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耶律烈出门之后,她去找老嬷嬷。今天守着她的是大贺机遥,他几乎没说过话,这代表他不会多嘴的向耶律烈提起她来找老嬷嬷的事。
老嬷嬷深沉的看了她一眼。
“我不能给你那种药,首领会杀死我的!”
“不会!他不会稀罕有一个血统混杂的孩子。”但他可能会气她胆敢这么做;只有他能拒绝,不容许她本身不要。
老嬷嬷仍是摇头。
“等那天你有孕了,而首领又决定不要时,我会替你熬净身的药汁;但不是现在。”
她转身而去!她不要受孕了再遭残忍的对待,既不要孩子,就该事先不让他存在。
才步出老嬷嬷的小帐篷,她就看到那两个西夏女人,她们正不怀好意的看着她;而大贺机遥尚留在老嬷嬷的帐中,可能在交代些什么。
君绮罗冷着脸,扬着下巴,不让眼神出现任何情绪。
李杏从衣领内掏出一包油纸小包。
“知道我们为何不会怀孕吗?只要吃了这帖药,包你一辈子不会有麻烦。”
君绮罗没动,也没开口。她不以为这两人会存什么好心。她已毁在耶律烈手中,这辈子不可能会再有第二个男人了。而她又不愿为耶律烈生孩子,因此一辈子不孕也无所谓,她不在乎!只是,她们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岂会不明白?
李玉桃亲热的拉着她的手,接过李杏那包油纸包。
“哎呀!你就收下吧!咱们是同一种人,为了没感情的男人怀孕多悲哀呀!只要你不介意,偶尔让首领来找找我们,我们姊妹俩就很开心了。那,快去服用吧!泡着水,一次喝光就行了。”
君绮罗二话不说,拔下手上的一只手环给她们--“算是买这药的代价。”
那是一只上好白玉雕成的玉环,上头有山水景色,相当名贵;这是三天前耶律烈给她的,像是给妓女打赏似的,再好、再美、再珍贵,她都不屑一顾。
她转身进入帐中,就听见李氏姊妹大呼小叫直嚷着是块宝贝!恐怕来这里赚的银两也没这玉环值钱。
李杏拉着李玉桃回红帐,眼中尽是狡计得逞的神色。
“只要她喝了全部,别说这辈子别想生孩子了,就怕等会儿就会出血到死。谁叫她故作清高,也不过是个女奴!哼!”
“哈--她该死!那种药一个月只能吃一次,而且每次只能吃一点点。全吃了就算还有活命,也不能再让男人碰了。”
她们的声音在进入红帐时便消逝不见。而匆勿从老嬷嬷帐中奔出的大贺机遥飞快的冲入首领帐篷内。
“你--你做什么?”君绮罗绝望的看着他将那杯药水泼出帐外,渗入泥土中--她不明白大贺机遥为什么要阻止她。
而大贺机遥仍是紧闭双唇,当他看到桌上的油纸上仍有少许的粉末,抓了过来,连同那壶茶水拿出帐外;接着她就听到砸碎荼壶的声音。接下来的时间,大贺机遥便一直守在帐外,不让她有出去的机会。
君绮罗跌坐在地毯上,将手指伸人口中,紧紧的咬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没有了药,她就得随时活在怀孕的恐惧中!
他们这些契丹人都该死!即使她是个俘虏,但她也是人呀!他们只能让他们的首领决定她的身子归属,而不能给她一点人权决定自身的命运。如果一个胎儿已在月复中生长,他们怎么狠得下心打掉它!呵!她倒是明白得很,耶律烈从来就不打算善待她,能使她痛苦,就是他最感得意的事了!
不知坐在地毯上多久,直到帐幕被粗暴的挥开,她才回过神,空洞的看着盛怒的耶律烈。
“这是什么?”他的语气森冷,酝酿着风暴即将来临的气息。
放在她面前的,是那只玉环,那么,他知道了?
