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蒙蒙感动地环住他腰际。“谢谢你,相公。”
如今她也多少了解他的脾气,要按照他的个性,谁惹他他就毒死谁,一个也不会放过;但现在为了她,他承诺不伤害其他人,这是十分不容易的让步。
她,也只能做到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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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派的练武场上,君兰舟搂著蒙蒙伫立于正中央,前方是华山派所有门人,可就不见华山派掌门人。
徐缓地,杜菁走到蒙蒙面前,先看一下君兰舟,再望定蒙蒙。
“蒙蒙,我师父说他没有说谎。”
“不,他一定有说谎!”蒙蒙异常坚定的相信君兰舟。
杜菁又瞄一下君兰舟。“蒙蒙,你知道他是谁吗?”
蒙蒙也瞥一下君兰舟,狐疑地。“他是我的相公啊!”
杜菁严肃地摇摇头。“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他的家世……”
“家世?”蒙蒙低喃。
“当年武林中有七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心性狠毒、凶残无比,曾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是七个恐怖的煞星,而你的夫婿……”杜菁又瞟向君兰舟。“是那七个魔头其中之一的儿子……”
蒙蒙惊喘,猛然回眸看君兰舟。
“对,他是那样可怕的魔头的儿子,”杜菁点著头说。“但他居然都没告诉过你,你想他真会对你说实话吗?”
蒙蒙没有出声,依然骇异的盯住君兰舟,而君兰舟始终面无表情,连半丝波动也没有,就好像他根本没听见杜菁的说话,可是,他的眼神是那样温柔,充满了无尽的怜爱,每当他语气生硬的叫她闭嘴,却又一面倒的顺从她所有的要求,他就是这种眼神……
“不!”蒙蒙匆地回过头来。“我相信他,他不会骗我!”
“你……你真傻呀,蒙蒙,”杜菁又愤怒又焦急的跺了一下。“你还听不懂吗?他是恐怖的魔头教养出来的儿子啊,他……”
“无论如何,我相信他不会骗我!”蒙蒙从不曾如此肯定过。
“那他为何不告诉你他是谁?”
“我又不是武林中人,他告诉我那些又有何意义?”
杜菁窒了一下。“那他医术那样高明,却又狠心不去救能救的人,你又想怎么解释?”
“那只是他的个性,”蒙蒙平静的解释。“就像他很小气、很吝啬一样,那只是他的个性其中之一。就如你所说的,人家凭什么一定要华山派收留人,同样的,人家又凭什么一定要他救人?”
杜菁顿时哑口无言,好半天后,她才又勉强说出话来。
“老实告诉我,蒙蒙,你为什么那么相信他,只因为他是你的夫婿吗?”
蒙蒙看著她一会儿,忽地垂下眸子去,沉默了许久、许久后,她才抬起眸子来,坚毅的面对杜菁。
“不,因为我爱他!”
霍地,环住她的手臂猛然缩紧了,但君兰舟依然是面无表情的。
“我爱他,”蒙蒙语气更重的又说了一次。“所以相信他。”
“但若是你爱错了人呢?”杜菁月兑口道。
蒙蒙缓缓仰起眸子对上君兰舟的眼,纯真的目光中是单纯的信任。
“我无怨无悔!”
“可是……”
“够了!”君兰舟突然出声了。“在我出门前,家父曾嘱咐我,倘若掌门人已有悔意,便放过他一命,倘若他毫无悔意,届时再杀了他。但看来掌门人是毫无悔意……”
听前半部,杜菁一阵狂喜,再听到后半部,杜菁又是一脸惶恐。
“不过……”君兰舟深深凝住蒙蒙。“算了,仇恨忘了也罢!”
“相公,你……你……”蒙蒙惊喜的把脸埋进他怀里,因为她快哭了。“我爱你!真的好爱你啊!”她知道,他是为了她才做这种无限度的让步的。
“谢谢你!谢谢你!”杜菁也高兴的直道谢。
就在这时,华山派的正门内猝然慌慌张张的奔出一人,口中并大叫著。
“不好了!不好了!掌门人自杀了呀!”
