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抱歉她连累你。”他低头亲了她一下,令孙家众亲友当下摔了一地眼镜碎片。“我不想问你们是怎么凑在一起的,我也庆幸你们都平安,但叫我怎么不忧心呢?你被锁定目标了,加上报纸上陈列了你的大名,原本你只是隐性埋名的侦探,从来不必担心有危险,但现下经传媒的渲染,你大大出名了,叫我怎能不害怕?也许此刻活蹦乱跳的你,会在下一刻血流满地呢?”
孙琳琳楞在他怀中,不知如何以对他的真情流露,心口烫烫的,眼眶热热的,双手不由自主回搂他腰身,不知该说些什么,但这男人似乎有些失控……为了她而失控,不知怎么地,竟没来由地有些喜悦的泡泡在身体里氾滥……
好奇怪的感觉,很彆扭,但——不讨厌。
“好棒喔,老公,你都没有对我说过至死不渝、生死相许的情话。”容易感动的孙束雅依偎在丈夫怀中,顺便意思意思的抱怨着。
她的丈夫撇了撇帅气的嘴角:“等哪天你上了社会版头条,我会的。”
“讨厌!不理你了。”孙束雅好奇的走近他们,有礼的对钟尉泱伸出手。“你好,我叫孙束雅,你是谁呢,我二姊的男朋友吗?”
“他不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大串家人在场,孙琳琳翻脸不认人的将钟尉泱推开。“他只是路人甲,噢!”背对敌人大不智,她后脑勺被敲了一记以示惩罚。
“去你——”一串粗话没机会出口,钟尉泱以最实际的方式“说明”两人的匪浅关系。
众人真是目瞪口呆的欣赏之,久久不能出声。
偶像!
从没有人敢这么惹孙琳琳,这男人是第一个!
这景象简直是空前,但也有绝大的可能让这男人因此而“绝后”!
每个人脑海里不约而同的浮现腥风血雨的暴力画面,李举韶甚至怕太过儿童不宜,连忙把儿子搂在怀中,掩住他的双眼。
但,没有腥风血雨、没有血溅五步、没有一串的咒骂,孙琳琳无力的垮在钟尉泱身上。睡眠不足加上惊吓过大,终究要阵亡的,而这男人只是使一切提早罢了。她好累,不想挣扎了……
“你们好,我叫钟尉泱,是琳琳的丈夫。”
非常斯文有礼的,钟尉泱愉快的自我介绍。
“什么?!”众多的抽气声响得像打雷。
暴风雨再度掀起!
她的头好痛!
气虚的抬眼瞪了下他,唉!头更痛了。
※※※
事情一件一件地来。
当然,必须等她睡饱有精神再说。
所以钟尉泱当下成了权威的经纪人,替她安排了下午以后的所有事宜。
由于孙琳琳想死得慢一点,所以钟尉泱也就体贴的把“婚姻”事件放至最后一场,让她不必太早面对家人的轰炸。
家人们虽不满意她的驼鸟行为,但她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也就没抗议自己被忽视了。
孙琳琳在电脑萤幕上秀出一些机密档案,对老赵道:“我不知道林女士的交友状况如何,若纯粹以我个人来说,要是我有仇家,就绝对是半个多月前因为提醒赵警官有人狙击而被当成目标之一。”她指了下萤幕:“这些是各帮派所拥有的武器类型,根据弹头型号来猜测,有嫌疑的就这五个黑帮。”
赵勤风趋身过来。
“你哪来的资料?!”他一直以为这女人没什么本事的,但看到这些机密文件精确到警方也自叹弗如,不免对她大大刮目相看。“可以给我一份吗?”
“不行。”她关上机密档,不留情的拒绝。
“维护社会治安,人人有责!”
