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
“天爱,还在生气吗?”他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脸色。事实上,昨天在获知天爱回到他父母家中,他松了口气。在她目睹那样的突发事件后,他实在没有把握她还会回到这里。当时他原本想赶过来解释,却被他母亲阻止。
原因是,天爱需要时间想想。
他沉不住气,却也祇得接受了。虽然他认为他已经给她太多的时间思考了。
所以,今天一大早麥家夫妇特地出去晨跑,给他们两单独谈谈的时间。
他注意到她的表情,彷彿在思考些甚么,却又犹豫不決。
或许该是他推她一把的时候了。
他故作可怜兮兮的奉上他的一束花。“我昨晚失眠了,你知道是为了谁吗?”
她不吭一声,打开门让他进来。
“看样子我似乎还没得到谅解。”他担忧的望着她。“也许你愿意让我解释?”
“不必。”她走向客厅的沙发。
他跟着她进来。“不必?这代表你相信我?”
“显然是。”她坐下。
原是在开玩笑的他惊愕的愣住了。他没想到天爱的答覆会如此直接,连想都不用想。
“你相信我?”他缓缓漾起笑容,像个孩子似的。“你真的相信我,是不是?”
天爱不情愿的点头。
他想起另一个问题。“但你却离开我,为甚么?”
她静默会,才答道:“我想是吃醋吧。”她双颊微微染上红晕,一双美目盯着桌面不敢瞧他。
“吃醋!”麥世毓显然不敢相信他的好运,他巍巍顫顫的坐下,彷彿担心自己无法负荷全身重量,至于他的花早就不知掉哪去了。
“天爱,我从没听过你这么……接近感情的话。”他先前的吃惊已被满足替代,他甚至还带着大大的笑容望着她。“你真的在吃醋。”他满足的说道。
“不必一直重复吧。”她有些不快。
“为甚么不?我从没见你为我吃过醋,也许我该常常找些年轻女孩……”
“你敢!”她柳眉倒竖。
他换到她身边坐着,搂着她。“我当然不敢,虽然你相信我。但我还是有必要说明,我根本不认识她。”
“而你却吻着她。”
“不是我吻她,是她吻我。”他强调道:“这两者间的意义完全不同。”
“显然你占了便宜,而且还十分享受。”
他咧嘴一笑,不为那个吻,而是她的模样。“你真的是在吃醋。”他不顾她的抗拒,硬是亲密的吻一下她的头发。
“我还是喜欢吻你。”他笑道。
“听起来倒像是甜言蜜语。”
他夸张的摇摇头。“没想到女人吃起醋来这么不可理喻。事实上,她之所以能占到我便宜,是因为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反应不过来﹖”她嘲笑的反駁他。“我还以为你十分享受,所以任着她吻你呢!”
他长长地叹息。“女人的醋罈子还真不能打翻。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天天陪在我身边,你就不用担心会有哪个年轻女孩,甚至是老人家来吃我豆腐了。”他话里半真半假。
她扬眉。“我还以为男人都很花心。”
“花心的是高杰,而我是个爱家守家的好男人,如果你肯嫁给我的话。”他诚挚而严肃的看着她。“天爱,我知道你还在犹豫,而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等待上。”他突然变了表倩。“我还是愿意等你,如果你不介意偶尔还会有像这类情況发生的话。”他特地注入警告的语气。
她暄着他。“你在威胁我。”
“我承认﹐但有时候需要适量的威胁,才能得到想要的幸福。”
“荒谬。”
“但却是实话。”他全神貫注的凝视她。“你愿意接受我的威胁吗?”
她有些赧然。“看来我必须冒些险了。”
“冒险?”他傻傻地重复着。
她轻笑出声,柔情似水的看着他。“我想婚礼在孤儿院举行,可以吗?”她红着脸问。
他愣住了。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我没听错吧?还是我在做梦?”
她看着他的傻相,有些感动。“都不是。你现在得到我肯定的答覆了。”
他的眼里迅速出现光采,笑得乐不可支。
他不顾她的尖叫声,就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疯狂的转了好几圈。
“住手,世毓,我头都快被你转量了。”她笑骂着,乌黑的长发披散一肩。
他停下来,但还是亲暱地抱着她的腰。“天爱,你真答应我了,是不是?”
他开心的像个孩子。“我还以为我得等上好几年。告诉我,是谁让你突然想通的,我非得感谢他不可。”
她淡淡的露出甜笑。“是麥伯母。”
“我妈?”他倒没想到。
她点点头,口气趨于巖肃。“人生就像是一连串的冒险,如果我一直停留在原地,我永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甚么,它有可能是成串的痛苦,也可能是成串的快乐,祇要我肯踏出那一步。”她的眼光放柔了。“我知道你爱我,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同样的,我也不希望你受到痛苦,所以我想了很久,或许我曾是你的『扫把星』,但从今开始我要做你的『守护天使』。”
他抑不住笑容。“『守护天使』?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娇弱小女孩想穿着盔甲挡在我面前,让我免受任何災难。”
“甜心,你真聪明。”她俏皮的回答。
“不﹐不是聪明,是感动。”他放低她的身子,以便和她平视。“我从没想过我会有一个『守护天使』,我想,从今以后我会变成一个懦弱的男人了。”他喃喃的说着,然后接近她的唇,温柔地吻着她。
许久,他才十分不捨地放开她。“我想我该感谢妈,显然她比我会说话多了。”他幸福的说道。
“那一吻也功不可没。”她泛红着脸。“如果我没受到刺激,你可能真要等上几年。”
“我还是必须感谢我妈,因为这全是她的阴谋。”
“甚么?”
他看见她震惊的表情,忍俊不住。“天底下大概就祇有这种母亲曾想出这种餿主意。”
“世毓,我想你搞错了,麥伯母怎么可能……”
他用吻堵住她接下来的话。
他真的必须好好感谢他的母亲,麥世毓想着。
***
斑杰一脚踏进麥世毓的茶屋,就眼尖的看见坐在雅座上的女孩。
他眼一亮。“真是冤家路窄﹐不是吗?小表。”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来。
刘依玲不起劲的仰首,看着他,好半晌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是差点撞了我的那个老头子。”她的语气不徐不缓。
“我姓高﹐名杰,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叫我一声高大哥,老头子对我而言不适合。”高杰勉强忍住气说道。
“你我非亲非故,你凭甚么让我尊称你『高大哥』?再说,在我刘依玲眼里,祇要过了二十五岁的男人就是老头子。你别告诉我,你今年才二十出头﹐那会让人笑掉大牙的﹐不过如果你去拉拉皮、整整容甚么的,说不定还会有人相信。”
斑杰冷笑。“你没听过三十岁是男人的黄金时期,像你这种黄毛丫头论身材是洗衣板,论脸蛋又带着幼稚园的女圭女圭脸,我怀疑你走在街上会有男人搭讪。”他冷嘲热讽。
刘依玲气得脸都白了。“我年轻,年轻就是本钱,而你已经开始在老化了,老头子,别告诉我你连一条皱纹都没有。”她自得意满的指着自己。“看看我,我皮肤光滑、细致,眼睛又漂亮,迟早我会找到好情人,而你就祇能找一些老女人。”
他扬起眉﹐仔细地打量她。
她的确生就一张秀气的女圭女圭脸,皮肤光滑细致不说,光是那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可以看出她将来会长成一个吸引男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