结果,一阵慌乱后,练武场中只剩下君兰舟和蒙蒙,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后……
“蒙蒙。”
“是,相公。”
“去探望过坠儿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是,相公。”
于是,他们上了马车,静静的离开华山派。
华山派掌门人畏罪自杀,那种事与他们无关,因为在君兰舟决定饶华山派掌门人一命时,对他而言,事情已结束了。
终于,他可以回家了!
终曲
“相公,不要这样嘛,相公、相公……”
阎罗老大好奇的看著蒙蒙追在君兰舟后面跑,而君兰舟抱著儿子理也不理她,兀自大步走向厨房。
“现在又是什么戏码?”
独孤笑愚哈哈大笑。“大概是弟妹又缠著兰舟要他开义诊了!”
阎罗老大也笑了。“蒙蒙那孩子真是善良啊!”
“老爹,”独孤笑愚挤著笑眼说。“所以我说我们为兰舟担心全都是白费功夫的!”
阎罗老大摇摇头。“说什么稀世难寻,结果没两年就让他碰上了。”
独孤笑愚跷起二郎腿晃呀晃的,兴味盎然地看著蒙蒙和君兰舟又一前一后的从他面前经过,蒙蒙依然可怜兮兮地追在君兰舟后面。
“你相信吗,老爹,弟妹到现在还不知道兰舟会武功呢!”
“真的?”阎罗老大失笑。“她这么糊涂?还是愚蠢?”
“不是糊涂,也不是愚蠢,她是单纯,除非必要,凡事她都不愿想得太复杂,大概就是这样,她才能够不在意兰舟那种古怪性子吧!”
阎罗老大直点头。“他俩可真是合对!”
独孤笑愚又噗哧笑了。“确实、确实,一个狠毒,另一个善良;一个小气,另一个大方;一个沉闷,另一个活泼;一个深沉,另一个单纯,他们真是再合对不过了!”
阎罗老大喝了一口茶。“啊,对了,我曾见兰舟宝贝兮兮收藏著一件相当简陋的棉袄,坚决不让蒙蒙扔掉,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独孤笑愚颔首。“知道,是弟妹亲手为他缝制的,听兰舟自己说,他们刚成亲那半年多,他可是让弟妹吃足了苦头,但弟妹不但半句怨言也没有,还开开心心的跟著他吃苦,有颗热馒头吃,她就很欢喜了。”
“真的?没听蒙蒙提过呀!”
“我问过弟妹了,她回我什么老爹知道吗?”
“回你什么?”
“她忘了。”
“忘了?”阎罗老大怔了怔,继而感动的摇摇头。“可真是个好女人,难怪兰舟那么快便为她倾心。”
“嗯嗯,说到这,我就想到……”
话刚起头就断音,是被他们后面传来的一声低喝活生生斩断的,两人不约而同回过头去……
“闭嘴!”
“是,相公。”
“我说过,不许你再提义诊的事!”
“是,相公。”
“也不许再提回中原的事!”
“……”
“‘是,相公’呢?”
“人家也不行回娘家吗?”
“……我会带你回去。”
“那就顺便开一下义诊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啊,相公,人家还没说完,你怎么可以跑了!”
你追我赶又开场了。
那两人身影一消失,阎罗老大与独孤笑愚就开始捧月复狂笑,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那两个……真是宝一对!”
“老爹猜,他们谁会先认输?”
“你说呢?”
“这个嘛……”
两人相视而笑。
晚一些时,父子俩正在下棋,君兰舟突然怒冲冲的跑来把儿子塞入独孤笑愚怀里。
“干嘛?”独孤笑愚错愕地问。
君兰舟没有回答他,迳自回身面对随后追来的蒙蒙。
“闭嘴!”
“是,相公。”
“我会带你回娘家。”