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现在最缺的,就是你这样的淡定与坚强,但我却必须尽快学会。”说著,又忍不住苦恼起来。因为她过完农历年之后,就要去公司正式上班,去财务部坐镇耶,天哪!
“翠微,以后我有工作上的问题,可不可以找你请教?”
“如果有能帮得上你的地方,当然没问题。”商翠微深思的望著她,原本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忍住了。
“啊!那太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柯顺芬闻言欢呼了声,非常快乐的笑眯了眼。
商翠微也笑了,没有再说些什么,电梯已经到了一楼,两人走出去,婉拒了柯顺芬要顺路送一程的好意,道了再见。柯顺芬让司机载走,而她,招了辆计程车,以很平民的方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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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我那件铁灰色的羊毛背心你收在哪?”
清晨七点,十度的低温,让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相当的冰冷,他没有生气,只是没法有好情绪。
“嗯……”被电话从睡眠中扰醒,她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以暖呼呼、软绵绵的声音道:“更衣室右手边第三个柜门打开,第四个层板最左边,第三件。”
电话那头情绪不佳的男人依言走进更衣室,冰冷的空气让他的脸也化成冰雕。他打开第三个柜子,果然看到这里是所有背心放置的地方。伸手欲拿——啪!“唔!”他发出微乎其微的闷哼声。
“……怎么了?”虽然睡意浓重,但她还是听到他在那头发出的声音。也没有多想,就明白了——他一定被毛衣上的静电给电到了。
“没事。”被静电电到这种小事,不值一提。虽然他的脸色已经不止冰,还很臭了。
“嗯……也许你该让李小姐住下来的……”虽然不喜欢这样,但想到他早上还得四处找衣服,也没人帮他将冰冷的衣服薰暖,生活上如此的不便利,总是看了不忍心。
“总管也这样建议过,我拒绝了。”他一手抓手机,一手开始套衣服。
“……以律。”她声音还是好软好软。
“嗯?”
“对不起。”
“为了哪件事?”他扬眉。让他的生活变得如此不便,她愧疚了?
“为了……”她声音里带著笑意,听进耳里,像是尝起来又甜又绵的棉花糖。“为了,这么冷的天,我还窝在蚕丝被中好眠,能够一直赖著;而你却得早早起床,准备上班工作。”
“嗯哼。”他在那边冷哼,怀疑自己正在被消遣。
“……只要一想到你这样努力工作,这样努力的……为了赚我的赡养费而风雨无阻的出门工作,真是感到过意不去,所以,觉得必须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他果然被消遣了。
而无言,是他唯一的反应。
这女人!居然在他心情这么差的时候,还消遣他!
只是离个婚而已,对她打击有这样大,逼得她性情大变吗?而离这个婚,还是她提出来的呢!懊性情大变的人是他才对吧?
罗以律感到百思不解,也对这样陌生的前妻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正想说些什么回敬时,就听到那头传来女儿童稚的声音——
“妈妈!睡觉觉,不吵——”
“宝宝乖,再睡一下。妈妈不吵你了。”
“电话,吵!”
“来,宝宝,跟爸爸说早安。里面是爸爸哦。”
“爸爸,早安!不吵!”睡意正浓的女儿大声叫著。
“小愉儿……”罗以律也只能无言。
“嘿,跟女儿打完招呼之后,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哦,快去上班吧。”她提醒他。
罗以律听著她与女儿的声音,那种在最寒冷的天气里,躺在最温暖的被窝中所发出来的声音,实在让人忍不住要嫉妒!
是的,他嫉妒,可他却不太弄得清楚他真正嫉妒的是什么。所以当他问出下面这个问题之后,连自己也为之一怔。他这样问道:
“你跟女儿睡?我们向来不都是让孩子自己睡,培养他们独立的吗?”
“那是男孩子啊!女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现在我都跟小愉儿一同睡。”
“过去两年,并不是这样的。”
“那是当然啊。”她说道。
“什么当然?”
“那时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们的床当然不能让别人分享。而现在,我最重要的人是小愉儿,情况不一样了。”
很认真的声音。而,因为他没法看到她的表情,所以无从判断她是说真的还是随便说说而已。无法确定的感觉让他心中涌起丝丝烦躁,躁得他气堵于胸,闷得紧。
他……现在已经不是她最重要的人了吗?
她是真的这么想吗?还是决定要这样做了?
说了再见,结束通话。他看著时钟,知道司机已经在下面等著了,该去上班了。自从翠微搬走之后,李小姐也被遣回祖宅,白天会过来几个小时整理家务,但不准备餐点。如今他的早餐,都是司机从祖宅里带过来,让他去公司用餐。所以他必须比以前更早出发去公司,不能在上班时间用餐是他的规矩,连他自己也不能打破。
懊走了……
他套上西装外套,将羊毛大衣挂在手臂上,走出更衣室之后,即往玄关走去,走了两步,才想起他的公事包与手提电脑还放在书房里呢。而且昨天工作得太晚,所有文件还散乱的放在书桌上没有收拾……
转身走到书房,站在书房门口,有些无奈的看著一桌的凌乱。是想要收拾的,但当他的目光不经意瞥到原本放著全家福相框的地方,却发现空空如也时,为之一愣。
那里……原本是放著全家福的相片,他没有记错吧?
对!不可能记错。虽然没有特别记住,但该有的东西不见了,他还是知道的。
是谁将相片拿走了?
是李小姐?还是翠微?
不,不可能是李小姐,她应该不至于自作主张做这种事,那最有嫌疑的,就是翠微了。
她为什么要拿走?明明她那里也有相同的一份不是吗?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喃喃低语。走到书桌旁,弓起食指,轻轻敲著原本放置相框的地方。“如果我一直没发现,你又能怎样呢?”
他不是个喜欢算日子的人,不过,他却发现自己竟然记得——今天是他离婚的第二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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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尾牙,就等著迎接农历年了。全公司的员工沉浸在年终奖金的快乐中,多已无心工作,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就是谈论著今年这个春节长假有十天,要去哪里玩等等。
年末,是合家团圆的日子,罗家也不例外。
罗家的大家长罗越,过完年就八十六岁了。虽然年事已高,但因为保养得宜,所以身体仍算是相当的健康,没有太多扰人的老人病。在七十岁退休之后,也就真正放权给子女,再不管事,每天就在山上的祖宅里练练太极拳、养养花、逗逗狗,过著平静的生活。
罗家这个大家族在每年年末也会固定的回到祖宅聚会一次,但并不会刻意挑过年当天。有时会早一点,有时会晚一点,就看大家的时间怎么配合了,老人家也不会古板的认定非要大年夜聚会不可。
日日是好日,做人哪需要有那么多拘束坚持?非要什么日子不可,岂不是太自我设限,人生光被这些无谓的事牵著鼻子走,哪还有空做自己的事——老人家总是这么说。
今年的聚会定在二月十四日这一天。除去那些还在国外读书的小辈们不论,其他人都从世界各地飞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