“听你在放屁!”她将一枝原子笔咬在口中,对老赵道:“一周之内,我会查出这些帮派是否涉及狙杀我们。你就往林女士的交友状况去查个明白吧。至于赵大警官您——”孙琳琳冷笑了下。“求求你忙你伟大的军火案去吧,我人微志穷,只想揪出放我冷枪的人算帐。”
“你!”赵勤风又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老赵没空做两人之间的调人,他走向钟尉泱问道:“钟先生,你母亲曾和人结怨过吗?”
钟尉泱想了一下。
“就我所知,我母亲的交友情况很平常,她并不是那种会和人发生口角争意气的人。我建议你们不妨往她的商业对手去调查。事实上五个月前我母亲的百货公司曾被人骚扰过,虽没有证据指出主使者是谁,但去年甫开幕的“虎蜂百货”负责人钱一虎颇有嫌疑。”
“就是跟云翔百货隔了一条街的那间百货公司?”孙琳琳想起那附近似乎有间挺好笑的百货公司,但没人记得那间百货公司叫什么名字。
老赵兴高采烈道:“啊!我知道,他们那间百货公司做了一支好大的虎头蜂放在顶楼,大概有三层楼高的体型,然后大楼的外型是土黄色的蜂巢造型,怪恶心的。听说业绩不好。”
孙琳琳立刻键入另一个密码,电脑萤幕上秀出搜寻讯号,她打入钱一虎的人名;没多久,他的生平被列了出来,包括犯罪纪录——恐吓及勒索、围标。
“这是警方的机密!”赵勤风低吼!
孙琳琳掏了掏耳朵。
“我怀疑它们有多机密。”
“我可以逮捕你!”
“请问是以什么罪名?”
“你窃取柄家机密!”
“证据呢?”孙琳琳甜蜜的把钟尉泱拉过来。“钟,你是律师,你们好好聊一聊法律常识,别让他老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毛头来烦我办正事。”
“为什么我要?”钟尉泱皮皮一笑。
她很快的亲他一下。
“因为你是我丈夫啊,不是吗?”不是只有他懂得拿身分压人的。
钟尉泱点了下她额头。
“等着瞧,老婆。”
目送钟尉泱将赵勤风拐到隔壁房间,她还怔忡于他亲昵的“老婆”称呼中,心口怪怪的,然后一记冷颤令自己甩开这种肉麻。
老赵嘿嘿一笑,搓着手,涎着脸:“孙女儿……”
他没有机曾完成巴结以及讨到好处。
“老赵,别想。”
“可是——”
孙琳琳严肃道:“你知道我有一些朋友混黑道,他们把这些资料偷渡给我就代表也同时把小命交到我手上。怎么?要我拷贝一份给你,好让你逐一挑了这些帮派?除非你能保证他们被抓后会立刻枪决,永远没有假释或交保的机会,否则他们将会如何严惩叛帮的手下呢?老赵,想想你那些横死的线民吧,我可不是警察。”
老赵吞了吞口水,煞时沉下了脸色,不能言语。他曾有几个线民被狙杀,不是痛快的一枪毙命,而是在五马分尸、形态各异的凌迟后才身亡,受尽了折磨。
而这,常是线民最后的下场。
警方滴水不漏的保护永远不敌黑道报复的决心。
所以在四、五年以前,他就不再培养线民了。他的心阳太软,再也不愿见到有人因此而死……
“我从来就不欣赏你们办案的方式,大张旗鼓,轰轰烈烈的,好像战功多么彪炳,但那有个屁用!替你们通风报讯的大功臣总是第一个横死。”
“所以我才立志肃清所有黑道……”
“那就去做呀!别打我的主意。我这个区区平凡国民都有管道得到消息,你们也能,就像黑道总能先一步采到扫荡的风声逃掉一般,你们若是不能,就是无能,无能的执法者造就了黑道的猖獗,这才嚷嚷着打倒黑道,简直是狗屁!”孙琳琳不吐不快的削完人,才回归正题道:“好了,专心办昨天的枪击事件吧。还有,叫你那个英明神武的姪子少找我麻烦。我想以你们警方现今科技人才匮乏的情况,是很难破解我的保护程式的,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