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沁悠莞尔。“所以请别掐死青哥,我不想做寡妇。”
暗青阳一怔,继而一脸哀怨,满身的凄怆。“我做错了什么,大哥要杀我?”
杀他?
不,还是找个茅坑把他活埋进去吧!
独孤笑愚看看明明不笨,可又老是憨直得气死人的笨弟弟,再看看端庄柔婉,和他那个笨弟弟根本是天南地北的弟妹,蓦而放声大笑。
丙然是绝配!
暗青阳十分宠爱老婆,这是无庸置疑的;而楼沁悠,从她凝视夫婿的眼神里也可以看出她对夫婿的感情,是近乎崇仰的眷恋。
这人世间,大概也只有她会崇仰那个笨蛋了!
“终于可以安心了!”独孤笑愚喃喃道,然后转向海行我。“好,现在该处理正事了!”
早已吓得直发抖的海行我,被他一看,顿时骇得两脚一软,差点当场彬下去。
千料万料就是料想不到,眼前的人竟然就是七修罗其中三位本尊,而他居然想杀人家灭口!
他还真怀疑自己怎么没有被当场吧掉!
包难以置信的是,那个一脸毛茸茸,粗犷又粗鲁的莽汉就是怒修罗,而且他还是绿映庄的三女婿!
这下子,还有谁敢动绿映庄!
“你,带着你老婆滚回海家去,记住,转告令堂我所说的话!”
“记住了!记住了!”
“还有,再警告令堂,绿映庄不容她染指!”
“是!是!是!”
“滚!”
一溜烟的,海行我立刻不见踪影了,自然,那些从海家带来的人手,也跟着他逃了。
于是独孤笑愚再转身,面对那个还目瞪口呆的盯着他看的绿芙蓉。
“楼庄主。”
绿芙蓉一惊,“大公子?”不知为何,虽然对方一脸笑容可掬,却反而使她毛骨栗然、心惊胆战。
“今日原是楼庄主要传位给二小姐……”
“是,但月兰已……”
“既然二小姐离开了,那就把庄主之位传给大小姐吧!”
“咦?”绿芙蓉张口结舌,原以为楼月兰被赶走之后,她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坐稳绿映庄庄主宝座了,没想到……
“嗯?”独孤笑愚始终笑意盎然,但此刻,那笑容却隐隐泛着一股威吓之意。
绿芙蓉当即明白,无论如何,她今天非得把庄主之位传给楼月霜不可,否则绿映庄再惹上麻烦,七修罗也只会袖手旁观。
哼哼哼,没关系,传位就传位。
皇帝上头有太上皇,庄主上头自然也可以有太上庄主,不管她是庄主或太上庄主,绿映庄始终是掌握在她手中的!
这么一来,有七修罗做靠山,绿映庄就可以在江湖上横行霸道、耀武扬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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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日吉时,绿芙蓉把庄主之位传给了楼月霜。
翌日,独孤笑愚就向楼月霜告辞了,打算先将笨弟弟和弟妹送回老家,好让几位长辈安心。
临行之际──
“大姨子,我大哥说了,往后若是妳的决定,绿映庄无论惹了天大的麻烦,尽避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一定会赶来帮妳解决的。”傅青阳大声说道,毫不顾虑丈母娘就在一旁听着。“可若是因岳母大人的主张而招惹上什么事儿,就算是芝麻绿豆大的小问题,我们也一概不管!”
刷一下,绿芙蓉脸黑了;楼月霜则暗暗感激不已,如此一来,绿芙蓉就不敢干涉她的决定了。
“谢谢妹夫。”
“不客气,自家人嘛!”
而后,他们上路了。
马车不疾不徐的前行,楼沁悠始终注视着并立于庄前的绿芙蓉和楼月霜、楼雪悠,双眸一眨也不贬,直至马车转过大拐角,她才放下车帘,搂住雪雾,心中百感交集。
这回,是真的离开绿映庄了!
