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远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看雪儿故意把脸别向另一边,气呼呼的不理他。
“生气了呀?”
“我那敢。”她闷哼,下巴抬得高高的。
他笑着扳回她小脸。“来,吃水果。”他叉一块水果到她嘴边。
雪儿含入口中,口齿不清道:
“我还没有原谅你。”
“来,再一口。”
她不客气地再吃下去。几次过后便眉开眼笑了。勾着他肩膀,拉低他身子,观察酒会中的人,小声在他身边道:
“那个秃头真好玩。你看,中间凹了一线,像不像骆驼的背?那边那个十个手指全是大戒指的太太她的腰可以当水桶滚来滚去了。哈!那边有一对夫妻就像黑白无常——还有,还有那个女人头上盘的头发像一个鸟巢——哈——”雪儿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没礼貌的小丫头,不可以乱做人身攻击,知道吗?”温行远心中直笑,却也不得不板起脸训话。
雪儿点头。“知道了!——呀!你看那个人像不像七先生?”
明知故犯,仍是恶性不改!只能由得她去天马行空的将别人想成怪物。他不由得好奇道:
“那你看我像什么?”
雪儿又喝了一杯果汁,揉揉眼。
“我的白马王子呀!”打了个嗝,不由自主的往温行远怀中倒去,双颊红得似火。
温行远这会儿才闻到淡淡的酒味。老天,雪儿醉了!难道果汁中也有掺酒吗?他没喝,所以不知道。
“我头好晕哪——肚子好像有一把火在烧——”她美丽的小脸更红了。
温行远没有多说,忙抱起雪儿,向主人打过招呼后,匆匆打道回府。
绣芙蓉2003年8月5日更新
在吐得稀哩哗啦之后,雪儿不安的睡了一夜,由于酒精作用热得她浑身没一处舒服,整夜辗转反侧,有几次差点从床上跌下去。温行远无奈,总不能绑住她吧?只好和衣抱她到他的大床上去睡,抱着她,防止她在睡梦中跌到床下去。而且他明天还得工作,不能整夜不阖眼——
小雪儿身上散出的淡淡幽香令他心中隐隐骚动不安——老天!她竟然会对一个小孩产生吗?不!这不是,只是一种感动,混合着一种心满意足,直想一直抱着她,守着她,不愿放开她——
雪儿头痛欲裂的醒来。她睁开干涩的眼,发觉自己枕在一个宽厚的胸膛上,有一只手被她压在颈后,环着她的肩膀。她抬起头,发现才清晨五点,而温行远睡得正沉——雪儿小心的撑起手肘,突然有丝羞涩,有些喜悦,还有其它更多的东西充塞心中,让她着迷的看住温行远。许多年了,她第一次不怕睁开眼那一刹那的空虚无助。他在这里,他搂着她,将她保护着。她心中好感动,好开心——
仔细打量他俊俏的面孔,浓浓的剑眉,长长的睫毛,好挺好挺的鼻子与性格的——唇——目光就一直停伫在那里了。
恋爱中的人为什么都会接吻呢?雪儿舌忝了舌忝突然干燥起来的唇。然后很好奇,也很小心翼冀的低下头,试探着凑近两人距离——触——轻触,心跳好快,脸孔好热,嘴唇麻麻的。这是接吻吗?好像不是,雪儿不死心的想像亲面颊时会有的动作,轻轻的“啾”了下他的唇——这应该是接吻了吧?她的初吻——她连忙抚住自己跳得像打鼓的心口,昏沉沉的想,她给了她的白马王子初吻了——恍惚的坐着,往身后一退,“哇!”凄惨的叫了出来,比十个闹钟还有效。前一刻还在睡的温行远已经跳了起来,在大床上四处搜寻雪儿,结果在床下看到撞到头的雪儿——谢天谢地,他有铺长毛地毡,连忙抱起她放回床上,急问:
“有没有跌疼那里?”
“我头晕。”她委屈的撒娇着。
“我拿一片解酒药给你吃,你昨天喝醉酒了。”他从柜子中找出药丸,拿来开水,让她吞下。
雪儿偷偷看了一下他好看的唇形,心中有如小鹿乱撞。他抱她回她的房间,放在床上拉好被子道:
“再睡一下好不好?”
看温行远一脸疲倦,雪儿也不想求他陪她,乖乖的点点头,温行远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走了出去。
雪儿捧着被单,轻抚额头,羞红了小脸,露出痴痴然的笑容。这是她的初吻呵——只要她出了一丁点小状况,温行远就会更加的宠爱她,这是雪儿的新发现!
所以,她打算三不五时来个人为意外。例如,滚下楼梯啦,跌倒受伤啦之类的小意外,她一一盘算,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大划得来。会痛耶,如果不小心留下疤痕就会变成丑八怪了。何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敢有所损伤?不行不行,再想别的,一定可以想出一个让温行远更疼她的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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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无论唐雪儿如何精心计划也是白费力气了。因为——唐煜回来了!那个原来应该一个月后出现的唐煜提早回来了。
在确定温蓉远初受孕的近半个月,唐煜急急忙忙整装回国,怕的是胎儿成形一个月后到出生那一段时间都不宜搭飞机。而温蓉远坚持要回娘家待产,原因很简单
“埔里水质好,专出美女不是吗?我要生一个漂得得足以和雪儿较劲的女儿来养。”她这么坚持。
而结婚六年来未得一儿半女的唐煜早已想孩子想疯了,自然是对她千依百顺——事实上,他从来就没有什么事是反对过妻子的。唐煜旅居瑞士的父母,听说唐家快有后了,也连忙兼程赶回来,非常凑巧的在香港转机时竟然和唐煜同一个班机飞回到台湾。
乍然知道要和雪儿分开,温行远的心好像被挖开了一个大洞似的空虚难受。毕竟他已经非常习惯有雪儿在身边陪伴的日子。自从唐煜满面春风的出现在他办公室门口后,他的心情一直低落到现在,而雪儿正在她的小书桌上收拾东西。
唐煜道:
“这次我父母也回来了,急着要见小雪儿呢!两个月来真的太麻烦你了,行远。”他太高兴了,以致于没有发现两人异常的沉默,还催着一旁慢吞吞的雪儿:“快点呀,雪儿,等会儿还要到公寓去拿行李呢!”
唐雪儿苦着张一小脸。
“堂叔——我可不可以再多住几天?”
“不行不行,打扰你温叔叔已经很久了,他本身的工作早已忙得不可开交,不能再加重他的负担了。何况我们大家全回来了,可以天天带你到处去玩。”唐煜直摇头,说些话来哄她。
雪儿一张脸全皱成了苦瓜样。以后住到唐煜郊外的家,就会离市区好远了;而且想像得出唐煜为了一解愧疚之心铁定会带她到处玩,回台北探亲必定也少不了——等玩到一个段落,她也开学了,又得再回到台北的贵族女校住宿。那和温行远不就天涯海角、两地相隔了吗?好悲惨哪!
温行远载雪儿回到公寓,唐煜自己开一辆车,温行远大手大脚的将雪儿的行李提下楼去。
雪儿嘟着一张小嘴,看温行远。
“巴不得我走呀?留也不留我一下。”
他蹲在她身前,从西装内袋中拿出一条银项练,坠子是一只钥匙,上面嵌着几颗漂亮的小宝石,红的、蓝的、绿的——排列成星状,挂在她脖子上。
“这是我公寓的钥匙,欢迎你随时来——雪儿是这里的小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