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应该很好,一大早精神抖擞的上班去了。”
“唔,所以他顺利住下了?”他面露喜色。
即便是开玩笑,可是想到雷崇熙也学会要胁她,孙子嫣还是忍不住气结。
倒楣,老是认识一堆坏胚子,不是把她拱出去卖,就是用话威胁她。
“是,很顺利,客厅的那张沙发大得媲美单人床,我想,他在梦里应该也会很感激你这房东当初的选择。”她拿著文件,一路走回座位。
“什么──你让他睡客厅?”大声嚷著,恨不得全天下人都听见似的。
孙子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说,谁睡了子嫣家的沙发?你们两个的对话太引人遐想了。”欧定海从孙子嫣身后伸来胳膊,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是很引人遐想,我也正想叫她说来听听。”阎伯威努力扬风点火。
“阎伯威,你少兴风作浪了。”孙子嫣简直要气窘了。
只见三个人就在孙子嫣的座位旁,一言一语的嬉闹著,直到某人出现。
雷崇熙依约来到海威工作室,准备召开双方的合作会议。
由于这一次H&W只从德国派来一组团队,办公室的规模以简单为主,是以决定在希雅贡大楼完工前,都商借海威的会议室使用。
他一进门,就看见那只大胆圈绕在孙子嫣脖子上的手,看著他们谈笑自在的模样,顿时一早出门的好心情全被抹煞光了。
阎伯威看看刀似的目光,再看看目光的焦点,了然的他语带警告说:“欧定海先生,我真的不想看到你断手残废的惨样,还不识相点,要开会了,快把设计图拿过来,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欧定海接收到他话里的暗示,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朝著脸色铁青的家伙露出挑衅的笑容,不要命的他,甚至故意模了孙子嫣粉女敕的脸蛋一把,这才施施然离开。
丙然,雷崇熙当场气得快要头顶冒烟。
他完全接收到对方举措里的挑衅,但是更让他气恼的是,孙子嫣一点也不以为意!
要不是现在时间、地点都不适合他发馄,他还真想街上前去扭断那个家伙的脖子,好叫他认清楚,孙子嫣不是他可以随便碰触的!
望著雷崇熙铁青的表情,孙子嫣一点头绪也没有。早上出门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看起来却杀气腾腾?
面对她的疑问,雷崇熙什么话都没有说,气呼呼的别开与她交会的视线,快步走进会议室。
不到一分钟,大家各怀鬼胎的在会议室里坐定位子,尽避心情受到影响,可雷崇熙还是拿出他专业的风范,不断在空间规划上缜密的跟与会人士交换意见。
第六章
这是孙子嫣所不曾见过的雷崇熙。
他充满自信,面对任何问题都游刃有余,在建筑的领域里,他拥有精确的概念,言谈间散发德国对工艺的讲究,而且严禁丝毫浪费,包括时间在内。
只是他看她的眼神,除了专业之外,还隐藏一种情绪性的炽烈,凶猛得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欧定海挪过文件,上头凌乱草写著──
H&W的大顾问脸臭得像门口那条臭水沟。
如此促狭的比喻,叫孙子嫣忍俊不禁,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没在众人面前笑出声来。
你嘴巴很恶毒。她手写回覆。
快看,臭水沟现在已化身野兽,似乎巴不得马上把你给吃了。真害怕待会会议室会上演十八限的画面。欧定海唯恐天下不乱的表示。
少胡说八道!孙子嫣被他暧昧的语汇惹红脸庞。
然后一抬起眼,她果然又接收到更强烈的警告。
奇怪了,那男人到底是怎么了?干么一直瞪著她?
孙子嫣被瞪得很不舒服,鼓著腮帮子,也回了雷崇熙一记瞪视。
雷崇熙愣住了,差点被她突如其来的叛逆打乱会议节奏,幸好他及时回神。然而浑身肌肉却更紧绷了,因为他还在生气。
他们之间一来一往的神秘气氛,完全落入阎伯威的眼中。
唔,还是爱得轰轰烈烈嘛!连开个会都不得安宁。
好不容易捱过节奏紧凑的会议,雷崇熙先行离去,孙子嫣则是对著他充满莫名怒火的背影冒出一肚子的疑问。
“阴阳怪气。”她嘀咕。
姗姗走出会议室,没想到早该离去的雷崇熙,竟然一坐在她的座位上,她一脸惊讶的表情仿佛是在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孙小姐,关于会议上的几个想法,我们借一步说话。”
“可是那个……”刚刚不是都沟通过了吗?
臭脸的雷崇熙可没打算让她有时间提出异议,拉住她的手,霸道的就将她从办公室里挟持出来。
“雷崇熙,你在做什么?”她惊急的追问。
这种冲动的举措实在太不符合雷崇熙的形象了!
他霍然转过身,双手撑抵在她身后的墙面,利用体型上的优势,把她整个围困在通往大楼电梯的走道上。
“他是谁?为什么他可以该死的把手放在你身上?而你竟然还任由他这么做!”问得咬牙切齿。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感觉他胸前的衬衫扣子都快要阻挡不住他健硕的胸膛。
想到子嫣在那男人面前露出娇羞的模样,他就快要发狂!
“谁?”她毫无头绪。
“就是坐在你右手边,整个会议过程不断跟你咬耳朵、传字条的男人!”他嫉妒,整个嘴里都是那股浓烈的酸。
“你是说定海哥?”
“定海哥──干么叫得这么亲热?”
对他就指名道姓,对那家伙就温柔的喊他定海哥,什么鬼东西嘛!
“雷崇熙,你这是在生气?”
“很好,你终于看见我在生气了。”他眼神埋怨的睨著她,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
“可是我不懂你为什么要生气。”
“你说什么?要不然我得到什么地步才能生气?那个男人把手圈在你的脖子上,还在我面前跟你挨靠在一起咬耳朵,你甚至被他逗得羞红了脸,这些我都亲眼看见了,你竟然还说不懂我为什么要生气──”
或许他该一把掐死的人是自己,免得以后被她气死。
“你以前也看过我跟佳琳咬耳朵,我和她也常睡在同一张床上。”
“但是,曹佳琳是女的,而他是男的!”雷崇熙忍不住咆哮。
“但是他对阎伯威来说,就像你眼中的我。”她说得明确。
“啥?阎伯威……我眼中的你?”他脑子突然打结。
孙子嫣没再多说,只是平静的点点头。
然后,一张原本接近铁青的脸还来不及缓和,就涨成猪肝红。
“你是说,他跟伯威……”
她点点头。
懊死,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踌躇须臾,他开口,“对、对不起。”
“所以你刚才将近一个多小时的杀气腾腾就是为了这件事?”她没好气的问。
他面有难色的靠在墙上,满脸别扭的说不话来。
“真是孩子气,你以前根本不会这样!”
“那是以前,我可以信心满满,打死我都不相信你会离开我。”
“那现在呢?”她瞅著他问。
雷崇熙不想说。
他就是很难不去害怕,怕他们好不容易才要重新开始的感情,又会毫无预警的碎了一地。
瞧,原本穿在身上笔挺英气的西装,现在却松垮垮的垂下双肩,此刻的雷崇熙就像是个需要呵护的小孩,丧失所有自信般的无助,看得孙子嫣心软。
“就那么怕失去我?”她轻声问。
“没有人会想再走一遭地狱。”
“你这个傻瓜。”孙子嫣易感的心又泡了水,软得一塌糊涂。
她靠近他,先是胡乱拉扯著他的领带,接著,整颗脑袋都往他怀里撞去。
她也怕呀!怕他们又会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