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庆幸是这个结果。
“祝你工作愉快。”
“一定会的。”她回道。
第三章
我,一个决定孤独一生的女人。抱持著一份渴盼,慰藉身不由已的孤独。
寂寞自愿。
甭单自寻。
敬我的伟大吧!各位。
即使一切全是我的咎由自取,但是死刑犯也能享有他今生最后一顿丰盛,我想,我也有权利要求相同的待遇,是吧?该吧?
毕竟,我是如此、如此地寂寞呵。
容我在被寂寞吞没前,恣意地沉浸在美梦中吧!
容我呀……
生命终老前,最后一眼,仍能是“你”。
带著笑,认做幸福,溘然远去。
啊!我竟是这么一个可怜兮兮的女人……
这么地——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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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月幽终於看到了人称小鲍主的房怀欢。
房怀欢,小名欢欢,今年十岁,国小三年级。
如同高秘书所言,她是个乖巧的女孩儿。有点儿偏食,所以个儿小小的,一般小三的学生不该要有一百三十五公分以上的身高吗?显然她是过於娇小。董事长无止境的宠溺,加上当父亲的能注意的时候也不多,於是养成了小鲍主唯一的坏习惯。而那坏习惯很直接地呈现在她的身高上,这样下去可以料见“东皇小鲍主”将永远会是一名“小”公主了,不管她几岁。
“嗨!你叫什么名字?”蹲身在小女生面前,她柔声地问。
“欢欢,房怀欢。”看见陌生的阿姨,小女孩有些羞却。但仍是露出腼腆的笑,因为这位阿姨看起来好好喔!好漂亮、也好温柔的样子。
“我……”可以抱抱你吗?“可以跟你握个手吗?你可以叫我朱阿姨。”她伸出手,微微不稳的姿态。
“喔。”欢欢小大人样地伸出小手放到漂亮阿姨软软暖暖的手中,喜欢被当成大人般的尊重。“朱阿姨以后都在这里吗?”
“嗯。”朱月幽深深凝视著小女孩,几乎忘神。
欢欢笑出可爱的梨涡。
“那你不可以帮我写功课喔!爸爸以前都会跟新来的叔叔或阿姨交代,不过最近他很忙,要我直接跟你说。”
朱月幽点头站起身,没将小女孩放开,牵著她到沙发上坐好。见她辫子有些凌乱,从包包中找出梳子,自然地替她整理起来。
“平常谁替你梳头呢?欢欢。”
“嗯,王婶。她是我们的管家,很疼我喔。”笑得甜甜的,是一个在爱中成长的孩子。
吞咽下喉头的块垒,让自己能以轻快的声音说话:
“欢欢这么可爱,每个人一定都非常疼你吧?”
“嘻!”小女孩开心地笑了。她是个容易取悦的孩子,容易开心、容易满足,所以快乐。
朱月幽将小女孩的长发披散,缓慢而仔细地梳著,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让她感到疼。这小小的人儿呀!在满溢的爱里被灌溉成长……应是……不曾感到缺憾的吧!
不缺关爱、不缺拥抱,不知道什么叫匮乏……
“帮你梳两个小发髻好吗?”
“包包头那一种吗?”
“对。你喜欢吗?我不会弄痛你的。”
欢欢用力点头,笑应:
“我喜欢,那个很像古代丫鬟梳的头,很好看喔。我们班的高晓郁常常梳包包头上学,她妈妈是美发师,很厉害。王婶只会帮我梳马尾和绑辫于。没办法呀!王婶是管家又不是美发师。朱阿姨也是美发师吗?”
“不是,不过阿姨以前在美发店打工过,所以学会很多种梳头的造型。如果你喜欢,以后阿姨天天帮你梳一些不同的。好吗?”
“好哇!谢谢阿姨。”
一缓筢,朱月幽笑著宣布:
“好了,完成喽。”
欢欢迫不及待地跑到爷爷办公室里辟置的休息室内,对著穿衣镜左看右看,新奇地眨眨眼,并不时触模著那两个小发髻。
朱月幽跟进来,手上分别拿著一对粉黄色的缎带蝴蝶结,轻柔问:
“帮你系上好吗?”
