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忍受她的失明,并且一辈子照顾她吗?”
“如果我恰巧与我爹相同薄幸呢?”他冷笑。
韩夫人抚住心口,乞求道:“别这样。有怨有恨,冲着我来好了。我要你幸福,我也要净初幸福,不要因为恨我而去欺负她,她已够可怜了,而你……当年我答应过你母亲要照顾你的。”
“你认为我会与我爹相同?”
韩夫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她的立场上没资格要求他什么,她是他眼中的坏女人,一辈子都是。
“如果……你存心要净初难过,那我只能认了。我……只能乞求你,当你厌倦她时,让她回到这里,让我来治疗她破碎的心”
“住口!”为什么人人都当他复仇心重,一定会以欺侮净初为乐事?“我娶她是因为我要她!”他拂袖而去,大步跨入他的宅地中。
韩夫人的泪眼中浮出一抹欣慰的笑。这孩子,是真心的,那她至少能够宽心些许。是吧?刚才收到儿子的信,她还不敢相信他们早已互相倾心了,此刻,她怀着释然,转身走出凌霄院。今夜,她要去乐竹居,与姊姊诉说一番;在今天这种日子,相信自己的姊姊,与相公、大姊会在黄泉互相祝贺吧?
她孤伶伶的,好寂寞呀……
走入卧房,挥退了所有人,韩霄关门落闩,无声地走入内室。
红烛映出床沿娇小的身影,他心所系的;只是没料到一切突如其来得这般迅速。
他懒得遵循礼教,拿秤尺去掀盖头,直接掀开喜帕。
他那新妇,惨白着玉容依然绝美。本以为她的美貌不是绝对吸引他的要素,但常又被她的美丽勾去心神难以自持。
她真是美丽,天仙也难相比拟。
“净初,你是我的人。”他替她拿下沉重的凤冠,蹲在她身前宣布。
她微颤着身子,恐怖的预感成真了!
“他们说是假的”
“我韩霄一辈子只穿一次红蟒袍,只度一夜良宵,只与一名女子祭拜祖宗神明,你说,假得了吗?”
“为什么?”她盈泪低问。
他不让泪有落下来的机会,轻吻她眼,吮去那泪。
“新娘子不能哭。”
她忍不住地心酸,身子往床柱依去。
“韩霄,为何要我这个累赘?”
“不许自贬。我要你,全天下我只要你。”
“韩”她的低唤被住。
“今后,你只能叫我霄,或夫君。”他低沉而霸气的规定。不想与她争论太多由她自卑衍生而出的问题,此刻他只想彻彻底底地拥有她,吸取她源源不绝的温暖。
他坐在她身边,轻一使劲,她便倒入他怀中。
“呀”
她的低呼尽数为他唇所吞没。
他急切地吸吮她口中的甘泉,她身上的一切一切,都是他急切要的。天哪,十年,他飘泊了十年才寻到的温柔,教他怎能再等候!他要她!
“别怕,让我爱你。”阻止她的抗拒,他肆无忌惮。
衣衫在他手中渐渐敞开,不知何时她已被安置在柔软的锦床上,而他灼热地半压着她,引起她心狂乱难抑,娇喘连连。
这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她心爱的男人正在爱她。泪水悄悄流下,悲观无望的心,宁愿放纵自己短暂沉沦,将来若惹他厌倦而必然有那么一天,她至少尚有甜蜜处可回忆。就让她把握住仅有的幸福吧!
韩霄……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那是她心中的呼喊,还是他在耳畔的呢喃?
