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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蝶 第11页

作者:席绢

"爷,妾身认为您还是用了它吧!现下多少江湖高手觊觎着这圣物,未来龟免了要经历一些生死斗……"

"你是认为现下的我,功力不足以应付这些江湖人,是吗?"叶惊鸿问着。

林棠艳心下一惊,立即道:

"不是的,爷,您可别冤枉奴家,奴家是认为这天下至宝争得如此激烈辛苦,总要有些回报……"她好谨慎地觑着主子的表情,心口七上八下地吊着。已经倍加小心了,可还是有拿捏不到分寸来体贴到主爷的心的挫败感。

叶惊鸿不耐地挥挥手,不理她,转而问第三个:"白夫人,换你。"

白秀芝以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直看着他,然后道:

"爷的用心不在于冰魄寒蝉,而是招来天下高手一较高下。在心意未达前,此物不可遗失,若爷相信我等,可将宝物放置于姐妹里其中一人身上,呼应着爷先前说的,我等随时愿意为您死,现在应该是我们证明的时候了。爷是这么想的吧?"

多么玲珑剔透的心思!

裘蝶心中微怔着,虽没有抬头看每一个人的表情,但她可以想像叶惊鸿对这个回答的满意。这白夫人,算是对叶惊鸿最有心的人吧,他应该会对白夫人相当另眼相待吧?!他或许就采纳了吧……

"不。"叶惊鸿拒绝着。"虽然为我死也是你们的必要时的义务之一,但我不会随便把这种事当特权用。你们想送死,还得看看我给不给资格。而现下,我不给。"

说得好像能为他死也是一种殊荣。裘蝶暗叹。

"这不成,那也不采纳,爷何不说说您心里怎么想呢?"玉夫人开口问着,也不提自个意见了,横竖主爷是不接受的。

叶惊鸿对玉碧的直言不以为忤,只道:

"也不是不接受的,只是接下来你们的日子肯定不会太舒心,总得让你们明白这是为什么。"

言下之意便是,一旦各家高手潜进燕楼,谁都可能会有身家上安全的问题,尤其身为叶惊鸿的女人,更要有这种觉悟。她们是最便利的人质,很少有人能不把魔爪伸向她们的。

"爷呀……您一定会保护千纤的是吧!"最远的那个病美人娇呼叫着。不过也没忘不再加一句:"您会保护我们姐妹的对吧?!"

在众女一致的仰望之下,叶惊鸿却是笑了,回了这么一句:

"别指望我。你们自个找活路吧!想跟我长久的,就得让自己有长命百岁的机会,至少,活过这一次。"

※※※

这是……真的吧?!

她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白玉,知晓了它冰魄寒蝉正是全江湖人急欲得之的至宝。

不明白他为何要把如此重要的东西放在她这里,然后又故弄玄虚地去仿造一只假的招摇,是在计量一些什么呢?

对他这样一个好战份子来说,一定是想了许多计策来顺遂他所想达成的目的吧。而她……是有这个"殊荣"来为他死吗?所以这东西才会放她这里。

"在想什么?"总是这么一句问,当成两人之间的起头。

叶惊鸿立定在她身后,双手一张环住她,合掌于她执玉的双掌,无须拢紧,便已满满包住了她的手。

她微侧着头,看到他贴近她的面孔,不意竟教眼波相对,于是又藉低头的方式躲开。

"我给你拧蚌巾帕洗脸。"她低声说着,希望他放开她,别让这种教人心慌的亲匿持续不去。

"不急。"他低笑,气息吹在她面颊边,感觉到她不自主的轻颤后,更是故意了,气息吹了又吹。吹到她很明显地有了闪躲动作才停止,不过可不许她挣开他怀抱。"你是唯一不会武功的人哪,这该如何是好?"他说着,像是苦恼的语意,却是戏谑的口吻。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对他,她从来不知道该如何恰当应对。只好道:

"没关系的。"

"东西放你这儿,也没关系?"

"没关系。"随他了,哪有她说话的份?

"想不想长生不老?"他问。

不想。长生不老这辞儿,光想就觉得是件极为可怕的事。她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他将她手心摊平,让那只白玉呈现在两人眼前。"如果这个能达成你任何愿望,你想要什么?"

不可能的!就算这玉被神话得无所不能,它仍只是一只玉而已,不可能达成什么愿望。

"我没想要什么。"

"这么清心寡欲哪?"他拿起冰魄寒蝉,塞进她腰间的暗袋里,再将她转过来面对他。"如果你求,即使玉不能应答你什么,或许我愿意成全你心中之所愿呢!你不说说看吗?"

眼对着眼,不容她逃开。

她觉得吐纳困难,总是习惯不了他突如其来的逼迫,纵使他已是太常这么对她做这样的事,可就是不习惯……

"爷要我……说什么呢?我并不祈求些什么。"这一生,她还有什么好求的呢?一个家已破、亲已亡的孤女,求些什么呢?

他替她想好了:"比如说,爱情;比如说,要我给你别的生活、一个男人!"

他在说些什么呀?!什么男人、爱情的?多么奇怪的说辞,比长生不老更加无稽,居然问她这个?!

裘蝶心神惊疑,不知他想要她做何表现。为什么会觉得他好似在生气呢?这样笑笑着的他……隐约微微一抹怒气……是怎么了呢?他!

"什、什么?"

他又笑了,有点狰狞地。然后鼻尖抵住她的,额头也接着贴上。

"蝶……我的裘蝶……"

我的?几时他对她用起这样的拥有词?她是他的吗?是吗?是吗?

"你这辈子,没其它指望,你是知道的吧?"她来不及找到声音回话,他又说了:"别做其它不切实际的想望,想一些真实的,伸手可得的……快乐。然后,向我索求。"

快乐?什么是快乐呢?

"让我的家人活过来吗?"她问。他要她说出这样的愿望吗?

"我不是神仙。"他没有不耐烦,只说出事实。

"那就没有了。"

"没有什么?"

她低头:"再没有任何事件可以对我所认定的快乐做出诠释。"

"那我呢?"他继续逼问,不让她耽溺沉默里伤感:"我不能成为你的快乐吗?你不想要我是那个诠释吗?!"

惊骇地看他,不知如何回答。

"不……不必了!"

"你不要?不要我这个属于你的男人给你快乐?"

"爷……"她被逼得不知所措。"您平日忙,不该在……在我这边费心思,不必要的……而我、我会守好这只玉……"

一只手指轻点上她颤动的唇瓣,原本已经很淡的色泽,此刻看起来益加惨澹。闭嘴。这是他的意思。

"知道我为何给你冰魄寒蝉吗?"

不知道。谁猜得透他诡谲的心思呢?

"有空时,不妨想一想……呵!偶尔也该把时间发呆在你的男人身上,这是你的工作之一哪,莫要荒废了。"

放开她,他转身走进卧房,像是终于要放过她,自个去歇下了。她怔忡了好半晌,才想到要跟着进去,没忘了要给他洗脸呢!

她不知道他去别房时,别个女人是如何侍奉他,但这边,从来都是由给他洗脸开始的,他从无异议,像是这样可以让他感到舒适。不过……最近给他洗脸的次数未免也……太多了。

这人呀……为何近日来特别爱招惹她?

明明他早惹来一身麻烦了,偏还有此闲情逸致在姬妾里取乐。昨日一番话,更像是要测试女人们对他忠诚的程度似的!多么奇怪,居然在这些对他无关紧要的女人堆里兴风作浪。他才不在乎她们呢!为何竟如此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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