“哇!好可爱哦!要借给我用吗?”她一张小脸蛋仰得高高的,满是期待地问。
“送你。虽然你可能已经有好多了……”
欢欢摇头:
“我没有很多呀!王婶有帮我买很多彩色的橡皮筋,还有很多发箍,但是没有缎带。王婶最不会买这种小东西了,因为买了她也不会用。上次高晓郁送我两块绑头发的丝巾,到现在王婶还研究下出来要怎么用呢。”大眼睛定定地看著镜子,敬佩地看朱阿姨像变魔术似的,就这么绕啊绕的,很简单就在两只小髻上缠绕出飞扬的感觉,像是两只粉黄色的蝶栖息在花朵上,随时要振翅而飞。
“好好看喔!谢谢阿姨。”欢欢转过身对她道谢。
“阿姨最喜欢帮可爱的小女生打扮了,谢谢欢欢给阿姨这个机会。”朱月幽忍不住弯身亲了下小女孩的额头,非常虔诚且怜爱地亲著。
欢欢害羞地回亲了下,喜欢这种被疼爱的感觉。她觉得朱阿姨好喜欢好喜欢她的样子。好好喔!她也喜欢朱阿姨。
朱月幽再也忍不住,张开双臂,搂欢欢入怀。好轻好轻地搂住,怕会伤害她,所以一点力道也不敢使。但没关系,终是抱住了呀!
抱住了这可爱的小人儿,她多年来的渴望啊……
终於……
终於回到她怀中了呀!
硬生生被刨走的心头肉,终於回归,填满了那空虚多年的胸口。
我的心肝。
我的宝贝。
让我,再多抱你久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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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氏父子不常有同时出国的机会,就算有,他们也会错开时间。不过偶尔也会有“乔”得下太好的时候——例如这一次。
就在朱月幽上任的第三天,董事长临时得立即飞到日本去探望一名弥留中的老友,出发前已打电话给刚抵达香港开会的儿子,要他开完会立刻飞回台湾陪女儿。不能让小娃儿孤单一个人,要是赶得及,能接她放学更好。
房令玺答应了,也尽量缩短行程。不过当他结束会议往机场跋去时,却遇到连环车祸,整条公路动弹不得,他们至少被塞了四个小时的车。等到抵达机场,原本订位的航班已飞走不打紧,想重新划位时,广播传来某架飞机被传放置不明爆裂物的讯息,所有飞机暂时停飞,直到百分之百确认安全无虞为止。
状况连连的情形下,房令玺只好打电话请留在台湾的特助去接女儿回家。如果晚上确定上不了飞机之后,他还打算请那几位公司大老兼董事们帮他照顾孩子——这当然不是问题,那些老先生可疼欢欢了。
如果可以,他实在不愿意怠怱为人父的责任。就算他是一个工作狂。
以为第二天总算能回台湾了,但是一场下不停的豪大雨再度耽误他的行程。然后他只得回到公司继续办公,并让秘书注意著机场开放的时间。幸好欢欢没有埋怨的意思,电话中只有一贯的乖巧听话,不像一些被惯坏的独生女那样骄纵不堪,教人疲惫。从她甜甜女敕女敕的嗓音里,察觉到有一名叫朱阿姨的女子成了她生活中的重心之一。
那位“朱阿姨”——据秘书报告,正是才刚派到三十五楼的新秘书,算是他手边这两个专任秘书的同梯同事。
怎么听起来像是是个完美的管家兼保母似的?欢欢满口谈著朱阿姨会帮她复习功课、帮她绑头发、带她去吃饭等等。非常的万能,就像个真正的保母。他不免怀疑,这样一个宜室宜家的女人如何能兼顾公事?尤其现在父亲不在办公室,身为专任秘书的她得调度主导三十五楼的事务、打里堆积如山的公文,她做得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