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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枕边的男人 第9页

作者:席绢

在他眼中,她就一直只是个“李正棋的表妹”罢了。

看来今晚是不会有机会跟他单独谈话了。明白了这个辜实后,陈绵绵对朱婷琳告别,然后几个人再度走向潘雅堪他们谈话的地方,因为要告别,所以才又有名正言顺的机会靠近他。

靠近他……仅仅是这样,就如此困难,费尽心思啊……在朱婷琳与李正棋两个主办人的风趣口才下,当然不会有冷场,连送客都送得很隆重。男士们全都站起来,显示出对她这个天之骄女的尊重。

陈绵绵带笑的眼光看过每一位男士,最后,还是忍不住在潘雅湛脸上多停留了下,并澹声以客气的语气道:“潘先生,以后是同事了,谞多关照。”

“不敢当,陈小姐客气了。”潘雅湛浅浅一笑,非常客气。

如果不是在场的人太多,并且都在关注她的话,她其实很想对他冲口而出“都认识好几年了,直接叫名字即可”,但这太着痕迹,只要不是笨蛋都会知道她不对劲,所以她只能把满肚子想说的话给吞下,甚至不能多看他一眼虽然有点失望,但当她转身离开招待所时,下巴再度扬起。今天只是一个开始,她有一年的时间可以努力。她现在最想弄清楚的是,表哥到底有没有让潘雅湛知道她的心意?

如果没有,那么,他也很快就会知道了。

第3章(1)

婚姻的品质如何,从滚床单的努力度可见一斑。

结婚十年,早不是当年青涩呆愣的莱鸟样,因为年少时的冲动,造成了两人难以承受的后果,以致于刚结婚那两三年,日子过得真是气闷溷乱,两人谁也不好过。加上彼此不熟,共同生活在一起真是尴尬得要命。

每每看到对方,都会想起自己犯下的错误,所以能够不见面,就不见面,更何况亲密接触?闪躲都来不及。那时他们分房睡,她甚至以为,这辈子都要过着无性婚姻了。

他们第二次亲密的接触,发生在婚后第三年,在他课业最繁忙,压力最大,站着教授不断挑剔退回的论文而一吐子火气与挫败无处发泄时,在同学那里喝了点闷酒后,回到家来,第一件事当然是进浴室洗去一身的酒味与暑气哪里知道,那时她也正巧在浴室里,刚刚洗完澡……然后,仍然是酒精作的主,两人迷迷糊糊在浴室里成就第二次。

之后,也就顺理成章了。

可能因为没有热恋的风情为基础,都显得很克制,很平淡。一开始就像老夫老妻,很少有突然动情,不分时与地的胡天胡地一番。

他们习惯在夜晚,就像第一次那样,点着一盏小夜灯,显得朦朦胧胧,更望不见最真实的表情意绪。

与其说是害羞,还不如说是不想正视对方的存在。

当年,就是因为一场失控,造成两人的人生从此天翻地覆。负责自是得负责,但那种怨怼不甘,也一直是存在的。他的完美人生规画不再完美;而她的人生,则碎裂成片片,再也收拾不起来,再也记不得自己对未来曾经有怎样的畅想。

他们两人用婚姻来为年少轻狂的苦果埋单。而童瑶承认潘雅湛比她了不起,人生狠狠跌了这么大一跤,他仍然隐稳地站起来,继续走下去。

不像她,一直还跌在原地,摔得头昏眼花,如今还满是迷糊茫然,起不了身。

所以她也喜欢在看不清彼此的夜晚解决夫妻应尽的义务。

在身体最亲近,两人融成一体,再无距离时,四周最好黑暗,这样他们不用担心自己的表情被窥见不管是漠然,还是激动。

从三年前他完成学业回到台湾工作之后,他们便自然而然地在假日进行。平日他工作忙,她带小孩忙,忙到了终于可以上床睡觉的时候,都恨不得睡个天昏地暗,根本没多余的精力去浮想些别的。

等到假日,至少他是轻松许多的,就顺便抒解抒解他累积了一周的精力。

昨天他回来得太晚,也太累,所以没做成。而今天,吃过晚餐的两个小时之后,她沐浴出来,就看到原本亮着的卧室大灯被关掉,只剩床头柜的一盏阅读灯亮着,这是邀请的讯号;而半靠在床头翻看着最新一期时代杂志的潘雅湛,身上松松地套着件浴袍,从他有些湿的发梢来看,他应该是去客房淋浴过了。

他的身材很有看头,结实修长,没有任何松垮的赘肉,年轻而成熟的男性躯体充满魅力,比起他十八岁时那略显得单薄的少年身体,早己不可同日而语;而她是他每一个阶段变化的见证人一就不知道是不是唯一的那个就是了。

她低头偷偷看着自己身上这套己经穿了五年都舍不得丢的基本款睡衣……虽然因为料子好,而没洗出毛球、也没有变形,但这种上杉下裤穿起来舒服却全无美戏,更无法显现出身材优势的衣服,跟他一比,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不是没有所谓的睡衣,都是姊姊妹妹塞给她的,但从来没有在他面前穿过。而一直以来双方关系的冷淡,也让她没脸穿得一身诱惑去招惹他,生怕后果难以承受。

反正,他又没要求过,不是吗?

而且,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扯了扯身上的睡衣,努力压下心中那股自惭又懊恼的情绪,她从床的另一边爬上去,并没有躺下,而是跪坐在一边,双手小心搭在他大腿上,脸蛋凑近他,他的目光静静从书上移向她,正好承接她印在他唇边的亲吻。

他知道,这是她准备好了的表示。

他将杂志放在床头柜上,没让她的脸移开,一手搭在她脑后,把她整个人带进怀中,唇吻住她的……她总是喜欢用带着水果香味的牙膏,而他万年不变只用薄荷味,当这两种味道相遇时,竟出奇的融洽。她的嘴里有澹澹的香甜;而他的则是凉而微苦。

如果纯粹看着她这一身土得完全没有型的睡衣,谁会相信这样一套睡衣下的身材,竟是如此魔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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