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觉得你知道得太多了,超出了一般人会知道的。”奉姁忍不住问:“你没有找那种很厉害、厉害得像福尔摩斯的人来调查我们奉家吧?”
“当然没有。”他笑。“如果阙家的记载不能满足我,我自然就直接向妳们探询,何必多此一举找侦探。我现就不就在请教我们姑妈了吗?”“哦,也对。”奉姁点头,转而看向一直在注意他们互动的奉姑妈,道:“姑妈,妳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奉姑妈形状完美的唇角几不可察的一抽,依然是完美的仪态,淡淡道:“你是个外人,奉家的私己事,原本是不该对外人道。不过因为你让
奉姁在役期里获得极高的积分,你同时也是奉姁这五年役期里最亮眼的成绩,日后我们将会邀请你担当奉主决赛的评审人员之一。既然你对奉家的事颇为关注,那么,可以说的,我自然知无不言。”
“谢谢,我只想知道跟小姁有关的部分,这关系到我跟她的未来。除此之外的奉家秘辛,我无意了解。”阙东辰道。
“你果然是个只看实际利益的商人呢,阙先生。”奉姑妈当然听得出阙东辰一点也不想听这个古老家族的传奇故事,言下之意就是要她废话少说。
“首先,我想知道,小姁服役完之后,若是没有当上奉主的话,奉家还需要她做些什么?”
“如果没有当上奉主,她对奉家的责任是未来二十年之内,必须拨出一段时间回来授课、带领徒弟,并且成为某一届役女的督察员,就像我现在对奉姁所做的工作相同。然后在尽完对奉家的义务之后,在有生之年,必须将她多年厨艺精华写入奉氏食经。”
“这些工作并不妨碍她过着正常的人生与婚姻是吧?”“当然。”
“奉主任期十年一选,若是小姁有机会当上奉主,在那十年内,对她的人身自由将有所限制吗?”
“什么人身自由啊?说得好像我在坐牢似的。”奉姁觉得他说得好严重。不过正在严肃谈话的两人都没有理她。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手在他大掌中被轻轻搓抚,知道这是无言的关注,也就笑了。静静听下去。
“如果奉姁当上奉主,那么她在那十年内将会非常忙。她参选的这一届奉主情况特殊,我不能对你详说内情。你只须知道如果她当上奉主,而你们仍然没有分手的话,那就会是聚少离多的十年。”
“你们是否认为小姁一定会选上,所以连带不看好我们的未来?”阙东辰有些了解了。
“我大哥他们并不认为小姁可以选上奉主。而是奉氏女子的婚姻向来少有圆满,他们很高兴看到小姁能够享受到正常男女交往的快乐,却不想给她压力,怕的就是将来有什么变量。小姁就算不是奉主,也将一生从事厨师工作,不可能全心全意去为男人经营一个家。既然如此,婚姻便只会成为绊脚石,所以我们不鼓励奉氏厨师结婚。”看到阙东辰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奉姑妈看似很好心,实则充满恶作剧的多说了一句:“不过,如果你们想生个孩子的话,我们都很乐见其成。”
“虽然我不同意未婚生子,但若有不可抗力因素造成这个结果的话,生下的孩子也不会姓奉,这点请姑妈务必见谅。”阙东辰的反击很快。他在商业谈判桌上从来就是毫不留情,直指重点。
“啊……”怎么、怎么突然谈到孩子了?他们又还……奉姁脸上爆红,觉得喘不过气来,用力想抽回手,他却像早有预料,怎么也不放。
奉姑妈扫了他一眼,知道这个男人不好对付,真正交手之后,才知道“不好对付”这四个字能够艰难到什么程度。不过,身为一个看好戏的局外人,她并不太在意口头上的输赢,因为那对她并无任何实质上的妨碍,顶多是有点不爽罢了,毕竟她不是一个习惯在口舌上处下风的人。
“阙先生,您希望小“当选奉主吗?”
“我的意愿很重要吗?”觉得奉姑妈这个问句不怀好意,所以他谨慎反问。
“当然很重要。”奉姑妈微笑:“你承认小“是个优秀的厨师吧?”
“她是很优秀。”
“我也说过你将会是奉主决赛时的重要评审吧?”
“是。”
“那么,让我在此先提醒你:到时您可能是足以左右奉姁能否当上奉主的那个关键人。”
“什么意思?”
“你为奉姁打的分数,将会占有效总分的百分之五十。而我们这些奉家的评分长老,则有五位,每人手上只有十分。通常我们长老给每个选手的分数都不会相差太多,七分八分九分都有,但总加起来一定是四十分。”
“也就是说,我才是真正给小拘打分数的那一个人。”他明白了。
奉姑妈优雅的微微耸肩:
“选奉主是每一个役女的目标,是她们人生自我实现的极致,是身为奉家厨师最高的尊荣。小“在六岁时被选入观察名单,十岁自愿学厨,正式当了奉氏的弟子时,就说过她的目标是当奉主。”
“那是因为小殃她们都这么说,我当然也要合群啊,只有我一个人不说要竞选奉主很奇怪。”奉姁连忙说道。
“既然从十岁立志到现在,努力了这么久,妳会放弃吗?”奉姑妈问。“当然不放弃啊,那多奇怪。”
奉姑妈满意一笑,看着沉着脸色的阙东辰,心情大好,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将剩下的咖啡喝完,等会准备搭机了。
“我们该到候机楼了。”阙东辰见她们饮用完毕,拿起账单,起身到柜台结帐。
“姑妈,妳真的觉得我可以当上奉主吗?”她凝望着他的背影问。
“妳觉得他会不会给妳打五十分??”奉姑妈的目光也定在那个男人身上。
“不管有没有打五十分,我都不觉得那能阻止他想要做的事。”
“小姁,如果妳当上奉主,有权利自定一条族规,或者消除一条族规。妳想要做什么?”
奉姁见阙东辰已经结帐完毕,正等着她们。于是起身,挽着姑妈的手向他走去,轻声道:“我们师姐妹当初都说好了,不管谁当上奉主都一定要灭掉那条族规。所以其它的就不必多想了。”
“只是想想,又不当真,难道妳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妳给我说!”虽然脸上带着温雅的笑,但口气可凶狠了。
奉姁暗自打了个冷颤,乖乖道:“如果没有那个共同目标的话,眼前我想要做的,就是改掉这种变态的评分方式。”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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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号,永康医院董事会改组,开股东会重新选出五年一任的新理事长以及监察人等职务。由于成功取得赵董事的支持,破解了另两大派系股东合纵连横的策略,阙家拿下了未来五年永康医院的实际经营权。
从明年一月一日起,阙东辰将正式上任,这也是阙家考核他的开始。
也许在别人眼中,他这是少年得志,已然功成名就,但对阙家人而言,不过是个起点。还没做出任何成绩之时,随便冠以成功之名,是无比可笑的。
但,不管阙家人如何的不以为然,三十岁的阙东辰成了医学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理事长,一时之间家喻户晓,成了医界、商界的话题人物,是理所当然的。谁都喜欢看到年轻英俊、意气飞扬的成功者,那比垂垂老矣的企业大老有吸引力多了。所以媒体与民众的目光开始搜寻起与阙东辰有关的种种讯息,那种叫作“狗仔队”的东西,也开始在阙东辰的身边出没,正式的采访邀约更是没完没了的天天追着阙东辰的助理、秘书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