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韩震须一等人也已过来,其中一名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率先跳了下来,他跨下的骏马还没停止奔驰呢!
“雍门主,不知内侄女何时冒犯到了你?请看在韩某人薄面上,饶了她一回吧?韩某在此谢过。”温文儒雅韩霁不愧是见过世面、处世圆通的人,一上前来,立即给了雍申玉好大的面子,建了座上好的台阶让她风光的下来。
雍申玉脸皮抖了抖,别过脸去。而韩霁向一旁的男子使了脸色,那男子立即奉上一包“贡品”给予其中一名女子。
就这样,十二名死板脸的女子上马走了。
“你是谁呀?”
彷若刚刚被攻击的人不是她,弄潮跳到韩霁面前,就着微弱的火光打量他,心中升起一抹很亲切的感觉。
“我是韩霁。如果你的父亲名为韩霄,那你就是我的侄女儿了!在此说话不方便,一同到山下的别馆叙叙吧。”虽是温和的询问,话语中惯常的威严是抹不去的;一双眼正锐利地扫过管又寒。
“叔叔?我有叔叔?”
“这位公子,一同来吧!”韩霁主导了一切,以更严苛的眼光看向管又寒。
“叔叔,你为什么一直瞪着我的又寒哥哥?”弄潮不开心地站在他面前?
韩霁抚着胡子,以慈爱的口气看她姣美的面孔:“这还便宜他呢!凭他昨夜没带你下山,如果你爹在此,他决计是会被拆成碎片了。”
“我们……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何况他是我未来的夫君,我爹爹不会太生气的。”老天保佑,她在心中偷偷地念着。如果原本对眼前的叔叔还存着一点迟疑,也会在此时消失了!看来他真的是她叔叔呢!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听到一段很精采的往事?
那个看热闹的老乞丐又开口了:“韩庄主,这小伙子不错的啦!你也瞧见刚才他保护她的架式,也该知道这娃儿挑丈夫的眼光一流。可以了啦!我想韩霄也会很满意这个女婿的。”
韩霁抱拳道:“韦老前辈,久违了。”
“算了算了,别来那一套,没戏好看,老乞丐我要找地方休息了!”挥了挥手,整个人闪入夜色中。
弄潮开开心心地搂着管又寒的手一同上马,以吓到为理由与他共乘。沿路韩震须还不停表示他是她堂兄,他比较大,弄潮对他扮了个鬼脸,然后咯咯直笑地将小脸埋入管又寒怀中,心想今夜的收获可真不少,那块石碑功德无量——
第五章
弄潮从来没有住饼这么好的房子、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其实以前在家中,一直是生活得很宽裕的,否则爹爹也请不起两名丫鬟来服侍娘娘,以及洗衣煮饭的老嬷嬷了。不过,爹娘都不太注重物质上的享受,一切以舒适为前提,挺讨厌华丽招摇的东西。爹爹这一辈子都在替娘娘的眼睛找名医,找灵丹妙药,并不太热中营生。朱叔叔说,如果爹爹要,他可以成为中原商业霸主,但爹没有那种野心,所以住海边时,他“只是”船行的大老板;住山上后,他以植林赚钱,并且有一间“小小”的木材商行,供应太原一带、北部数省的木材需要。不过,那些后来都是朱叔叔在打理,后来哥哥们长大了,也多少帮了些忙。而爹爹是不太管那些事的。
她家的的屋子很宽敞、很乾净,家具却很少,这都是为了方便娘娘而设想的;任何会使娘娘不小心受伤的东西,一律不许摆在屋内,所以她不华丽,简直可以说“家徒四壁”了。
穿了这么美的衣服,沿路看着雕梁画栋、假山流水,造得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她只觉新奇,不觉得欣羡。
昨夜来到此地,已是深夜,吃完晚膳藉各自去休息了,起了个大早又被丫鬟们围着打扮梳洗,现在终于可以透口气了。
她决定先去隔壁院子找她的又寒哥哥。
不过,她快乐的面孔很快地盖上一层寒霜!停步在拱形入口,她美丽的双眸眯了起来,看着令她火大的一幕!