耶律烈收紧手掌,握住玉环猛往右侧的实木柜子挥去!他一拳打穿了柜子,也捏碎了那只玉环!
她不要生他的孩子!她不屑为他这个野蛮人怀孕!他这辈子从没这么愤怒过!
他将柜子踢出帐外后,又将一旁的桌子砸个支离破碎。
“少主--”
门外传来咄罗奇担心的叫声。
“滚!”他冲到帐口,将帐幕合上,转头凶狠的看向那个缩在床边的女人--他吓坏了她!
他一把扯下缠在腰间的鞭子;怕自己在暴怒中会不由自主地挥向她,所以,将之丢在离他最远的地方。接着又迅速的抓住她,让她连逃都来不及。
“你不要我的孩子!你该死的胆敢不要生我的孩子!”他将她钉在地毯上,挥起的手掌改为紧握拳头打向床榻,击断了一根厚实的床脚,整个床榻便崩塌了。
他的模样好可怕!他会伤害她!在暴怒之下,他的力气恐怖至极。她浑身颤抖的挣扎着,趁他把力气发泄在床榻时,她摆月兑他一手的钳制想往门口奔去;却在尚未起身时便被扯住长发。接下来他将她压倒在地上,几乎撞击出她胸内所有的空气……
天!他要打死她了!她绝望的看着他吓人的脸孔,面对这辈子真正的恐惧!
他将她的双手抓定在她的头顶上方,一手胡乱去撕扯她的衣服--“你胆敢把我给你的东西给那两个婊子!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没了命?”
“你根本是见不得我死在别人手中!因为那样会让你失去折磨我的乐趣!而我也不要你的任何东西!你给我首饰就是要一再提醒我,你终于也把我变成婊子了!”
“你--”如果他的心够狠,绝对会当场一拳打死她。
接下来呢?对她施暴!伤害她!在这样盛怒的情况下,他一掌就会打碎她美丽的脸庞,也会在施暴中对她做出无法弥补的重创。他盯着她被撕碎的上衣,在胸颈间有一道抓痕已渗出了血丝……
猛地,他放开她,冲了出去!
他无法伤害她,无法狠下心肠去伤害她!她一定认为他的粗暴已重伤了她,可是她不会知道,真正的粗暴并没有加诸在她身上!
这辈子,他从不曾送过任何东西给任何女人!那只玉环是他出生时皇太后赐给他的,原本是一对,该是在娶妻时赠给妻子的束西;但,他只想给她!没想到,却被她轻贱得看成是赏礼!有那一个恩客会给婊子价值连城的宝贝?何况她是他的女奴!这个该死的女人!今天换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比她知好歹、懂得感恩!
不愿她一双雪白玉手变得粗糙不堪,才减去了她所有工作;而她却以为这项恩宠是她的身体换来的代价。
他或许吓坏了她,却不曾真正伤害过她。他只是想要她,更想得到她温顺的迎合。他要看到她为他而笑!然而--天杀的!她该死!
如果他真如她所说的以折磨人为乐趣,今天她就不会安好的待在他的帐篷中;而是会像个真正的土匪将她压在众人面前占有她,然后让所有的手下轮番凌辱她。
就像那批终于被他歼灭的盗匪窝的情况一样!
今天他终于确切的掌握那群横行在贺兰山区的盗匪窝,只领了十二骑人马就歼灭了一窝上百人的盗匪。他亲眼目睹被那群盗匪掳来的女人全被剥光衣物绑在树上随时供人取乐,哪里像他这边,还得付钱召妓。
他冲到坐骑旁边,踹断一棵树身,冷着眼看着地上那些未死的土匪与匪婆。
咄罗奇紧紧跟了过来,仍是一脸的担忧;他从未见过主子爆发这么大的脾气。
虽然他易忽,但是很少表现出来。那个大宋美人可太有本事了!如今要移开主子的怒气,只有让他注意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