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求安猛抽气,真的吓到差点昏倒了。
“老妈她……她想用死谏来唤醒我的理智,幸好……她成功了……”康桥低低呢喃,眼眶红了,声音也哽咽了。“她留了一封信给我,告诉我她对我的期望,自那天开始,我就决心要达到老妈的希望,至少我不能让她……白死……”
“天哪,天哪,康桥!”再也顾不得其它,邝求安一把抱住他,安抚地摩掌他低垂的脑袋,“没问题的,你一定办得到的!”她柔声鼓励。“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你会成功的!”
“你……能帮我吗?!”康桥低声央求。
“会的,我会的!”邝求安重重地道。
在这一刻里,她深深确认,这确实是老天给她的机会,她需要一个新的开始,而他需要她的协助;他不在乎她的过往,因为那已经是过去式了,而她也不需要介意他的身世背景,因为那总有一天会成为过去式。
就算他只有二十二岁,那又如何,对许多人来讲,年龄与实际人生经验总是不相符的,他就是其中之一,那么,她又何须在意?
既然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办到,而她也相信他能够做到,这不就够了?
“康桥。”
“嗯?”
“从现在开始,我……”她轻轻道,“要踏上我的新人生了,而你……”她扶起他的脸,对上他湿润的眼。“也要努力开拓出你的新人生喔!”
“嗯嗯。”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们……”她柔声呢喃。
“一起合作经营我们的人生和婚姻吧!”
“好。”两人相对而视,不约而同悄然一笑,他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她赧着双颊点点头,彷佛在某种只有他俩理解的心灵契约上,烙下了永生永世不悔的签章。
那是一份比世俗的婚姻证书更神圣的契约。
这一刻,他们对彼此许下了一辈子相扶相持的誓言,三天后的结婚证书只是给外人看的,在他们心里,此时此刻签下的契约才是真正能够束缚彼此的承诺。
就从这一刻起,他们已经是彼此的人生伴侣了。
“康桥。”
“嗯?”
“我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
“什么疑问?”
“为什么是我呢?”
“……有一天,当我们一起牵着孩子的手上幼儿园时,我再告诉你。”
“……”
真狡猾!
三天后,他们在法院公证结婚了。
下午,康爷爷就打电话通知说会立刻赶回来;傍晚,康桥就带着新婚老婆搭上南下的列车,逃之夭夭。康健也只能为表弟欺上瞒下到他结婚那一刻为止,这已算是仁至义尽了。
宽敞的火车双人座位上,康桥偏偏要跟邝求安挤成一堆,邝求安几乎有半个身子全偎在他怀里,他则好整以暇地不时偷吃几下豆腐,满嘴口水馋得要死。
邝求安推开他又凑上来的嘴。“别这样啦,好多人在看耶!”
“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夫妻啊!”说着,康桥不甘心地捉住她的手,贴过脸去硬是又亲了她一下。
邝求安又好气又好笑地再次推开他。“好了啦,说正事啦!”
“什么正事?”
“你以为我们这样能逃多久?”
康桥失笑。“谁说我们要逃的?”
邝求安横睨着他。“不然为什么你一听到外公要回来了,拉着我就跑?”
“我想给你多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呀!”康桥又嘟过嘴去亲亲她的唇。“更何况,我们才刚结婚耶,起码要给我们几天时间亲热一下嘛!”闻言,邝求安脸红了。“呃,先说好,那种事我……我都不懂的喔!”
换句话说,她是个二十六岁的“老”处女,原装货,未开封过的,自然什么也不懂。
康桥邪魅地一笑。“没关系,我懂。”
邝求安瞄他一下。“我想也是。”看他就是那种女孩子会很哈的类型,不懂才怪。
康桥莞尔。“我在十四岁的时候就有第一次经验了,当时我老妈就警告我说,绝不准玩人家规规矩矩的女孩子,还逼着我发誓,结婚之后就再也不许到外面玩,也不许包二女乃,我想,那是她切身的感受。所以。你尽避放心……”
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我绝不会在外面养女人,”他在她耳畔低语。“也不会有什么一夜给你抓,嗯?”
邝求安定定地凝视他片刻,颔首。
“我相信你。”
“谢谢你,老婆!”康桥眉开眼笑,满意极了。就知道她会是个最合乎他理想的女人,当他希望她信任他的时候,她就温驯地相信了他,并不会因为他们彼此仍旧可以算是陌生人而保留她的信任。他果然没娶错老婆!
“啊,糟了!”邝求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叫一声,脸色也跟着翻白了。
“怎么了?”康桥关切地问。
“我都忘了,有……有人要告我!”邝求安惊慌得眼眶都红了,把陈玉婉的事详细的告诉康桥之后,泪水也滚下来了。“怎么办?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他们一定去告我了!”
康桥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来。
“喂,周律师吗?我是康桥啦,有点问题想请教一下……”
五分钟后,他收起手机,对她露出安抚的笑容。
“放心吧,周律师说了,这种状况他们是告不了你的,他们能告的也只有陈玉婉一个人,倘若他们硬要牵扯上你,我也委托周律师了,他会出面替你处理,周律师最拿手的就是这种案件,所以,放心交给他吧,我保证一定会没事的,嗯?”
“我相信你,”邝求安双眸湿洒洒地显得格外晶莹清澈。“谢谢你!”
“真感激我,就答应我一件事。”他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水,低声道。
“什么事?”
“抛开一切烦恼,好好的享受我们的蜜月,嗯?”
“好,我答应你。”
于是,接下来一个月,他们在绿岛度过了极为惬意又热情的两人世界,同时,康桥也在“训练”邝求安,要让她成为一个完美的女人。
邝求安是个内向文静的女人,康桥却强迫她要在床上学习享受,而邝求安也温驯地顺从了他;邝求安不会游泳,康桥又逼她在三天内就学会了最基本的狗爬式;邝求安不会跳舞,康桥就每两天教她一种新的舞步……
他是在“训练”她,但也是在教导她如何享乐人生,摆月兑过去的噩梦。
虽然她从没有告诉过他,但从她的外表上就可以看出,往昔的她过的是如何艰苦的生活。
会逼得她活不下去的人生,绝不可能舒适到哪里去吧?
“在想什么?”
夕阳下,轻风吹拂着白浪滚滚,沙滩上,邝求安抱着双膝坐在那儿欣赏艳红的火球缓缓坠入海平线的另一端;康桥端着两杯冰凉的饮料在她身旁坐下,一杯递给她,自己就另一杯先狠狠地灌下几大口再说。
“我在想,我还欠养父母一大笔债,不知道你能不能让我去找工作赚钱来还债呢?我保证不会妨碍到我们的生活的!”
“欠你养父母?你跟他们借钱?”
“不,不是,是……”
从最早的幼儿记忆开始,一直说到养父母将一迭记帐单交给她为止,邝求安的语气极为平淡,康桥却可以自其中听出与语气截然不同的感伤。
“真要为那种债定个名字的话,我想,养育费比较合适吧!”
“养育费?”康桥挑高了帅气的眉。
“嗯。”目注火红的夕阳,邝求安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养母还要我回去嫁给超市老板的儿子,说超市老板愿意付两千万的聘金,这么一来,我欠养父母的养育费就可以一口气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