备了。”
她微张着嘴,迅速盘算小镇上待字闺中的少女。
“丫头,难道你没话可说吗?”他扬扬眉,说道。
“我?我很——吃惊。”她结巴起来。“我以为你只是来度个长假,就回台北。”天!为什么听见这消息,她会难过得连话也说不完整?莫非是为了将来没好戏可看?
“丫头,有没有谈过恋爱?”他突然变得有些僵硬。
“没有。”
他松了口气,说道:“二十岁应该是可以谈个恋爱的年纪。这镇上应该有不少和你年纪相仿的男孩子。”
“是有不少,不过年纪与我相仿的少女也不少,你问卷调查啊?”
不是她自卑,实在是谁会喜欢上一个貌不出众,还像个黑炭的女孩?再加上她没有那种恋爱的心情,所以至今仍没有一个喜欢的男孩。
“我总得问清楚有没有第三者的存在。”他对上她略微困惑的眼光,习惯性的揉揉她的头发。“既然你没有追求者,我也安心了。”
“我以为你打算求婚的。”
“我正在求婚,你看不出来吗?”
月兔不解的回头看看:没半个人——
“但这里没有人啊!”
“除了我之外,这时还站着一个人,不是吗?”胤伦很有耐心的说,看着月兔绕着他一圈,仔细看看方圆百里之内到底有没有人,如果有望眼镜,八成她还会贯彻到底的瞧瞧这镇上还有哪个人不要命的站在街上。
“你一定有近视眼,要不就是乱视,哪儿站着人了?”月兔就只差没跳进池塘里去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躲在里头。
他长叹口气,无奈的托起她四处张望的脸蛋。
“丫头,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你了。”
“我?”
胤伦这才发现——
原来这小妮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禁苦笑连连。
“傻瓜,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在向你求婚吗?”
第五章
莫府最近热闹得紧,就连向来最冷僻的西厢小绑也开始热闹起来,原因无它,只因王公贵族日前登门提亲。虽然当事人坚决反对,不过男婚女嫁本来靠的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做儿女的,尤其是女儿,想自个儿挑丈夫根本是天方夜谭!所以,那当事人经过强烈反对,发觉无效后,倒也识时务的再未吭声。反倒最近时常与小乌鸦举行密谈,不知在搞些什么花样?整个大白天里,就只见小乌鸦来回进出莫府十几趟,若不是莫府喜事近了,登门庆贺的人多了,小乌鸦被人发现溜出去,非得打几个板子不可。
所以今儿个,小乌鸦兴匆匆的拎个小盒从后花园走进来,不料却撞上那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