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客,怎么有空来这儿?”她没有动,依然是双手抱膝地坐在窗台上,像是只享受日光浴的猫。轻松地对门口的美人棗邱预雁打招呼。
邱预雁走近她,脸上有着冰山的气息,包含住眼底泛滥的怒火;生为美人,即使生气也是美丽的。
“你是个小偷!”邱预雁冷声地低骂。没有任何指名,而她也相信罗蝶起心中有数。
罗蝶起细声细气道:
“这话从何说起呢?”
“哼!少装了。以往的种种,我可以不计较,反正我也高叁了,不想与你斗。我怎么斗得过有校长母亲的你呢?但是,你休想抢走孟观涛!他是我的。”
“我抢走孟观涛?”她扬起眉,好笑地道:“我哪一点能与你匹敌,进而抢走原本属於你的人?”
“你”看似没有隐喻的话却像一根根的刺扎入她心中。“你讽刺我!”
蝶起双腿放了下来,滑下窗台,站立在她面前:
“我没有好容貌、没有好身段,怎样的男人会在属於你之后,再有眼无珠地看上我呢?而孟观涛……真的是“你”的人吗?”最后一句,问得暗讽。
大美人恼羞成怒,吼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丑八怪!”伸出右手,挥来就是一掌。
罗蝶起险险退了一步,伸手捉住她手腕,让她巴掌挥空。轻声提醒她:“不要做出丑事,破坏了自己身分。”
邱预雁再也保持不了冷漠,甩开她的手的同时用力推她,将她推撞在窗口,才怒气稍平叫道:
“你最好记住,以你的模样,只配去与刘伯扬那种好学生兼书呆子配对!对於孟观涛那样的男子,你就少妄想了!你不配!回家多照照镜子,认清自己的斤两。免得自取其辱。对於这件事情。我死也不让步!”
有一只手由窗口伸入,扶住罗蝶起,并且在身子未踏进来时已叫道:“姓邱的,你少在这边泼妇骂街!如果姓孟的家伙是你的男人,你乾脆去买一条狗栓他在裤头上,而不是四处找无辜的人出气,像只疯狗似的乱吠。”
长腿一跨,方筝一身运动后的汗水,由榕树上攀入二楼窗口,已然炮轰出她的反击。
“你敢骂我是狗!”邱预雁火红了双眼,美貌开始狰狞,不复绝美形象。
“哟!还是母的咧!”方筝以气死人的音调说着。拉住罗蝶起的手,忙要查看她刚才撞到的手肘。
“你”邱预雁又要伸手打人。
方筝俐落地伸出一腿横踩在侧方的桌子上,挡住她的身子。并不与她正对着面。而她双手正替罗蝶起揉着瘀青,淡淡道:
“你打吧!如果你承受得起后果的话!”
她运动裤上绣的正是展中跆拳道社最高荣誉的金线穗徽,提醒邱预雁叁思。她不是男人,不会对犯到她的女人宽容。而她正等着大展身手。
狼狈收回手!邱预雁凶狠地扫了她们一眼,倏然转身出去!她不会放过她们的!绝不会!
“好了,并不怎么疼。”罗蝶起收回手,笑道:“你怎么爬树上来?社团没事做了吗?”
“本想找你去家政社白吃白喝揩红叶的油,结果在楼下看到你似乎有麻烦,所以由这条捷径上来比较快啦。那个孟观涛在做什么?居然没在一边保护你,让疯狗上门乱吠乱咬。”
“不关他的事。”她揉着手肘,眼光眺望人海的方向。微笑中含着揶揄。
“我当然明白邱预雁积怨已深。会有今日是可以预料的,但他总要负起导火线的责任吧?何况他在追你呀!”在一个月的观察下,四大美人暗中肯定,众多流言中,大概属孟观涛的追求最具可信性。季老师的追求大概只是为了讨好她以便追求校长,因为刘荣升老师也是这种做法;而季濯宇就更不是了。据观察人柯盈然的报告指出,这人是个烂人,根本是搞噱头来让自己出名,不是真心要追罗蝶起。所以,最后肯定孟观涛是真正有心追求会长的人,否则不会叁天两头地出现在学校。据说他俩常漫步木棉道,一同回家。
“不管如何,自己的仗自己打。”
“以智斗的话,没人会担心你,但是如果她用卑鄙的手段呢?”
“她的手段能狠到什么地步?不会的。”她目前并不关心邱预雁会做什么事。她脑中计较的事更重要。
方筝搭住她肩,叹道:
“这么冷静。你真的在恋爱吗?”
罗蝶起笑得极沉稳平静。
“如果真的是恋爱,也必然是长跑马拉松;其热度又何须狂燃於一瞬间?那往后怎么办?倘若不是恋爱,不更应该平常心的云淡风清吗?”
方筝叹得更大声了:
“我一直在研究你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居然老是以旁观者的心态去面对他人,以及自己的生命历程。”
“这就是你们喜欢与我相交的原因呀!我怎能让你们失望呢?”她推着方筝往门外走:“别再闲谈了,咱们去家政社白吃白喝吧!”
“你呵!”方筝无奈地翻白眼,将身后的罗蝶起勾来身侧同行,不知该怎么开口说她才好。
“形象呀!校花!翻白眼有失校花身分。”
“我呸!”说起这个,方筝更是怒气满月复:“我要把摄影社的教室给拆了!”
就是因为一帧被偷拍的照片,她莫名其妙被选为校花,而她这个“校花”居然是在成为事实的第二天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这是侵犯肖像权呀!
包没天理的是她冲去掐住摄影社社长的脖子追讨底片与相片时,她的相片已被买走,据说被一年级的学妹以高价得标买走了。然后底片在第二天也不翼而飞.原本那个想藉机卖照片赚一票的社长把底片与毛片放在自己家中,等他想洗个百来张来贩卖时,才发现底片与毛片全不见了;不知是家人打扫时顺便扫掉了,还是怎的,反正是不见了,害得摄影社少赚一笔外快。向来校花的当选照片都非常好卖的,尤其这次是方筝,女性支持者比男性更多,订单接了上千张不止,可惜没赚到,心痛呀!再加上方筝送的一拳,摄影社今年真是损失惨重。尤其方筝严重警告,如果再有人偷拍她,她会不惜一切毁掉摄影社,不管是以武力的破坏,还是动用在学生会的权力削光他们社团预算,
她已经让摄影社很怕了,但只要有人提到“校花”这两个字,她总有翻脸的火气上升。
“蝶起,你说有没有天理,我去找一年级的学妹要买回我那幅参选照片,她居然死不卖我。交涉半个月了,你有没有什么好方法?”
罗蝶起皱眉而笑:
“老天,你就别在意了吧!就我所知,那幅画好像也不在她手上了。”
“不公平,我自身根本没看过那照片,只有校刊上那张照成叁寸大的模样,什么也看不清楚。那些人也奇怪,又不认识我,买我的照片做什么?”
罗蝶起开玩笑道:
“也许某一天,在某个地方,你命定的男子在世界的某一处不经意地看到你的照片,千里追寻而来,那就是一件美丽的事情了。”
方筝奇怪地看她:
“我记得你不看文艺小说的。”她有另一种说法:“我在想的是,有人拿我的照片去做法,更悲惨的是在我相片上鬼画一番或射飞镖。”
“谁知道呢?”她只好摇头,不予置评。
“我一定要想法子把相片要回来。”方筝肯定地宣布。
行行走走间,已到了家政社,让香味惑去心神,两人很有默契地快步向里头冲锋陷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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