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孙两家由于家中小孩相恋而互有认识,在成为亲家之后,李举鹏天生沉稳得令人心安的领袖气质,连孙家的人也唯他马首是瞻。孙家有三女一子,因性格太过迥异而几乎各自为政,没有李家这般相亲相融的紧密,但结为亲家之后,情况改变很多,尤其孙家的小孩们全心悦诚服地敬他一声大哥,便可知晓李举鹏列入关心名单的人又多了几位。
他从不做兼善天下的事,只关心他的亲人,并且绝不允许外人有一丁点轻侮。
今日他会前来,是因为由孙家最反骨、叛逆的孙琳琳那边听到一个消息,趁公事不忙,亲自跑来了解情况。对学业没兴趣,又对混黑道甚感无趣的孙琳琳,最后投身于侦探界;不让自己名头响亮,却又精通各种消息。还真给她走对了路,不枉两年前他前去孙家调解这件事,让孙氏夫妇不逼女儿考大学,也让她亲口承诺不再当小混混的大姊头。事情顺利落幕。
中午来电时,她以她一贯吊儿琅当的说话口气道:
“其实一星期前就有人委托徵信社在调查束雅了,那个负责人员第一个找我问,我给了小套房的住址与电话,不过并未再透露更多的事了。昨天最巧,同时接到两宗委托,分属不同的人、不同的徵信社,一个要查束雅的完整身家;一个要查举韶的完整身家,他们真的惹上麻烦了吗?大哥有空的话问一下,我回头探采委托人的底,下星期传真给你。”
他很怀疑这对小夫妻能惹出什么事,不过,当今天早上,风翔广告公司的人员前来讨论公司产品的广告诉求与预算时,蹦出来一名过分兴奋的中年男子指着他的面孔追问他是否有个小弟在PUB表演时,他不免要皱起眉头。这下子连星探也找上门了。这两个小表是不是嫌读书打工、养小孩太乏味,不扯出一点事来玩不甘心?
“大哥,您怎么来了?”
吓了好大一跳的李举韶甚至来不及掩饰自己青了一眼的黑轮。这几天不与大哥碰面就是为了不让老大看到身上有伤呀!偏偏四、五天来黑轮顽强地占据他眼眶,死不肯褪去。害他被儿子当成卡通中那只贱狗嘲笑。
“你的脸怎么了?”李举鹏推门入内,三点半光景,弟媳自然不在。他内敛的气息消失无踪,全身散发的是危险味道。没有人可以动他的家人!
“没事,遇到几个小混混!”
坐在床上的小李毓正在玩散了一床的相片,见到了他心爱的大伯父,立刻双手高举,呀呀直叫,笑得好不开怀!比对他亲爹还热情。
李举鹏露出温柔的笑,抱起小侄儿,低头亲了下,不过他手上的相片却令他凝目以对
“这是什么?”
“呀!”正在倒茶的李举韶为时已晚地想起自己忘了收好某些暴力相片,而他的笨儿子又正好抓着等人看。真的叫在劫难逃;也料定兄长必定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前来插手了。“大哥,这是我私人的事,没什么的。只是一只疯狗自诩为束雅的最佳男主角,跟前跟后又把霸道使得淋漓尽致,天晓得我们与他才见过几次面。我相信世上有一见锺情的事,但不应建构在掠夺他人妻女之上。”总而言之,就是有人硬要追求束雅啦;而他与人打架也打得十分有道理。
李举鹏低喃:“这人是周志深。”
由于与周氏一向有合作关系,所以也颇有听闻那个周家大太子在上个月对一名女子一见锺情之后,敛了风流性,镇日魂不守舍地想找出那名女子,似乎认定了那女子该是他命定的女人。
而这种口含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们向来自命不凡,不知不觉中把掠夺当成必要手段,以为女人们莫不为之臣服。
莫怪上回他来公司开会,眼中闪过一抹狂喜,原来是见到了束雅。他真是忽略了。
“你们向来没公开已婚的身分吗?”
“有啊!但是没人相信,而我们不会闲到镇日拿身分证四处现宝。信不信由人,我们并不在意。”他从床上再拾起一张打架的照片,弹了弹,笑道:“希望这家伙进一步请人调查时,可以查到我们已婚的事实。”
“我会与他谈。”李举鹏说着。
“不必,我可以自己应付。”
“你除了逗弄得他更火大之外,我不认为你会有什么良好的解决办法。”
李举韶诡笑着迎视大哥:
“少来了,大哥,我就不信您的和平谈判中,不会有暗中动手脚整他的行为。我只是好奇一旦他知道我们早已合法结婚生子后,还有没有胆上门追求。”
死小子,依然那么的精。
“我只希望你们别让其他杂事困扰住。”说着,心中开始明白那两宗调查案子,可能也是由他们的追求者所委托;毕竟这对小夫妻长得登对好看,有心人加以调查也不是奇怪的事。“还有,拍广告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这一点李举昭就讶异了。不过仍是回道:“只有那个老伯自己在一头热,我可没兴趣出这种风头。老大,您消息灵通得令人怀疑我们身边是不是出了小间谍。”不善地瞄了瞄儿子,那小子正在用口水吹泡泡,他伸手前去戳破。再过几年,这小子肯定是个“报马仔”。
“这两方人马我都认得,巧合得知这些事。其他还有什么我该知道的事吗?”
“没啦!也不过是一些小琐事。”
“钱够用吧?”
“够呀,又没什么机会去花用。”这个大哥如果不要那么维护亲人,会更完美些。
“碰!”
巨大的关门声吓哭了小李毓,兄弟俩看向门口垂泪的孙束雅。
“怎么了?老婆。”李举韶冲过去直问着。
孙束雅正要开始哭诉,在见到李举鹏后,愣了愣,以浓重的鼻音问:“大哥今天怎么有空来?”
“你怎么了?”李举鹏抱着小侄儿轻轻安抚,关心地问着。
孙束雅委屈哭道:
“我被记一个大过,并且停学一星期在家中反省!我真不敢相信那个笨导师,以及笨教官所下的决定!我居然连申诉的机会也没有,就被按上了行为不检、有辱校风,十恶不赦的罪名!气死我了!”所以在听完审判后,她书包也没收便一路哭了回来。莫名其妙被记过,可是她品学兼优的生涯中一大污点;后来的抗议辞令造就了她一星期的“特别假”。真冤了她!
“走!我陪你去学校找你们教官谈。”老婆被欺负岂能坐视?
“等等!澳天我会偕同束雅的父母到学校去谈,你们别去了吧。谁信你们小毛头的外表?如果一年多以来你们不断说明已结婚的事实却未被采信,前去谈判即便能让师长了解,他们也会为了面子问题不肯在小辈面前低头认错,到时只会弄得更僵。我来出面才能讨回公道。”李举鹏很实际地说着。见小夫妻已然冷静了些,他叹口气:“先说说事情怎么会弄到这种地步吧?”
“都是上星期天联谊惹出来的啦!”她拉着老公的袖子擦眼泪。
“就是将小毓偷偷丢我床上那一天吗?”李举鹏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难怪小毓的认知产生混淆。
小夫妻心虚地点头,大哥简直明知故问。
“周志深兄弟心仪束雅,其中又以周志深最霸气,不断地对我们寻衅,后来自然是开打了。不过我倒没料到她们班上的女生会加油添醋传回校园就是了。”实在不能怪李举韶对小女生不了解,毕竟他读男校高中。所以没机会去了解女人们无与伦比的传媒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