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涛!”她脸变了色。
长叹了口气,他站起来。“我送你回家吧!”
她耐住性子,露出妩媚笑容。“也许今晚到你家……”
“我有个室友。”
“依你的能力,你早不需要与人合租,你可以自己搬出来,我认识几个……”
他打断她的话∶“我和风鹏都有能力搬出那个狗窝,可是那份兄弟般的感情足以让我们连系在一块。十年多的友情,我不想搬离那里。”
他没指明,当初若不是风鹏一掌打醒他,让他重新振作,他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连云涛,为此,他永远把风鹏当作是他最要好的兄弟。
即使是为了许曼娜,他的初恋情人,他也不会为了她而舍弃兄弟朋友。
“好吧!既然你那里不方便,可以到我那里去……”她重换上一副娇艳笑容。
摇摇头,他拒绝了她。
“今晚,我和可迪他们有约。”他找理由搪塞。
他始终无法理清心中感受。
自从两年前许曼娜出现在他生活之中,他感动、狂喜得说不出话来,毕竟她曾是他大学时代的初恋情人,是那一段他最单纯、最活泼的时期所付出一片真情的对象。为了她,他两年来不曾再交往过其他女人。
即使她曾下嫁他人,但他以为他仍然爱她。
只是现在他对这份感情不再肯定了。
他爱的是现实生活的她抑是十年前的许曼娜?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只明白无法断然割舍这份情,却又对她采取若即若离的态度。
就连他也分不清自己矛盾的行为。
他只有顺其自然。
她气极了。“原来为了朋友,就忘了我?”
“事先约好的。”回过神,他笑笑。“来吧!今晚天凉,我送你回家。”
无奈之馀,她只好结束这场尚未开始便已结束的诱惑。
事实上两年来的诱惑从来没有一次成功,这就是她怀疑连云涛对她似有情若无意的原因。但她明白男人心,既然连云涛引开话题,不谈婚姻,她也无可奈何,她可不希望狗急跳墙,逼急了连云涛,对谁都没有好处。
其实她大可与其他男人交往,也不致於让自己虚度两年青宵。她唯一缠住连云涛的原因,不仅是因为旧时情,更因为她嫁了文质彬彬而又事业扶直摇而上的连云涛,不但会使男人羡慕女人妒忌,她的虚荣心更可获得满足。
她当然不会放过连云涛。
除非她能再遇上更好的人选。
宋劲飞一见钟情了。
三十二岁的他这才真正体验了什么叫“一见钟情”的感受。
自从单身告别会那一晚见到了於敏儿之后,他脑海中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她娇俏的模样。
就连上班,他也在电脑萤幕里看见了於敏儿的倩影。
他吃惊、不解、更有一种被绑住的感觉。
他才不过三十二岁,就要挥别大好的黄金时期,他不甘心,更不愿屈服。
他想起於敏儿的淡雅之美。她的确是个美人,但他宋劲飞交往过的美女个个比她成熟有风韵,她根本只能算是含苞待放的玫瑰,他如此告诉自己。
可惜,他抹不去日日夜夜脑海滞留的倩影。
所以,他决心转开注意力,在写得密密麻麻的记事本里挑了一个从事模特儿行业的美女在浪漫餐厅共享烛光晚餐。
然后,他睡着了。
在无聊呆板的谈话中,他竟然当着女伴的面打起瞌睡来。
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在他三十二年钓女人的经验中,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的挫败。
他甚至在短短几分钟里的睡眠中因为梦到了於敏儿而发笑。
难道当真是天要亡他?!
他不得不开始思索这个可能性。
在女伴的抗议声中,他无奈地匆匆送她回家。
然后,他独自思考了一整夜。
当东方微曦之际,犹自清醒的他向命运臣服了。
因为他不想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为了思念一个女孩而茶饭不思。
他不知该感谢或咒骂造物者的安排,竟让他遇见了他命中的克星於敏儿。
他只知道他决定顺应天命━━
追到於敏儿。
想到这里,心中一股无法控制的喜悦开始泛滥,几乎淹盖了他整个人。
直到此时,他才相信自己的选择没错。
他满意的微笑。
骆小小欢天喜地的奔进PUB楼上那间卧房,正洗完澡的敏儿包着一条头巾走出来。
“喂!小小,你是发了什么疯,当我的地板是舞场,任你跳个过瘾,是不是?”
小小弹跳到床上,一脸喜悦的望着她。“你猜,有什么好运降临到我身上?”
“这还用说,一定是你的毛叔叔来信了?”
“不是。上回写给他一封信,到现在音讯全无。”说着说着,小小一张小脸又成了苦瓜脸。
敏儿暗恼自己说话不当。“算了算了,一定是他还没有回国。快告诉我,你有什么好消息,让我一起分享分享如何?”
瞬间,小小的脸又恢复光采。“於叔替我找到工作了。”
“真的?原来老爸真这么神通!是哪里的工作?”
“在一家西餐厅做服务生,说好只是短期的。”
“这么说来,你很快就可以还清欠那个顾风鹏的钱了?”
“那还用说!我恨不得现在就把钱还给他!”
“其实他也不在乎你还不还钱的。”
“他不在乎,我在乎。我可不想欠他那种人任何一毛钱!”
“那种人?你认为他是那种人?”敏儿好奇道。
“自作聪明、目中无人、无事生非、虚有其表、华而不实、不可理喻、獐头鼠目、刚愎自用的狂夫!”她做一个总结。
“天啊!”敏儿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你的中文造诣这么棒。有没有意愿去国外教教那些老外中文哪?”
“於敏儿,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小小。你对他的敌视简直不可理喻、毫无道理嘛!”
“光凭他那副嘴脸,就让我恨入三分。”
“我看不只是他,全天底下的男人你都恨之入骨,除了你毛叔叔之外。”
小小瞪着她。“原来这就是我的好朋友,到了思春期就站在男生那边攻击我。”
敏儿丢过去一个枕头。“你在胡说什么!我於敏儿向来不会重色轻友。”
“说是容易,就可惜行动上困难了些。”
“骆小小!”敏儿板起脸。
小小唇边带抹笑意。“瞧!才不过几句话,你就气成这副可怕的样子,更别谈我被他气得七窍生烟,连眼睛前都一片红雾了。”
“小小,这不一样。”
“对我而言,都一样。”
“他是无心的,我相信老爸的朋友都是正直而诚实的好人,他们绝不会故意攻击别人。”
“原来於叔的朋友都是好人,就你於敏儿的朋友骆小小不算是个好人,专拿别人当出气筒。”
“骆小小,你强词夺理,连我也一块骂进去了,是不是?”
小小耸耸肩。“不是骂你,只是哀叹自己交了个好朋友。”
“算了。以后我谁也不护,让你去跟那个男人拼个你死我活,反正不拼你不开心,到时候两败俱伤,他对我没法子交代,你也没办法对老爸交代,不管你们了。”
“喂!喂!你是不是於敏儿呀?”小小笑闹的勒住她的脖子。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区区在下我就是於敏儿是也。”
“那你是不是骆小小的死党?”
“可能吧!只是她不先谋杀我。”
“既然是我的死党,帮着外人说话就是不对,罚你煮宵夜给我吃。”
“炉火纯青、芳香扑鼻千里之外的那个?”
“蛋炒饭?”
敏儿点点头。
小小大叹口气。“除了早餐、午餐是蛋炒饭,晚餐也是蛋炒饭,不介意来点新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