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脑袋里头根本没有脑子可以做馅儿。
“你这孽子!”
“竟敢把我输掉!”
杭龙狼狈的被打趴在地上,也不敢爬起来。“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你你……”兰姨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还说什么是不是故意的,你干嘛要赌人,就不能赌钱就好吗?”
杭龙脑袋垂在胸前,好像断掉了似的。“人家不肯跟我赌钱嘛!”
“为什么?”
“因……因为在那之前,我还欠下了十多万两……”
兰姨惊吓得猛抽气。“十多万两?!”
杭姵更是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
“天哪,你还真是个烂赌鬼耶!”
不但欠下赌债十多万两,还把亲姊姊都给赌输掉了,这楼子桶得还真不是普通的大!
“天哪,这下子麻烦大了,”兰姨颓然坐到椅子上,惶然地手扶额头。“上回妳爹就警告过了,再要有妳弟弟的赌债、酒债,就拿我自个儿的珠宝首饰去卖了还债,别再找他了,他不管,可现在问题这么严重,我又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杭飒恨恨地踹杭龙一脚。“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兰姨无力地问。
“我先躲到舅舅家!”杭姵第一个就想到先自保再说。“等字据的时限到了,对方找上门来,爹不想管也不行了,最多就是拿钱抵人,这不就行了!”
好办法!
可是……
“要是对方不肯拿钱抵人呢?”这也是很有可能的,说不定对方就是想做杭家的女婿,做杭家女婿的好处可是比实际拿钱更长远。“果真如此,要知道,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信用两字,字据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妳爹恐怕真会把妳给人家了!”
“所以我才要躲啊!”杭姵以“妳真是蠢”的口气说。“就算爹真要讲信用,真要把我交出去,既然我人不在,他们也没辙呀!”
不可能这么简单吧?
“但是……”
“反正姊姊不在,还有妹妹在嘛!”杭姵不耐烦地提醒亲娘。
“妳是说……”兰姨两眼蓦睁。“杭蕊?”
“废话!”
“但杭蕊已订亲了,妳爹不会肯的!”
年前,杭老爷就替杭蕊定下了亲事,清明过后就要嫁出去了,就像她刚刚说过的,生意人讲究的是信用,既已订亲,杭老爷绝不会毁婚的。
“那就杭蓉啰!”杭姵满不在乎地提出另一个“替代品”。
“杭蓉?嗯嗯,说得也是……”兰姨喃喃道,愈想愈有理。“横竖他们不是要钱就是要人,要钱,杭家多的是,要人,就拿杭蓉去抵吧!”
基本上,任何人都可以,只要不是她的宝贝女儿就行了。
她的宝贝女儿可是要嫁到名门大户里去做正室大老婆的,怎么可以糟蹋在赌徒痞子手上!
“就是这样!”杭姵点头。“顺便还可以把弟弟的前债清一清呢!”
一语敲醒梦中人,“对厚,一举两得!”兰姨猛拍大腿。
杭姵好不得意。“没错,所有的麻烦一次就解决了!”
“姵儿,妳真是太聪明了!”
“那当然!”
很不幸的,兰姨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知道她将会因杭姵的“聪明”而被打入冷宫,不然她一定不敢这么开心的听从杭姵的建议。
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第2章(1)
进入二月后,天儿总算没那么冷了,杭傲方才允许琴思泪为了到静苑向杭夫人请安,而走出暖呼呼的房间。
“最好能生个女儿!”
杭夫人亲热地拉着琴思泪坐一块儿,喜滋滋地抚模媳妇的大肚子,衷心盼望媳妇能生个孙女给她。
“不然一旦蕊儿嫁出去,我会很难过的!”
琴思泪见杭蕊一派娇羞,翠姨也是满脸欣慰,看来杭老爷替杭蕊定下的亲事一定很不错。
“婆婆,对方是……”但她还是不太放心。
“安心,安心!”杭夫人明白她在担心什么。“既是杭府的大小姐,蕊儿自然是嫁过去做正室大老婆的,而对方呢,也是我亲自挑选的人,晋城首富的么子,今年刚满二十,人品很不错,也跟蕊儿一样是个老实人,两人再相配不过了!”