慕容惠惠含羞带怯地看着眼前英挺伟岸的男子。一大早,她过来“秋棠院”赏花扑蝶时,却见到已有人比她更早出现在此,迎着朝阳的金光,趁着金黄的菊花群,他像是神秘一般的出现,闪耀着独特的光芒,那种震撼,狠狠地撞入她那待嫁芳心。
一袭蓝衫随风拂动,成熟的面孔有一种不属于尘世的清雅自持,他——是与众不同的。
昨夜在布帘后,她便偷瞧了他一眼,当时只觉得他与一般男子是不同的,今日趋近一看,更觉得此生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加特别的男子了!她得把握机会。
“管公子,您早。”
避又寒的浓眉微微蹙着,没有做答,他以为会是那吱吱喳喳的小弄潮儿。心下,是也些失望的。
“妾身复姓慕容,闺名为惠惠。家兄是慕容飞云,你们认识的。”她落落大方,又不失大家风范的一揖,半垂的面孔已是懂风情的年纪。不会太美丽——至少绝对比不上弄潮;但很媚,而且媚得很端庄。
他仍是没有正眼看她,除了那小弄潮儿,天塌下来也不能教他皱眉的。她晏起了吗?昨天爬山太累了?
“管公子——”慕容惠惠有些难堪的。
“又寒哥哥,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哦!”
清清脆脆的声音夹带着哭意地奔来,就在管又寒急急转向出声来源时,弄潮以扑入他怀中,梨花带泪的美丽小脸煞是惹人心疼的,更添几分丽色,很清楚明白地将一旁的女子比了下去。
“弄潮——”
“我梦到好多狐狸精要来将你生吞活剥,好可怕哦!不行,我得去买一把剑,将那些胆敢对你有野心的野妖精杀个片甲不留才好,看谁还赶来与我抢丈夫!”她叨叨絮絮地叫完,才装作突然看到身边有外人似的,露出娇憨纯真的大眼,半偎在管又寒怀中笑到“呀,姊姊早,我不知道你也在此。”
慕容惠惠狼狈地涨红双颊,尴尬地点头:“韩姑娘,你早。”
当一个长相出色的女人,面对到了另一个笔墨难以形容的女人时,是很难保持平常心的;尤其深知自己会处于下风,成了旁衬时,除了妒羡,只有避开一途了。
找了个藉口,慕容惠惠赶忙逃回自己的住所。
算她识相!弄潮下巴朝天地对她背影做了鬼脸后,立即跳开管又寒一步远,很开心地转圈圈:“又寒,你看我美不美?”
此时管又寒才真正看清小弄潮儿美丽的体态容貌。直到胸前传来窒闷的感觉,才知道自己屏住了呼吸,忘了一切,只是痴痴然地看着眼前绝美的少女。
一袭素淡的月白色上衣为底色,下着绸缎裁制成各式条子,上头绣百花纹的凤尾裙,皆示粉浅色系组成,充满了春天的娇女敕色彩;以紫色腰带圈住她不盈一握的柳腰,腰上系着一条珍珠串成的佩饰,下端绑着两只银铃,在走动时响出清脆的声音,一如她那美好的嗓音一般宜人。
平常绑成一条长长麻花辫的秀发也梳成了时兴的“挑心髻”,髻上妆点了一朵白玉雕成的芙蓉花,耳鬓两旁各流一撮秀发随风飘动,更显出她俏丽活泼的天性。
在她转动时,犹如拂来一阵宜人的春风……他看呆了,在打扮后的她,居然又可以更美了。
“我美不美嘛?还是这打扮看起来很好笑?”弄潮有些急了,扯着他衣袖直问着,要是看起来不美,那她不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