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我来接机。”她害怕他一去不归。
“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等到他对她的感情褪去后,即使这意味着他极有可能一辈子待在国外。“彻大哥……”霏霏忍不住流泪。
“傻丫头,又不是一辈子不能见面,你可以写信给我。”他哄她,为她擦掉她的眼泪。“你会寄地址过来吗?”
“当然会。”他骗她。“你是我最钟爱的妹妹,我怎么可能抛弃你!”
“我会去看你的。”霏霏允诺。“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遇上了好女孩,千万别轻易放弃。”
她的一句话揪疼了他的心。“你放心,等我回来,我会带个嫂子。”他几乎难以启齿。“彻大哥……”她还想说什么。
“好了!”钟彻淡淡而心疼的打断她,眼光不住地在她脸上寻索着,想把她烙在心底上。“我该上机了,你要好好保重。”
“我会照顾她的。”不知何时,舒毅出现在他们面前,显然是他载霏霏过来的。停车后,他急追进来。
钟彻看着他,并不吃惊。“我相信你。”他突然紧紧抱住霏霏,力道之大几乎把她捏碎。“霏霏,霏霏。”他闭上眼睛,心碎的呢喃着、轻念着。
蓦地,他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放开她,拎起背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彻大哥!我会等你的信。”霏霏冲出几步,喊着。
不知什么缘故,她隐约的感到钟彻再也不会回来了。
钟彻并不理睬她,继续向前走。
“彻大哥,你一定要回来,我等你!”她任泪水流出。
钟彻肩膀似乎抖了一下,脚步未停。“彻大哥!”
钟彻消在人群之中。捂着嘴,霏霏靠向舒毅的怀抱里尽情的哭着。
“傻霏霏,钟彻迟早会回来,你哭什么?”程世甫哽着声音说道。
她摇摇头,哭着说:“他不会回来了,彻大哥不会回来了。”
舒毅叹了口气。“霏霏,你太多心了。”
“不,我有预感。虽然我不清楚彻大哥离开台湾的原因,但我看见他的眼神……他是再也不会回台湾了。”他哽咽着,泪流不止。
舒毅只能任她哭着,因为他无法反驳她的话。
只要钟彻还爱着霏霏一天,他就再也不可能回到这个伤心地。
事到如今,他只有祝福钟彻早日寻找到另一个钟爱的女孩。
即便这是不可能的事。他也只有祝福了。尾声只能用“喜气洋洋”四个字形容舒大刚的生日宴。
即使宴会上只有两个男人忧心忡忡,舒毅及舒奇同是一张苦瓜脸。
他们并没有忘记舒大刚只剩下没有几天好活的日子,但看着舒大刚朝气蓬勃的向每个人敬酒,实在看不出他的生命只剩下几天的日子。“舒毅!”
霏霏找到他,一身洋装让她看起来格外俏丽。钟彻离去已经一个礼拜,她的心情已经平缓,因为她笃信即使钟彻不再与她连络,也会和钟家两老连系,她可以藉由他们知道钟彻的近况,这想法令她安慰不少。“不介意帮我一个忙吧?”
“当然不。”舒毅打起笑容。“为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
“为每一个女人?”“不,只为你。”
舒奇翻翻白眼,绅士的离开这里,让他们去情话绵绵。
“等等,舒奇。”霏霏叫住他。“我有事要告诉你,顺便请你做见证。”
“见证?”舒奇好奇的看看一脸不解的舒毅,再看看双颊泛起的霏霏。“该不是请我做结婚见证吧?”“舒奇!”
霏霏拿出红绒盒子。“不介意帮我戴上吧?”她打开盒子。
舒奇一楞,看向舒毅。“大哥,这是……”他想说传家之宝。
“舒毅送我的项链,很贵重,是不是?”霏霏挂上一个阴谋的笑容。
“岂止贵重,它的意义非凡……”
“住口,舒奇。”舒毅不耐的瞪他一眼,让他识趣的闭上嘴。
霏霏眨眨眼。“舒毅,你愿意为我戴上吗?”
