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伟彬心生警惕。“筠筠,你在说什么梦话?”
“才不是呢。易凡送我一对珍珠耳环,他说那是他抽中的……”她又快合上了眼睛。
他才不让她去梦周公,马上摇醒她,问道:
“你收了没?”
“收了……”她想了想,回答:“可是我常忘东忘西,怕弄丢了它,所以在厨房转送给唐妈了……”
“筠筠,答应我,千万别把项链转送给别人,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她好讨厌他一直在她耳边吵她。
“还有,答应我别让项链离身。”他在她耳边吼着;因为他了解她丢东西的速度比她买回来的速度快上两倍以上。
“为什么……”她想说她要捶觉了,不要再吵她了。
“不为什么,”他抚着她,坚持要得到答复,“答应我。”
“我答应……可以让我睡觉了吧!”她倒向他的怀里,睡着了。
唐伟彬这才放下颗心,注视着她的睡容许久。
然后他在她的脸颊上一吻,抱她人卧室的双人床上。
凝视她的睡容半晌,他认命的长叹了口气。
他在她的唇上印上深情的一唇。
可惜。笛没反应,因为她正沉浸在她香甜的睡梦中。
第二章
“梦之坊”是坐落在仁爱路上的一家咖啡屋;店主是—个魁梧的大块头男子。他约莫三十出头,曾有一阵子他试图留长发,不料披散的长发使他粗犷的脸上更增加几分暴庚之气,令人联想到中古时期的海盗,吓得顾客几乎不敢上门。所以他无奈之余,只好改埋平头,虽然没有什么差别,但起码比恶神凶煞稍好些;只有他几个知心好友才明白在狰狞的外貌下,他有着内向,害羞的个性。
笛就是其中一个。
回国的第二天,趁着短暂的休假,她来拜访他,原来唐伟彬打算一块过来聚聚,没想到临时一通电话,又把他叫回律师事务所去了。
所以。簿只好一个人去“梦之坊”她一眼就看见柜台后的男人。“安德!”
“笛,好久不见了。”安德又惊又喜,虽然不太习惯拥抱,但他仍尴尬地拍了拍她的背,让她咳了好几声。
“对不起,我……”安德知道自己力道过大。
“没关系!没关系!”。药差点呛到,一张脸因为咳了数声而微微泛红搔了搔头,安德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没事吧?”
“我好得很,倒是你,生意还不错吧?”
“马马虎虎,聊以糊口就行了,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他让她拉着走到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对于与女性肌肤接触,还是不太习惯。
“昨天刚回来,瞧,我是第一个来拜访你的唷!”她轻笑着看他脸红的反应。
“因为‘梦之坊’是我们这群朋友的大本营,不是吗?”
他轻声说道:“伟彬呢?他就住在你楼下,怎么没跟你一块过来?”有男人在场,安德比较习惯些。
“他临时接到电话,出门工作去了。”
“你的工作呢?”
“刚回国,老板放我两星期的假来适应地理环境嘛……馨馨呢?她还好吧?”
馨馨也是他们的老朋友之一,而且是唐氏兄弟公认的天下第一号标准大白痴,而她则是天下第二号白痴。
“……很好,应该很好嘛!”他低着头说。
她观察了他好一会儿,抓住他的手,“可是你不好,对不对?”
粗犷的脸宠立刻抹上两朵红晕,他缩回手,垂下视线。
“我很好。”
“少来这套。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成何体统!你喜欢馨馨,直接跑到面前说清楚就不行了?”她当他是兄弟似地拍拍他的肩。
安德只是苦笑着,如果事情真这么容易解决,他又何苦独守‘梦之坊’多年呢?伟彬说得投错,。绍除了明白自己是活在现实生活中外,其他白痴的地方和馨馨没有两样,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长叹口气,感到。箔又拍了拍他的肩,他抬起头见到她眼底的同情。
伟彬还少说一点:。箔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心,而馨馨有的只是自私,但却没有人忍心告诉她这事实。
“安德,不如我们来‘借酒消愁’……怎么做出那副表情?”。络看见他快月兑落的下巴,不解地问。
安德急忙挤出笑容,不敢告诉她,她喝醉后的举止有多可怕、多疯狂、多吓人!尤其自她大学毕业那天他送了她一瓶X0当作庆贺礼物以后,他就再也不敢让她喝醉了。
因为那晚的结果是,由唐家兄弟一路扛着喝醉而挣扎的。笛回家。这还不打紧,可怕的是隔天伟彬出现在他面前时,脸上多了五道红色爪印,而易凡有——个礼拜之久走路带破,最可怜的其过于永平,原本他那有些不驯的头发却在隔天理成七分头。据伟彬私下告诉他,那是因为醉洒的。掐拿着打火机追着水平跑……安德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他只庆幸那晚唐家兄弟没有接受他的自告奋勇送。
笛回去,虽然隔日三兄弟全以怨恨的眼光,瞪着他这个送箔洋酒的始作蛹者,但总比成为她醉洒后捉弄的对象要幸运许多。
所以即使现在柜台下藏着两瓶上好的白兰地,他也把嘴巴封得死死的。他向来不是说谎的料子,但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能指鹿为马而面不改色。
“安德,你不舒服?”。箔注意到他面部肌肉僵硬得像是石膏像。’“不,我很好。”
“那还有什么问题2我们哥俩很久没喝一杯了……又怎么了,安德?”
“培,‘梦之坊’是咖啡屋,不卖含酒精的饮料。”他难得灵机一动。“不如你尝尝我的咖啡,如何?”
“以咖啡代酒?”
他点头,为自己的好点子暗赞不已,至少唐伟彬的脸上不会又多了五道红爪印。
“也好。”’她之所以提议喝的原因,无非是想让安德遗忘不愉快的事;既然这里没酒,她也只好接受。
安德松了口气,一时忘形地拍了拍她的背,来表达彼此的友谊……他忘了他的力道多强,而。箔只是一个娇小的女人。
她又开始咳了起来。
“对不起……”他尴尬起来。
她猛摇着头,还直咳着:“没关系……没关系……只是一点小事……”她断断续续地咳着,差点连眼泪也咳出来。
她的确是个好女人,而他很羡慕那个娶到她的幸运儿。
※※※
虽然时直二月,又逢阴雨绵绵,正是各式各样的花稍大衣、外套纷纷出笼展示的好时机;但位于十二楼层高的一间办公室里,沉默不安的气氛反倒让他频频冒汗。
这是一间约莫二十来平米的办公室。虽称不上豪华气派,但大方的设计,简单的陈设让委托人一走办公室,就能感受到强烈的明净、俐落,倍增委托人的信心,与其他喧闹的事务所恰成对比。
而此刻,唐伟彬站在窗前,俯视马路上缩小的人群,紧抿的嘴解正勾勒出乎日少见的严厉与冰冷。
在他的身后跪着五个壮硕的男人,个个手臂上都有刺青,而另一个衣冠笔挺的灰发男人则站在办公桌前,有些不安、有些心慌。灰发男人不时的擦拭老脸上不断冒出的汗水,奇怪地瞥向良好的通风设备,不解冷汗直流的原因。
整间办公室只听见指针滴答滴答的走着,僵硬的气氛让人喘不气来,灰发老人终于有些按奈不住地开口。
“伟彬,你不再考虑考虑吗?”
如果唐伟彬投来的冰冷目光算是回答的话,灰发老人知道自己应该知难而退。但还是硬着头皮上阵。
“伟彬,怎么说我都是你老板,好歹也给我一个面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