在激痛与狂喜中,她已不能分辨,任心去浮啊沉沉……我爱你呵……
第六章
悠悠转醒,才一夜之隔,她已由少女变为少妇,初尝巫山云雨,承欢受泽;那样狂野而私秘的事,是超乎她能想像之外的。
身分由一夜良宵中蜕变为人妇,心理上总会有惶然不知所措的失落,教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以及自己的新身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伸手轻探,却模到枕边已凉的床位,不知该因此感到难堪还是放心。忍着身子不适的酸疼,她缓缓坐起身;没有碧映随侍,她根本是全然的无助。在这陌生的宅院,她不知道该怎么唤人,自己的身子从未让碧映以外的丫头看过,但碧映一定还在芙蓉轩吧?在外头守门的若是仆妇还好,倘若是家丁昵?
她不敢轻易叫人进来替她更衣梳妆。
她是这般没用,连自己也无法打理,不过她庆幸韩霄此时不在房中,不会看到她的狼狈,就让她自己模索看看吧。
凭着昨夜的记忆,她在床角找到兜衣与内衣。贴身衣物尚难不倒她,可是光穿这样无法见人呀,她担心的是外袍裙裾的穿法一旦没弄对,徒惹笑话了;而且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衣物置放何方,丢落在地上的,只有昨花的嫁服而已。
韩霄很快就会知晓他娶到一个麻烦。她搂着收集到的衣物,无助地坐在床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从练功房做完早课的韩霄洒身回来便是见到这副凄苦的景象。他的媳妇儿搂着昨夜的嫁服,仅着内衣,盖到她膝盖,两条弧形优美如玉精雕的粉女敕小腿赤条条地露了出来,内衣下摆沾了些许她昨夜落红的处子血迹。她美丽的面孔无助而自卑。
她很快意识到他的存在,身子震颤了下,狼狈地想背对他。
他轻抽走她手上的衣物,她泛白的十指改而抓住自己襟囗。韩霄心中同时涌上又气又怜的情绪,口气不禁有些坏:“月兑掉,这件脏了。”
他终于明白他娶到的是一个瞎子了吗?云净初解下衣扣,惶然地听到约十步远的衣柜教人弄得砰声大响,他在做什么?
“过来。”他招呼着,囗气已无适才的怒意。然后他又补充:“向左斜方直走十步,中间没有障碍,别担心。”十步是他估量的距离。
她小心地走过去,在心中默念到十,却仍抓不到他声音的定点。才十步吗?
韩霄跨了一大步,索性抱起她,直接走入与房间相连的浴间;隔了道长屏风,便是个大浴池。
“净初,你别怕我。”他沉声要求着。解下她仅剩的衣物,皱眉地看到自己昨夜纵情所印下的青紫。
“你……要做什么?”她听到水声,由空气中微热的水蒸气,知道这里是浴间。
“沐浴。”他已抱她一同步下浴池。
“呀!”她惊呼,脸蛋又羞又怕地埋入他颈子中:“这怎么可以?相公。”现在是大白天了吗?他们竟还果袒相对,哦!老天爷!
“为什么不行?你是我的妻。”他轻揉着她香肩,每见到一处青紫,便浅吻了下。
“我……我知道妾身的不便令你不悦,那……何妨唤碧映过来,这样……这样……不行呀。”她双手紧住红烫的俏脸,无法去忽视他双手游走在她身子上的狂野。
他浅笑出声,禁不住深吻住他这保守害羞的小妻子,他的妻子。共浴鸳鸯,夫妻至乐,他哪里肯再让妻子的娇躯分享他人?连丫头也不许看。
“碧映是你最忠心的丫头,她服侍你理所当然,可,那是在我未成你夫婿之前的事。今后,你是我的妻,你身子只能由我处置独享,她再也不许看了。自然,这等“小事”,还是由我来吧。我们初为夫妻,许多事尚须重新体验,找出最好的方式相处。有甘有苦必然,但我只要求你一点,净初”他顿了顿,深深凝视她。
不让她的双手遮去绝色佳容,让她不得不抬头面对他。
“什么?”她迷惑低问。
“相信你是无价的宝贝。”
他是好心安慰她的。云净初神色僵了下,要一个一无是处,甚至只会拖累他人的女子相信自己是宝,未免牵强过分了些,可是,她感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