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于你。”
星罗眸光转厉。
“你们知道我?”这没道理。他从未来过台湾,而这些护令使者不可能神通广大到知道叛狼族的所有成员。何况他做任何事从不留名,没有任何人该知道他。
“当然知道,呵呵,”来不及笑完,她颈子再度被一条黑线勒住。哦,不能说是黑线,更确实的说,是一条鞭。由于这次的力道会令人痛,却不至于痛到五官全丧失功能,所以她可以很明确的看清凶器的长相。
“你该知道你的笑声会令我抓狂。”他像是充满歉意的微耸肩,彷佛加害于人纯属不得已。
季曼曼当然知道,不然她干嘛笑?只是没料到这个心胸狭窄的男人居然为此而出手,真是太过分了。
她伸手欲碰那鞭,还没碰到,黑鞭立即消失不见。小、器、鬼!碰一下会死吗?他真是她生平仅见最差劲的男人了,元旭日恐怕还难望其项背咧。
因为元旭日至少有韩璇看管着,但这家伙……
“你一定没有爱人!”她冲口道。“换言之,就是没有人爱。”
那又如何?他以眼光问。
“所以你这个祸害才会这么的嚣张!”因为没克星。
无聊的女人。女人的脑袋里就不能容纳一些风花雪月以外的东西吗?还以为她与众不同,看来他是高估了。
“谈谈你们如何知道我吧。”直接换话题。
季曼曼顿了下,脑袋才转过来。这人挺不赏脸的哦,圣人与他聊天也会忍不住抓狂。还好她是脾气佳、风度够的季曼曼,若是水恋在场,早给他颜色看了。
“我们巧遇过几次,他们从我身上感应到你的气息,一直想联络你。我猜你应该还没向韩璇他们勒赎吧?”也不知那些人在干什么,还不赶快采取行动来救她这个柔弱可怜的小肉票。
“是还没有。”
“你们在等什么呢?这么喜欢留我作客呀?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她煽了撮睫毛。哎,美女的悲哀哪……
“我们不确定你的身价值不值,那天的目标并不是你。”韩璇才是他要的。但似乎总是与这女人窄路相逢。
“就算我身价够又如何?狼王令又不在我们手上。”
“你们是‘护令使者’,别说你们五百年来守护的是根本不存在的狼王令。”
季曼曼退了一小步。星罗虽然仍是喜怒不彰显的表情,但相处得够久后,倒也本能地学会了一些趋吉避凶的动作。而从他的平板脸上去理解细微的波动正是她的收获之一。她道:“你的能力听说很强,我相信你自己也可以感应‘狼王令’的气息。如果真能确定狼王令在我们手上,你早动手了,何必抓个人质来?你明白我们身上没有东西,你只是想要我们去找来给你。若我猜得没错,你们根本不知道‘狼王令’长成什么德行。”
没错!季曼曼猜对了。
这只人人趋之若惊的“狼王令”千百年来只在王者间流传,并不轻易示于世人。它虽有诸多功用,但历来拥有它的人并不会散用它,因功能太大,动辄影响全狼界,擅自使用其无法控制的法力是危险的,于是大家的共识是只利用它于傅承,而不使用其力量。
因此,极少极少人有幸能亲睹它的真貌,才会有黑狼少主错抢了水晶却以为是狼王令的模事发生。
而且季曼曼等人也是由殷佑说明时才知道,“狼王令”是认主人的。目前它归属于金狼族殷家,那么纵使被别人夺去,或者能因此自立为王,但却使用不了它的力量。
“这么说来,至少你们是知道的吧?而且拥有它。”星罗缓缓说着。
“我们并不拥有它,至少不完全。”季曼曼忽地一笑,水眸闪出精光,像在算计什么。
“打哑谜吗?”
“我没那么闲。你要不要问我为何会对你特别有兴趣呢?你不好奇吗?”
就算他好奇,也不会开口追问。反正答案自己会浮现,以逸待劳好过多此一举。
季曼曼叹了口气,投降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收集到的狼王令并不完整,那也是你之所以感应不到的原因。而那,则是与你有着莫大的关联。”这人到底是怎么忘掉他所肩负的任务的呀?
“我?”星罗挑起眉,很明显的感到意外。
“你不知道吗?”她问。
“你何妨解说一下我该知道什么。”
可恶!这家伙的反应怎么这么冷淡,像是事不关己似的没多表现出几分关心!她失望的垮下肩膀,慢步走到双人沙发上坐下。失了谈话的兴致,伸出手指卷弄着长发,决定今天闲聊时间到此为止。呵……想午睡了。
星罗站立在她面前。
“回答。”
“呃?”她茫然的抬头,回答什么?不是谈完了吗?
“忘了?”他薄唇阴恻恻的勾起,似乎将要有什么行动……
季曼曼立即道:“喔!是了,我该回答那些你一点也不想知道的答案。别祭出阁下的鞭子了,小的这不就要回答你了吗?”小心翼翼的觑着他右肩肌肉不再贲起,猜测危机已暂时解除,暗骂这个闷骚男人三千六百遍之后才又道:“你对‘星’这个字,有没有什么印象?”
彼左右而言它吗?好大的胆子!
“喂喂喂!别动手,人家可不是没事与你哈啦!真的是在讲正经的啦!”现在她知道了,当他肩膀肌肉有些微的动静时,就是他要出鞭整治人了。
“‘星’字是我的名字之一。”
“为什么叫星罗?那肯定不是你的本名。”
“红镜发现我时,以为我是掉落地球的一颗损星,没想到居然是一个人。”他眸光像闪过一抹希冀。
她想了一下。
“意思是——你掉下来时,他亲眼目睹?看着你像流星一般咻地掉来地球,原本他追过来想捡损石回去做标本,不料却看到一个人?所以取名叫‘星落’,但因为不够雄壮好听,所以改叫星罗?”这样讲比较好理解啦!
他不理她,等着她的下文。
“我认为你名字里会有‘星’,则是另一个原因。”
他等着她掰出合理的原因。
她突地伸手要抓他右手掌,但扑了个空,整个人差点没跌到茶几上。
做什么?他以冷眼询问。
“你身上一定有星形印记对不对?我猜那在手上!”抚着撞疼的腰,她哀哀直叫。
他双手全伸到她面前。
“呀?怎会没有?!”她记得元旭日的印记就是在手上,那他的咧?藏哪里去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是星!日、月、星的星!”她挫败的公布解答,觉得自己根本玩不来故弄玄虚又未卜先知的把戏。
原本想看他崇拜她一下说,结果……唉……
瞧他冷瞄了她一眼,迳自走人,就知道自己在他眼中肯定是矫柔做作的蠢女人了。
去!了不起呀!等遇到你命中的克星就知道死活了!到时她一定要与他的爱人结交成姐妹淘,整得他青面撩牙,再也不知棺材脸怎么摆!
第七章
莲蓬头激洒出的冷水兜头冲下,驱走盛夏的燥意,灌注满身清凉。
绵密的水流润泽过乌黑而微卷的头发,也淋遍了立体如雕的五官,接着流过劲瘦而结实的肩膊胸膛,以及右肩上银白色的星形印记,然后再滑过全身……
星罗猛地将满脸的水与头发住后梳拨而去,看向浴室内的半身镜,以及那枚说不准是胎记还是后天镌刻上去的星印——
那女人猜得没错,他名字的由来,有一半是因这印记而取。他从未放弃追寻他遗忘掉的过往,即使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