难怪,是晋城首富的么子,门当户对,又于杭老爷的生意有助,莫怪杭老爷会立刻把亲事定下来。
琴思泪安心了,杭傲却不满了。
“我说娘啊,大哥、二哥也有女儿,您怎地不去抢他们的,干嘛抢我的?”
“我想要从呱呱落地就开始抚养嘛!”杭夫人满怀想望地喃喃道。“就像养我自个儿的亲生女儿一样。”
而杭升、杭儒的老婆生女儿的时候,她根本连床都下不来,要如何抚养娃儿?
“可那明明是我的女儿!”
“让一个给娘又怎样!”
“又不是东西,还可以让来让去的喔?”
“我说可以就可以!”
“妳……”
杭傲本想破口大骂,但一想不对,对方是老娘耶,又不是那个可以随便他欺负的老爹,要是一个不对,娘又歪到床上去病恹恹的了怎么办?
算了,他认输!
“那要是生儿子呢?”不甘心的咕哝。“把他的小鸟切了?”
琴思泪和兰姨、杭蕊、杭蓉,还有两旁伺候的婢女们都赧红了脸儿,唯有杭夫人噗哧失笑。
“别胡扯!”她又好笑又好气地轻叱。
“不然咧?”
“我再等啊,总会等到一个女儿的!”
“孙女儿!”
“随便,随便,总之,是女女圭女圭就归我!”
现在是在分赃吗?
杭傲猛翻白眼,懒得多说了,杭夫人却还想再多调侃他几句,就在这时,杭老爷的贴身老仆人慌慌张张的叫进来了。
“不好了,夫人,麻烦又上门来啦!”
“又什么麻烦啦?”
“天就要塌下来的麻烦呀!”
“……”
对,天先塌下来砸死这个老苍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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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厅里,热闹烘烘的,杭老爷父子三人和兰姨,以及三个陌生人,还有跪在地上的杭龙,加上两旁伺候的奴仆,光是人气就旺盛得不得了。
不过,真正在“热闹”的只有两个人。
“真是造孽啊,竟生了你这么个不肖子!”杭老爷激动地挥舞着双臂,狂怒地咆哮,“往常你爱赌,也就是输他个几百几千两,这我勉强还能忍受,但现在,你竟然……竟然……”气得说不下去了。
原以为杭老爷最多就是劈头一阵乱骂,骂完也就算了!如同往常那样,反正杭家有的是钱嘛,送出去千儿几百的也不痛不痒。
不料他竟是如此的愤怒,兰姨有点意外,也有点惶恐。
“龙儿也不是故意的嘛!”她嗫嚅地为儿子辩驳。“他只是喝醉了……”
“故意?故意?”杭老爷不可思议地一再重复。“爱赌、爱喝哪有什么故不故意的,他就不能不赌、不喝吗?”
“三少爷不也爱赌、爱喝,”兰姨冲口而出抗议。“您怎么不说他?”
“对,傲儿也爱赌、爱喝,”杭老爷咬着牙根。“可是他每赌必赢,从来没输过,喝酒也从来没醉过,更别提喝出什么问题来,妳凭什么说他?”
兰姨顿时语塞。
“妳说,现在该怎么办?”杭老爷依然高昂着嗓门,怎么也拉不下来。“他竟然把自己的亲姊姊给输掉了,然后呢?真要把姵儿给人家吗?”
兰姨瑟缩一下,瞄一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杭龙。
“呃……姵儿一得知这件事,她就……就趁夜逃走了!”
逃了?
闻言,杭老爷整个人静默了下来,两道目光怪异地盯住兰姨,盯得兰姨心惊胆战的。
“老……老爷?”
“所以,妳老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兰姨心虚地别开眼。“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