对绿映庄,她毫不眷恋;对姊妹,也没什么割舍不下的;对娘亲,更是恨不得早点远离;然而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几分怅然、几分伤感……
“我说,青阳。”
“大哥?”
“你可记得四婶儿交代过,成亲后,你那把大胡子得怎样啊?”
“得……得……”
“嗯?”
“刮……刮干净……”
“然后?”
“连……连胡子碴儿也……不许再留……”
“那么请问,现在爬满了你半张脸的是啥玩意儿啊?”
“我……我赶路嘛!那就……就……”
“怎样?”
“别这样嘛!大哥,待会儿歇腿时,我马上刮干净,千万别告诉我娘啊!”
“这个嘛……”
“那墨夜借大哥你骑一个月总行了吧?”
“牠又不给人骑。”
“我要牠给你骑,牠就会给你骑。”
“那好,墨夜借我骑一个月,白雾借我老婆骑一个月,正好可以让我们……”
“不行!白雾不行!”
“为什么?”
“白雾是我老婆的。”
“借一下有什么关系?”
“那是我老婆的,不借!”
“那很抱歉,价钱谈不拢,你就等着被四婶儿拎耳朵吧!”
“大哥,别这样嘛……”
“没有白雾,兔谈!”
“……哼!了不起月兑光衣服在村子里遛上一圈,没什么大不了的!”
噗哧!
不,她哪有怅然的时间?她那憨直的夫婿,还有他的兄弟和长辈亲人,虽然有不平凡的身分,却能活出那么平凡、温馨的生命;而她,就快能加入他们了,光是期待未来的生活就来不及了,她哪有空闲去伤感呢?
静静的,她放开雪雾,取出爹亲的牌位,对着牌位笑得好不灿烂。
爹爹,这就是您要的吧?平凡而温馨的生活,平淡而隽永的幸福,这,就是您要的吧?
终曲
拎着篮子,楼沁悠走出大屋,已然成长为一只大狗的雪雾在她脚边雀跃的跑来跑去,毛茸茸的尾巴兴奋的摇着不停,惹得她又气又好笑。
“雪雾,我是要去祠堂,又不是去玩儿,你这么兴奋干什么?”
走着走着,她突然举起手来用力挥了两下,田地里那头的独孤笑愚也举着斗笠对她挥了挥,然后埋头继续工作。
江湖上名声赫赫的笑修罗竟是个庄稼人,真是难以想象呢!
她暗忖着继续往前行,忽地,一大票人喊打喊杀的呼啸着从她身边飙过去,她不禁好奇的大声问。
“十三弟,又怎啦?”
“十八弟那小子在我们的绿豆汤里下辣椒粉,我们要杀了他!”
噗哧!
表阎罗的儿子们果然鬼得要死,一天不捉弄人就活不下去似的,每回见到有人在喊杀,被追杀的一定是鬼阎罗的儿子。
她抿唇而笑,再走几步,又见到一幕几乎每天都可以见到的有趣场景。
“相公,不要这么小气嘛!”
“……”
“一年才一次义诊,又不是很麻烦!”
“……”
“相公,好啦、好啦,就一次嘛!”
“……”
“相公……”
装作没看见,她低头窃笑着从那对堪称绝配的夫妻当中穿行过去,过了大老远之后,才敢笑出声来。
那个冷心冷面的毒修罗也有没辙的时候呢!
再走没多久,又是一大票娘子军围在那里讨论,有长一辈的,也有年轻的,更少不了年幼的。
“大伯母、二伯母、娘、六婶儿、七婶儿。”
“沁悠啊!正想去找妳呢,来来来,一起来!”
“什么事呢?七婶儿。”
“男人们实在太可恶了,所以我们计划找一天全体偷溜到哈密去玩儿,让他们男人自个儿去服侍他们自个儿,到时候妳也一起来吧!”
这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这……”额上落下汗水一滴,她为难的不知如何应答才好。
“好了、好了,别为难她了,她就跟蒙蒙一个样儿,夫是天、妻是地,我们也甭问她了,讨论好了,到时候抓了她走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