“为什么不?只要你不后悔。”舒毅小心的为她戴上去。
“大哥,爸爸真的想拿一辈子……”舒毅对他的话恍若未闻。
“一条宝石项链为我增色不少吧?”霏霏淘气的笑笑。
“在我眼里,毫无生命的宝石无论多么璀璨耀眼,仍比不上一颗真诚善良的心。”“现在我是失恋人,不需要在我眼前大演文艺戏吧?”舒奇开口道。
仿佛才注意他的存在似的,霏霏看他一眼。“如果你是失恋,就不会故态复萌,虎视眈眈的在舒伯父的生日宴上猛看着每一个未超过三十五岁的女人。”舒奇咧嘴一笑。“知我莫若你,霏霏!如果对手不是大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就像猎物一样?”
他耸耸肩。“我是天生猎人,不打猎觅食,我是无法生存的。”
“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我倒想试试看。小不点,这表示我可以离开这个掉满鸡皮疙瘩的地方了?”
霏霏笑着摇摇头,勾起舒毅的肩膀。“如果你肯多待一会儿,我想为你们引荐一个人。”她拉着舒毅走向厅的另一边。“谁?”“莫医生。”
舒毅怔了怔。“是爸的主治大夫?”“就是他。”
“他也来了?我以为老爸一向排斥医院、医生甚至护士美人呢!”舒奇皱起眉。
“你也认识他?”舒毅好奇。霏霏点着头,走到一个年轻男人的背后,轻拍他的肩。一个年轻俊秀不输舒奇的男人转过身,略为惊讶的看见霏霏。“蓝小姐。”
霏霏注意到舒毅怀疑的眼神,为他解答。“我住在舒家的时候,莫医生来看过舒伯父几次。”
“我不知道这件事。”舒毅担心的望着正在侃侃而谈的舒大刚,难道出了什么问题,而舒大刚隐瞒不说?
莫医生尴尬的笑了笑。“我只是确定舒老先生的病情没有恶化的趋势”“而且莫医生还是舒伯父的忘年之交。”霏霏提醒舒毅。
轻咳一声,莫医生警告似的斜睨她一眼。“只不过是高中时代,曾到舒老先生的公司打过几天工,跟舒老先生一见如故,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舒毅咀嚼这句话。
同时舒毅和舒奇注意到他的不安,他们眼前似乎渐露曙光,了解霏霏为什么会为他们介绍了。舒毅冷眼打量他。“我父亲的病情还好吧?”
莫医生又咳了一声。“老样子。现在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如果我们能顺着他的意,让他过完剩下的日子,对爸的病情应更有助益吧。”舒奇扬起眉,表情与舒毅如出一辙。“应该吧。”莫医生略有不安。
“例如结婚?”舒毅冷笑。“算是好办法吧。”
舒奇轻快的点着头。“的确是好办法,让我们两兄弟结婚冲喜,说不定老爸病情立刻好转,什么绝症都消失了,是不是?”他以欺骗性的柔和问道。
“我一直以为检验报告不可能有假。”舒毅平板的说:“原来还有个忘年之交。”“舒先生……”
“难怪老爸身体健壮如昔,我还一直以为是回光反照呢!”
舒毅看向霏霏。“你早就明白了?”
“除了担心自己父亲的儿子外,大伙全明白了。”霏霏小心说道:“我告诉你们,并不是要让你们找舒伯父算帐,只是希望你们不必继续担心。”
“两个月来,我们怀着是怎么样的一份心情!”舒奇瞪着莫医生。“而你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舒老先生是为你们着想。”他看了霏霏一眼。“如果没有他的计谋,也许今天仍然只有舒毅先生一个人。”
舒毅的气消了。“我应该感谢爸的阴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