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耘禾发现自己真的有些紧张了,原本她以为自己不会的,当他们终于接吻的那一刻,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也以为在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既然同意让一切该发生的都发生,就不至于紧张,甚至还应该会因为好奇而产生期待,跃跃欲试的心情,会大过尴尬紧张……
但,错了,她现在紧张了!他那双火热得像可以焚毁全世界的眼,带给她奇特的压力,让她生平第一次对楼然这个人产生一种战栗的情绪,不,不是出自恐惧的原因,也不是一般小女人面对初次性事定然会产生的犹豫退怯,而是,他对她的渴望,太超过她想象的极限,那种极端的渴望,更像是趋近于绝望……
他,怎么会这样的渴望她?渴望得像饥饿至极的猛兽在捕猎,不仅势在必得,好友一种你死我亡的决绝!她的存在,或者说曾经的死亡,对他造成的伤害,竟这样深吗?以至于他无时无刻的要确认着,她在,她活着,她属于他。
他对她的在意,过度到让他显得狡猾而疯狂,但他毫不在乎,坦然的让她看见,而这,终于让曲耘禾向来温和平稳的心为之战栗了,他与她都是聪明而理智至极的人,就算争强斗胜,却从不患得患失,种种奋斗与努力在面对不一定成功的结果时,也能耸耸肩的想着,下次再来。
而她,竟成了这么高傲自负男人失控与失措的特例。
稍早那一吻,让所有的隐忍试探克制都像一片纸被轻轻撕裂开来,情感再无遮掩,赤坦以对,也随之而来,汹涌如海啸,再不肯被压抑。
所以当他打算留宿,她不意外,也是允许的,而当他发现留宿不是好主意之后,曲耘禾也没奢望今天种种就到此为止,楼然会乖乖离开,回家睡觉,改日再战,因此当她被他拖出门,带上车,一路奔回楼宅,就知道楼然打算让所有能发生的亲密事,都在今天一口气做完……
如果只是,如果只是出于对性事的好奇,那她是完全不紧张的,也极愿意跟楼然一同探讨这件事的神奇——就像他们一直以来共同经历的那样。
却没料到这些种种的背后,竟是背负着这样巨大的恐惧,因为他在意,在意到疯狂,所以一定要紧紧抓住。
暧昧到令人窒息,喘不过气的张力,再度弥漫在空气中。
“楼然,你想好好谈一下吗?”曲耘禾的声音从干哑的喉咙间好不容易挤了出来。
“现在?不可能。”他知道她在想什么,那双眼说明了一切,但不,至少现在不行,他都快爆了,再也等不了!
“你的心态出了问题,那是不健康的,对你有害的。”比起,曲耘禾觉得让他得回平常心更重要。
“不,一点问题也没有,我觉得很好,一直很愿意保持这样。”如果对丰禾的在意是一种病,那他不愿意痊愈。
“楼然,只不过是精力的发泄,不能解决问题,也不代表拥有。”
“我同意,但,今天不做,明天会后悔。”楼然沉声道。
“噗!”曲耘禾控制不了的笑了出来,什么紧张暧昧的,立即都被搅得烟消云散了,“在这种时候竟然说这样的话,你够了!经国先生的名言不是这样用的好吧。”害她现在想沉重都找不回情绪了。
“意思是一样的。”楼然轻笑,无声的走近她,将她的腰搂住,缓缓带回大床的方向,“而结果,也是一样的。”
然后,楼然就跟经国先生一样,排除万难,去做了让他们永远不会后悔的事。
而且,得到满意的结果。
经国先生永远被青史铭记。
而楼然的志向没有那么伟大,他只想要被曲耘禾一人铭记在心底。
永远太远,他看不到,他只要很近很近的,这一辈子就好。
第九章我要我们在一起(1)
“在想什么?”
“我对你很失望。”闷闷的低语。
“失望?那太好了!我正想多多努力,努力不懈,夜以继日,无止无休,你给了我奋斗的目标,我保证誓死做到让你说一声满意为止。”
“……刚开荤的老处男真可怕。”她喃喃抱怨了下,正色的看他,“你知道我的意思对吧?知道我说的失望是什么。”
“知道又如何?”他一点也不想谈。
“你不该有这样大的弱点……至少,不该轻易让别人看到,让别人知道怎样就能轻易惹到你发疯,失去冷静。”
“我的弱点只有你——你的死亡,或你亲手伤害我,其他人就算知道,又能怎样藉由你来挟制我?”全世界也只有眼前这个人可以教他发疯失控。
“我不喜欢你这个弱点。”声音闷闷的。
“我倒是满喜欢的。”他低哑笑着。
“要是哪天,我仗着这点,存心伤害你呢?”
“如果有一天你打算伤害我,我也只好让你随便伤害了。”好认命的口气。
那么委屈的语调,那么的吻,黏黏缠缠在她光滑的肩背上作怪……
曲耘禾见他如此低姿态,也就只好闭嘴不再谈,推了推背后纠缠不休的光果躯体,“好不容易洗好澡,全身清爽了,不想再弄得一身汗,你闪开点。”
“我们可以再去洗一次,浴室一点也不远,不想走路的话,我可以抱你去,我力气还多着。”
楼然不管不顾的纠缠她,在她脸上身上乱吻一气,只一下子,她身上又满是他的味道了。
“你安静个五分钟吧。”曲耘禾叹气,“整夜也没睡多少,就算现在不想睡,至少该让你过度亢奋的情绪镇定下来,不然你今天哪来的精神上班?”随手抓过床头柜上一只手机,看了上头显示的时间,道:“哎,都八点了,等会你还得送我回去换衣服,一路往返下来,恐怕我们都迟到定了。”
“干嘛回去?你的衣服这里就有。”他以牙齿轻轻扯着她耳垂。
“我说的是女装,而不是以前当男人时留在你家客房的那些衣服。”
“你怎么会以为我还把你一以前的衣服留着?”他将她侧躺的身体扯成平躺,吻了她唇一下后,目光相对。
“没留着?”
“都烧给你了,就怕你在阴间饥寒交迫,无处容身,也不管真的假的,反正能烧的都烧给你了。”他静不下来的大掌抓了她一撮秀发玩。
“我猜,你烧的还不止是我用过的物品,还有金纸铺卖的那些唬人的阴间专用之豪宅房车丫鬟奴才这类的吧?”
“不止,还有白垩纪间专用VISA无线卡、IPHONE手机、IPAD平板电脑等。”楼然回答得很正经,并且问:“收到没?”
“……恐怕是寄丢了。”假假的遗憾状。
“那代你收到那份豪华邮包得人,现在一定成为阴间一方富豪了。”
“……我想有机会他肯定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翻白眼,说回正经的,“这边怎么会有我能穿的衣服?”
“上次我们一起去东区给你添购衣服用品,除了送回你公寓的那些,回头我就照着那些尺码又找店家备了一份,分别放在这里以及市区公寓那边。”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败家得这样厉害?”
“不,我从不败家,我现在开的车是公司配的,市区那间公寓,也是公司配的,以前某一期的《高丰大声说》还把我封为高丰守财奴之主,清点我全身上下衣食住行,既没以最顶级名牌加身,吃饭也多在员工餐厅,什么名车华宅,也都是公司配的阳春款,说我简直是全世界最没派头的大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